晴空万里,天气正好。望不到边的天际,只有一朵浮云,沉重的似要落下来,远远望去,像倒是一大团的棉花。
温子君起床之后,就站在院子里看云朵,与其说是她在看云,不如说她是在等待。昨天摆了李姨娘一道,以李姨娘的脾气,决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果不期然,大约半个时辰后,李姨娘的贴身丫鬟就来请她到大厅去。
温子君微微一笑,尽在意料之中。听了丫鬟的传话,她便移步往大厅走,走到拐角处,听到身后传来小灵的声音:“大小姐,等等我。”
温子君回过头去,皱了皱眉问:“你跟着我干什么?反正李姨娘找我肯定没有好事,你平时那么怕她,你就不怕待会儿她在老爷面前告你一状?”
小灵还是朝她一溜小跑的赶了过来,“大小姐,我才不怕哩,我要跟你在一起,反正昨天的事情我也有份参与,就算李姨娘她收拾不到你,早然也会轮到我,你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
小灵果然是个忠心耿耿的丫鬟,温子君见她执意如此,反而不便再赶她走,只好点头应允:“那好,你就跟我一起去吧,不过待会儿我若是和李姨娘争执起来,你可千万不要插话,我自有办法对付李姨娘。”
小灵用力的点头,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保证:“小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多嘴。”
“那好,咱们就走吧。”
两个人穿过庭院,转过长廊,自铺着青石的小径来到了大厅。
出乎意料的是,大厅里不止有李姨娘,还有温天成。
“女儿见过爹爹,姨娘……”温子君说完了这句话,就作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来,垂手立在大厅的左侧。
“子君,我听说你这些天来在家里雕刻玉器,是也不是?”
这件事情传的这么快啊?温子君大感意外,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淡淡的回答:“是女儿太过无聊了,只是为了消磨时间。”
温天成脸上露出慈详的笑容:“虽说是为了打磨时间,不过我听良玉说,你做出来的玉器比那些工匠们做的还要精致,为父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本领!”
“那都是少爷的谬赞,女儿那点雕虫小技,怎么能和玉器坊里的工匠相提并论。”
温天成看了看女儿,看起来这些日子女儿休养的还不错,仿佛也精神了许多,也不似往日那郁郁寡欢的模样,这一点倒是让他很欣慰,只要女儿能从被休的阴影中走出来,真是比什么都令他高兴。他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这样也好,既然你喜欢研究那些玉,咱们家的玉器坊有的是材料,你尽可以去,我还怕你呆在府中闷出病来呢。”
李姨娘听了这话,不由的撇了撇嘴,在温天成的眼里,好像只有温子君才是他的女儿,只有对大女儿说话的时间他才会这般和气,对小女儿说话就不是这么会事了。
这一幕被温子君尽收眼底,她本想着李姨娘找她必定兴师问罪,却没想到温天成把她叫来只是问及玉器之事,看来李姨娘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也难道李姨娘那张好看的小嘴都弯了下去,连细心勾勒出来的弯眉也凝在一处。
“子君,为父有多日没和你下棋了,不如今天陪为父下上一盘?”
温子君听了这话,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下棋?她根本就不会下围棋,现在温天成要跟她下棋,她要说不会,好像搪塞不过去。只好讪然一笑:“爹爹的棋艺那么厉害,女儿怎么敢和爹爹下棋呢?”
“无妨……只是随便下一盘。”温天成兴致勃勃的招手让丫鬟摆出棋子来,冲她说道:“来吧,陪父亲下盘,难得今日清闲。”
温子君也觉得很意外,往常在这个时侯,温天成都是往宫里早朝去了,怎么今天会在府中,让人颇为费解。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爹爹,我的棋艺本来就不好,这么久没下,都荒废了,你若真的想下棋不如和……”她一眼瞥见笑嘻嘻朝这边走来的二小姐温子欣,忙道:“不如你和妹妹下一盘如何?”
“你妹妹年纪尚幼,她的棋力还不如你呢。”温天成已执起了白子,用眼神示意温子君:“该你了。”
天哪,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她对围棋一窍不通,连落子的位置都不知道,让她怎么下?这不是让她出丑吗?
这时温子欣已信步来到大厅中,看到温子君在陪着父新下棋,顿时不悦的急忙抢过来:“大姐和爹爹下棋啊,不如让我来吧,我也好久没和爹爹下棋了。”说着把温子君手中的棋子夺了过来,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大姐,你不会不高兴吗?”
平时温子君看到她就头疼,今天却是例外,她简直高兴的想要跳起来,这个二小姐来的真是太及时了,掩住狂喜的心情,连声道:“姐姐让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抬头望着温天成,“不如就让妹妹陪着爹爹先下一盘,如何?”
“爹爹你就让我陪你下棋吧。”温子欣才不愿意把这个机会让出去,在爹爹面前表现,打压温子君是她最高兴的事情。
就连李姨娘也移步走过来,细声细气的说道:“老爷,难为子欣想跟你下棋,你就陪她下一盘吧。”
“这……”反正都是自已的女儿,跟谁下棋还不都是一样,温天成就没有再坚持下去,反而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我倒要瞧瞧子欣的棋艺进展的如何?”
温子欣听了这话,自然高兴,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放,口里大声嚷着:“开始了。”
父女二人一来一往便下了起来,温子君悄悄的往外移了移,反正她也看不懂,现在正是趁温天成父女二人下棋的功夫,她好借机往外开溜。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她慢慢的移到了大厅的门口,正准备抬脚出去,忽然看到管家慌慌张张往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擦汗,看样子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她只好立住了步子,问:“出了什么事情?”
“老爷,不好了,咱们府里来了很多大内的禁军,还有一些六扇门的公差,他们说要见老爷。”
温天成抬起头来,心下暗忖,这是怎么会事?便把手中的棋子一放,往外走去,“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正往前走着,就看到大内的御林军已经涌进了院中,正在困惑。
忽然看到为首那人朝他拱了拱手:“温老爷,别来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