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疑惑的回到了自己的桌位，老五整根老三老四拼酒，三个人喝的面红耳赤，每个人脚下都放着一个个已经空掉的啤酒瓶，却还是不肯罢休，叫喊着让服务员上酒。
我这张台是现场最大的桌子，可以容纳二十人。可是这三个家伙叫的酒把整张桌子都堆满了，女人们想吃点东西还要从酒瓶的缝隙中寻找下箸的位置。
起身把老五手里的酒瓶抢了过来，阴沉着脸对他说道：“老五，别喝了，你跟我过来！”说着当先一步往卫生间走去。老五随后也跟着进来，一边解裤子一边笑着说道：“二哥，怎么了？大过节的也不让我喝个痛快。”
我还没说话，老三从门口进来了，对老五骂道：“一晚上都感觉你小子不对头，看在过节的份上，没问你。现在二哥先问了，你老实交代吧！”老四也跟了进来，对老五说道：“有啥事就吱声，自己兄弟有什么好客气的！把自己灌醉就能解决问题了？”
老五苦笑了一下，喃喃说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们！”我看着他说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林风说，你很多行动都是瞒着上级，这不是找死吗？”
老五提上裤子，走到洗手台旁冲了一把水，然后回来掏出烟盒，每人发了一颗烟，挨个点上。我对这东西现在已经不感兴趣了，只是夹在手中，老三狠吸了一口，道：“说吧，你小子到底碰到啥事了？”
老五抽着烟，眯着眼睛对我说道：“二哥，你还记得我上次带人去立交桥抓毒贩吗？”我想起那次跟老五在小巷里面的并肩作战，点头说道：“当然记得！有什么问题？”老五冷冷笑道：“行动之前我们得到线报，属于大宗交易，但是抓获犯人之后，三个毒贩身上搜出来的东西还不足十五克！而且对方好像早有准备，随身携带凶器，这在历次抓捕过程中都没有出现过，你说是怎么回事？”
我不以为然的笑道：“你们警局有吴磊的内线，这我们早就知道了，可你不该跟他明刀明枪的对着干，这样你小子还想有饭碗吃饭么？”
老五的脸色有些奇怪，好像有话要说，却顾忌太多，不敢说出来的样子。我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给老四使了个颜色，让他关好卫生间的门，然后走到老五面前说道：“五子，咱们兄弟十几年，有话敞开了说，哥几个不一定能帮的了多少，但是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强！”
老三早就不耐烦了，瞪着老五骂道：“你他妈有话痛快讲！到底你那里除了什么事！”老五看了看我们，叹了一口气，拿着烟头狠吸了一口，扔在地上用力的捻了一下，道：“二哥，三哥，四哥，你们静下心来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我们正式向无字头宣战开始，能想出点什么？”
老三骂道：“别他妈让我动脑子，你直接说！”老五苦笑着说道：“立交桥行动，抓了六个毒贩，夏晓峰报信，抓了七个，南街血战，抓了七十多个，我看过这些人的资料，其中有三个人，都是不超过一个月就被放了出来，你们说这代表什么？”
我和老三互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老四皱眉说道：“你是说，吴磊的人不光在警局，看守所那边也有？”老五长叹一声，道：“偏偏这些人关押的地方都在一看！”
我总算明白老五为什么苦恼了！一看的监狱长是谁？张小燕的爸爸，老五的岳父！无字头牵扯的人越来越多，现在竟然把老五的准岳父也搅了进来，那问题是越来越复杂了！怪不得老五不像告诉我们，换成是谁，这事都够操心的，偏偏又不好跟别人说，哪怕是自己的兄弟！
法与情面前，老五面对的考验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大的多。就此不管，老五自然高枕无忧，以后说不定会飞黄腾达，娶贤妻生孝子。可是这不是老五的脾气，他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继续查下去，很可能一个萝卜带出一个大坑，所有的根须泥土都被扯出来，到时候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能负担的起的！后果之严重，用脚趾头也能预料的到！
老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有时候我真想让警队开除我算了！不穿这身皮，也没这么多麻烦事，谁杀人谁放火，与我何干，我只想过好我的小日子！”我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那容易！老五，你辞职吧！”
老五吃惊的拧过头看着我，见我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苦笑着说道：“二哥，你叫我辞职？”我点头说道：“你是我的兄弟，我不想看你这么为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如果像老三，就不会犯愁，管他是谁，你只关心你应该做的事！你如果像老四，也不会这么为难，你会圆滑，会不懂声色的把问题解决了！”
老四接着我的话茬说道：“可是你谁都不像，偏偏就像大哥！做事考虑太多，正义为先，情义为重，所以到最后受伤最重的，往往是你自己！”我的眼睛有些潮湿，拍着老五的肩膀说道：“老大以前最疼你，现在他没了，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必须把你照顾好！所以我干脆劝你辞职，我宁可看你一辈子碌碌无为，也不愿见你跟老大一样，英年早逝！”
老五笑了，眼角却晶莹剔亮，挺着胸膛对我说道：“你看你们兄弟我像是短命的人么？你们既然知道我像大哥，就不该劝我辞职。不拔出这个毒瘤，你觉得我以后的生活会安稳么？我拍屁股走人，怎么对不得起你们三个哥哥的厚爱？怎么对的起大哥！”
老三红着眼睛骂道：“你他妈死了我们更对不起大哥！”老五笑了，道：“他们不会弄死我的，顶多是让我一辈子翻不了身。这比弄死我简单的多。否则就算他是公安局长，也不会做的一点暴露的痕迹都不留！何况现在有牵扯到了一看那边，不管老丈人是不是吴磊的人，我是他的女婿，他不可能让自己闺女一辈子守活寡。”
老四摇头说道：“也许他们不会要你的命，但是真要整你，比杀了你还残酷！所以我不赞成你现在硬碰硬的做法，无字头已经垮了，你现在做这些岂不是自找麻烦？我觉得你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找到机会再出手，做事才会事半功倍！”
老五冷冷一笑，看着老四说道：“四个，枉你还是五虎的军师，连你都看不出这是无字头的缓兵计？你真的以为他们就这么容易垮掉？我有预感，用不了多久，无字头就会卷土重来，而是来势一定凶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