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抱着林惜飞在半空中,很远就看到善城县三个大字刻写在城门楼上。
柳奕停下来,放开林惜,说道:“熙儿,我们到县城了。“
林惜跳下来,张望着远处,只见高大的城门紧闭,有不少百姓停留在城门之外。
“怎么回事?城门怎么关上了,百姓怎么都在城门口?看,那边是怎么回事?”林惜皱着眉头问道。
“咱们去看看吧!”
只见距城门口和官道不远处的荒地里,一个妇人的祈求声隐隐约约的传来:“求求你们了,放了山儿吧!他还没有死,今天县太爷再送来药的话,山儿吃一点明天就会好的,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别烧死山儿呀!我的儿呀!求求你们了!”
“他已经死了。县官大人不是说了,死了就要立刻火葬,不然会传染,我们都会死的,快让开!”其中看起来四十多岁男人说道。
“不要,不要烧了他,他还没有死,中午我还喂他吃药了,求求你们,等林大夫回来一定会救山儿的,求求你了!”妇人祈求道。
“林大夫已经走了三天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也许担心被我们感染,以找药材为理由离开了呢!现在山儿已经死了,即便是神仙来了,恐怕也就不活,你还是让开吧!”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年说道。
“没有,山儿没有死,山儿没有死,求求你了,里正大人,再等等好不好?再等等好不好?”那妇人拉住其中一个看起来有头有脸的人,跪下来边磕头边说道。
“李柴氏,你快起来吧!山儿真的走了!我们把他火葬了,他的灵魂也能够早日安息,我们也免得受传染呀!我这都是为大家好呀!”
里正说完,叹了一口气,对那几个壮年说道:“快把山儿火化了!别耽搁了!”
里正说完,妇女颓然的看着几个壮年将山儿放到柴火上。
周围的人看见李柴氏这个样子,摇了摇头,但是木讷的神态说明了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死离别。
大火刚刚烧起来,李柴氏突然站起来,向火堆扑去。
叫道:“山儿,娘陪着你!”
李柴氏动作突然,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晃动,然后李柴氏就躺在了地上。
再一晃,就见山儿干瘦的身体躺在了李柴氏的旁边,一个白色修成的身影蹲在他旁边,食指和中指抚着他骨瘦如柴的手腕,一双隽秀的眉头紧皱,漂亮的双眸有些凝重,即便白色的巾帕遮住了他的容貌,却同样给人说不出的宁静和安详。
不知道是被他犹如仙人的气质所震撼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大家都愣愣的看着柳奕的动作,僵在原地不动。
“他还没有死!”
轻轻的一句话,最先唤醒的属于李柴氏,她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干燥枯瘦的手紧紧的抓住柳奕,激动的问道:“真的吗?你说他真的没有死?”
一双深陷眼窝的无神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柳奕,生怕自己听错了,或者看错了。
“放心,他暂时不会死的。”柳奕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最后一粒丹药,喂到山子的嘴中。
然后双手轻轻一动,那妇人的手腕就落在了柳奕的手中。
“你也生病了!在这里好好照顾他。”说完,站起来。
环视了一圈,看向那位老者,问道:“你是里正对吗?”
“对!对!公子有何指教!”里正看着眼前气质如仙的贵公子,不敢怠慢,急忙拱手问道。
“这里有多少人?”
“唉!原本几百户人,从村子里出来的有五十多户,二百多人,可是前几天死了很多人,现在也就剩着五六十口人了。
“县令为什么不开城门让你们进去呢?”柳奕边向城门口走去,边问道。
“以前县令大人不知道,有不少村民进去求医,结果县城里面也有不少人得病,县令大人怕病情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就命令关了城门,不让大家进出。”
“岂有此理,那岂不是不顾你们的生死了!”林惜气愤的说道。
“唉!不过县令还算仁义,每天都会送来一些汤药,还有一些馒头。不然我们早就死了!”里正带着感激的说道。
“没有大夫帮你们治疗?”柳奕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林惜,问道。
“唉!城里的大夫也不够用呀!前段时间有个林大夫每天会给我们看诊一次,可是听说城里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药材也不够了,还缺一些珍贵的药材,那位林大夫似乎是京城里的公子,听说回京去运药材了。”
“这里可有熬药的砂锅?”
“有!有!来人,快把砂锅都准备准备,公子要用。”里正也不管柳奕用砂锅做什么,只是朝人群中吩咐道。
见里正吩咐完,说道:“里正,能不能让我帮你把把脉?”
“公子是大夫吗?那真是太好了!”里正说着,急忙将自己的衣袖向上拢了拢,将手腕伸给柳奕。
柳奕认真一探,放下心来,说道:“你的脉象很好,只是最近忧虑过甚,多注意休息就好,并没有感染到病情。”
“哦!太好了!你看看他们几个。”说着就找找手,让后面的几个壮年走过去,继续说道:“那个林大夫简单的教我们一些不被感染的办法,我每天都严格照做!”
柳奕边探脉象,边问道:“哦!什么办法?”
“公子,你看,这官道两边虽然都住有人,可是却不同。左边官道上那十几个是基本上没有被感染的,右边三十多人都是被感染的。而且发现感染着病死了,我们就要马上火葬,而且也要及时净手,并尽量避免与病人接触。果然听从林大夫的话之后,我们这里生病的人越来越少了。公子,他们几个怎么样?”里正见柳奕把过脉,急忙问道。
“其他人无碍,他的脉象有些奇怪,这段时间就让他跟着我吧!”柳奕指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壮丁说道。
“好好!铁柱,要听公子的话知道吗?”
那个叫铁柱的壮丁看了看柳奕,看了看里正,急忙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