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久龙也不失为老奸巨猾之辈,干笑一声道:“既然有这等大事,何以拓拔将军不亲自前来,反而让你一个小卒子前来,这岂非是没有诚意?”
魔三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立即觉察到被梁久龙反客为主了,原本他先陈以利,后陈以害,那是占尽上风的,不料这梁久龙是个老江湖,居然完全不吃这一套,倒是让他变得异常被动了!
好在拓拔将军早有安排,神色恢复如常道:“军师冤枉在下,也误会拓拔将军的好意了!”
接着道:“我家将军早已猜到贵方不会相信,所以早已在营内设下筵席,等候大帅前去商榷,还请大帅以大局为重,前往一趟吧!”
“哦,拓拔将军居然猜到了?”梁久龙的神情微微一变,显然拓跋轩让他感到了挫败,但是这等情况下,除了直接与武尊国的人彻底决裂外,只有前去赴宴了,毕竟人家的诚意让他们抓不到把柄!
一来是魔三只带了几名随从来请,二来是主动请求联手,算是主,而莫太仓这边却凡事被动,自然算是客了,如若不赞同,立即大战一场就是,如若要联手,却也不能不去了!
“九龙兄,这……”莫太仓又为难的望向梁久龙,早不复方才的专横跋扈了!
梁久龙点点头,然后道:“既然拓拔将军如此盛情,倒也不能拂了他的意,刘李张王四位将军何在?”
“末将在--”莫太仓座下的四大虎将刘准,李耀,张温、王善全,纷纷出列行礼。
“你四人守住大营,如若大帅在一个时辰内未归,立即发兵,听到了吗?”
梁久龙不愧是老奸巨猾,他害怕拓跋轩设鸿门宴,将他们杀了,故意当着魔三的面嘱咐座下四将,如若主帅不见回,立即发兵,这样拓跋轩必然得不偿失,很可能不敢动他们,选择直接合作,否则两军交战,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这也是不好的!
莫太仓自然不明白他的安排,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去了!
武尊国大营内,旌旗猎猎,一列列的黑甲战士执戈而立,杀气腾腾。
梁久龙与莫太仓二人进入中军帐,早已被这股气势所震撼到了,几乎立即可以判断出,这八万大军决计可让己方十万大军有来无回,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幸亏未稀里糊涂的与其火并,也未拒绝了对方联手的提议,好险!
中军帐内除了拓跋轩外,只有两名使者,别无他人,倒是一派盛意拳拳,也为了怕莫太仓怀疑,而特意让侍者削减,打消其疑惑!
这是头一次见名震天下的战神拓跋轩,想不到竟是一个年轻将领,不足三十岁,英气逼人,确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物,就连梁久龙这等老尔弥辣的人物都感觉有一丝的压抑。
“两位贵宾驾临,在下拓跋轩未能远迎,甘愿自罚一杯……”一口饮了,拓跋轩站起来,再自己斟上一杯,然后朝刚刚落座的莫太仓和梁久龙扬了扬酒杯!
梁久龙和莫太仓眼见着酒是从一个壶子里倒出来的,必然无假,也就不好失礼,同饮了一杯。
“莫大帅好个威武模样啊,令在下好不敬佩!”
但从穿着打扮,拓跋轩已经瞧出了莫太仓的身份,莫太仓大约三十几岁,但是环眼髭须,十分威猛,颇有一方枭雄的气派,身穿这纯白银铠甲,彰显大帅的奢华,而梁久龙虽然年纪偏大,但是眼神锐利,经验老成,也不失为一方智将的样子,但是他身穿一身寻常铠甲,神情也较为谦卑,自然不是主帅了。
“呵呵,拓拔将军客气了,莫某人不敢当……”莫太仓神情也和气了许多,毕竟两军立即就要联盟了,而且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过于诱人了,让他难以自持!
“贵我双方实力相差无几,如若真正硬拼,却是白白断送了多年的累积,既然两位前来赴宴,自当是答应联盟的了?”
拓跋轩开门见山的道。
“将军说的不错……既然贵方如此诚意,我莫太仓如若还不应承,只怕会落下不识抬举的恶名,只是口头上算不得数,拓拔将军可有贵国皇帝的恩旨?”
莫太仓只认白纸黑字!
拓跋轩哈哈大笑道:“莫大帅谨慎是好的,只是现在的形势只怕不得耽搁,正是出其不意杀入太平城的最佳良机,贵国皇帝必然以为莫兄在极力抵抗,也就没有太大的防备,如若等得我军千里加急告知我国皇上,只怕要错失良机了,到时候,你若按兵不动,军中的探子必然告知大宇皇帝,届时莫兄就很可能被革职查办……”
说着又立即大喝道:“来人啊,拟好加急文书上呈圣上,就言莫大帅答允联手对抗大宇,成事后许半壁江山于他,不得食言,另派遣钦差大臣前来宣旨,签订协议!”
一名小将听了,立即磨好墨,将笔墨纸砚摆到案上,当面写完,然后交予莫太仓和梁久龙传看,两人看了,皆喜笑颜开,点头微笑!
当下席上三人饮宴十分融洽,觥筹交错,大谈席卷大宇后的诸般事宜,仿佛是情投意合的莫逆之交一般!
而后,梁久龙、莫太仓与拓跋轩商定了作战路线,分成两路杀奔京师去了!
拓跋轩攻羊牯关以东驻军,而莫太仓直奔第三重关的羊牯关,原本莫太仓就奉命在羊牯关拒敌,此番回军,根本不费半点力气就拿下了整个羊牯关,而海沙关也立即得知了他反叛的消息,加紧防务,严阵以待,战况空前的紧张!
拓跋轩连同莫太仓双管齐下攻向京师的消息传到了太平城,一时间天下震荡,大宇国兵马虽然有数百万之众,但是新朝建立,兵马并不强横,而且此刻召集天下兵马入京勤王,这也是有所诟病的,如若某一个封域大吏也是如莫太仓这般的狼子野心,大逆不道,那京师岂不是要立即落入奸人之手了?
九州国因各州藩王拥兵自立,数百年的经营,根深蒂固,这才形成藩王割据,落到了败亡的地步,新朝虽然将每一州都分成了三四个郡,且军政大权分化,但是依旧还是有人掌控兵权,如若借着勤王之名意图不轨,那是无可防备的!
“王廷云……”
金銮殿内,跪满了文武朝臣,龙池雨的喝声如若虎豹震怒,大殿内嗡嗡作响,久久不绝,人人耳鼓发疼,自是龙池雨发动了真气,武皇的力量全力发声,如若不是龙婷与殿下有着一些距离,只怕会直接震死一些人!
发声杀人早已是玄功境啸渊的高手就能办到的了,何况是高上两三层的武皇?
满朝的气氛压抑得可怕,死一般的寂静,竟然没人敢上书直谏,只因龙池雨在气头上,如若没有立竿见影解决危机的法子,还是不说话更为好些!
“罪臣……在……”
自班内走出一人,伏地就拜,那人全身瑟瑟发抖,说话都十分吃力,有冷汗哗啦啦的落下,双眼丝毫不敢看龙池雨!
此人就是王廷云,他举荐莫太仓,而如今莫太仓反叛,他算是罪魁祸首,皇帝气无处撒,自然就要找他解气,他却是懊悔至极,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平日倒也罢了,但是涉及到江山社稷,实在是有所不该了,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乱臣贼子……”
龙池雨须发箕张,抬腿就踢,用上了十成的力道,正中王廷云的胸口,“嗑呲!”一声,王廷云惨呼一声,胸骨断裂,早已一命呜呼,但是身子却直直的朝后飞出一丈来远,血洒大殿!
殿下重臣纷纷倒抽了一口气,皇帝杀人往往只需要一句话就行了,可龙池雨却亲自下手,分明是恼怒到了失去心智的时候了,犹如猛虎发威,是半点都不能忤逆的,一个个惊得纷纷跪倒告罪!
“王廷云串通反贼,欲不臣谋反,颠覆社稷江山,株连九族,碎尸万段,人头悬于菜市口十年……”
龙池雨声音忽然低沉下来,一字一句都像是咬着牙说的,那股恨,那股怒是无以复加的!
朝堂上无人敢说一个字。
“说,眼下如何讨伐逆贼?”龙池雨审视着堂下的忠众臣。
满朝大臣都噤声不语,这让龙池雨更加的有气无处使,袖袍连挥,喝道:“废物,废物啊,一群废物……郑玉峰,你说,朕该如何?”
郑玉峰虽是龙池雨心腹,但伴君如伴虎,也是战战兢兢的,俯首惶恐道:“微臣不才,实在没有法子!”
龙池雨右手食指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怒目而视着。
“皇上……还是……还是请鼎天侯入京勤王吧……”
一个极小的声音忽然那在众臣中响起,立即惹来了众臣的齐齐扫视。
此刻还敢提皇上最为忌惮的人,当真是不要命了?
龙池雨沉吟不语,明显的身子巨震,李靖的治军才能远在他之上,也是整个大宇国无人可及的,偏偏修为也远在他之上,当真是……
可是,另一方面想来,相比起李靖,大宇国各地的封域大吏却更加让他不放心,李靖至少还会碍于旧情不敢放肆,而那些封域大吏却是见风使舵的人大有人在,现在又是拓跋轩、莫太仓两股人马左右夹击而来,只怕此刻将他们入京勤王,立即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可怕局面!
只要没有勤王的理由,他们是万万不能私自带兵的,且不说那些郡守,以及其他节制势力也会立即将其扑灭,但是有了勤王的理由,也就有随意经过各大重镇、防线的方便,而且还能公然扩充军备,一入京师,立即形成最大的威胁!
这一着想通了后,龙池雨早已心内有了决断,面色也变了变,轻松了不少:“来人,传旨,让鼎天侯迅速接掌鼎天郡总兵大权,将附近两郡之兵扩充,集结二十万大军,讨伐逆贼莫太仓和拓跋轩的人马!”
“李登临、庞侯,你二人亲自去传旨,一定要日夜兼程,朕封你二人为监军、副帅,一同协助鼎天侯李靖……”
龙池雨忽然又不放心似的,加了一句。
那李登临、庞侯二人面色一喜,心内大赞皇上未雨绸缪,高明之极,出班接了诏书。
与此同时,满朝文武却是更加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因为此役让他们看出了皇帝的多疑,杀伐果断,日后看来要小心侍候了。
消息不日传到了鼎天城,李靖下令不得泄露出去,私下召集了一班助手商议。
一个个都是异常愤慨,刀奴和朱浩甚至提议倒戈一击,直接颠覆了江山算了,居然派重臣做监军,显然是不放心李靖的缘故,既然用人,又疑心人,这算什么?
李靖让他们稍安勿躁:“此事本侯爷知晓了,你们千万不可再说大逆不道的话来,这庞侯和李登临来了后,诸位要有尊卑之别,不得开罪与他,否则这二十万大军也将难以成功集结了!”
李靖看似随口说说,方尧天和吴杰立即瞧出了什么,只是脸上微笑,并不揭破!
“想来另一些掌握大权的总兵也是不服的,我李靖只有以强硬手段迅速将其制服了……”李靖说道。
方尧天道:“鼎天城毗邻的吴房郡和竹仙郡的总兵都不是善类!那吴房郡的总兵花翎是曾经九州国的大将,虽是顺从了我大宇国,却也不愿意将兵权交出来的,而那竹仙郡的乔远山,却是个奸猾之辈,在一方作威作福,也是决计不会轻易交权的!”
李靖点点头道:“方兄说的极是啊,这花翎倒不失为一名枭雄,能制服后为我所用更好了,而这乔远山却是个祸害,到时候鼎天城的人集结了,立即星夜奇袭乔远山,立即斩杀,建立威望后,想必花翎也是识时务者,必然归附了……”
“侯爷说的极是啊,原来您早已筹谋了,当真是厉害啊!”
吴杰由衷的赞道!
金戈铁马,烽火连天!
大宇国新建不足一年,战事频起,百姓又陷入了水深火热当中,当真是惶恐不安,对新朝的好感也是大打折扣了,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