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失魂落魄的光棍汉,一个是饥渴了二十多年的寡妇,简直是泼妇遇到流氓,天造地设的一双。
铁柱就想成全她们两个。
既然发现王长水跟秀秀阿姨都是安全的,赵铁柱就放下了心。
他顾不得幻想秀秀阿姨娇好曼妙的身子,着急的是希望赶紧把梨花找回来。
赵铁柱游啊游,一个猛子潜出去老远,又一个猛子,又潜出去老远。
上游水流湍急,可没有影响到铁柱的速度,他好像一条鲤鱼,几个猛子下去,就来到了山神庙的上面。
脚底下就应该是山神庙了,现在的山神庙已经彻底被洪水吞没,房子被淹没在了下面。
但是铁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可大树,迷茫中恍恍惚惚发现有条身影。
铁柱就扯着嗓子喊:“梨花,是梨花吗?”
大树上的女人哇地哭了:“铁柱,是俺,是俺啊?快来救俺。”
赵铁柱吁了口气,梨花没事,但是女人已经摇摇欲坠,因为女人爬的那颗大树也被洪水淹没了。上面只有一个树冠,巨大的树冠也全部沉在树底下。
山神庙的位置本来就高,大水不但淹没了山神庙,也淹没了山神庙上的大树,赵铁柱不得不吃惊了。
不用问,整个村子已经完全沦陷在了洪水的下面,恐怕有十多米深。
赵铁柱游过去抱住了梨花,梨花抱着铁柱哇哇大哭:“铁柱,你个混蛋,咋才来啊?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铁柱把女人纳在怀里,安慰着她:“不怕,不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带你走。”
梨花的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在最危机的时刻,他的脑子里闪烁的就是赵铁柱,她知道铁柱不会丢下她不管。
女人苦苦期盼,终于把铁柱盼来了。
铁柱说:“梨花,跟我下水,我拉你走?”
可梨花却摇了摇头,说:“俺不,俺怕,万一淹死俺咋办?”
铁柱说:“不怕,不怕,我教你凫水。”
“可俺不会啊。”
铁柱说:“没事,你拉着我的手,跳进水里,身体持平,不要惊慌,用手掌慢慢划水就可以了,很好学的。”
梨花还是有点怕,可不下水不行了,整个大树全部被吞噬,树冠已经完全没入了水中。
她只好撒开了最后一颗枝条,跳进了水里,刚刚跳下来,就灌了两口水,恶心地难受。
赵铁柱赶紧用手托住了女人的胸,说:“慢点,慢点,用手划水,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
梨花开始用力划水,果然不再向下坠了,保持了平衡。
赵铁柱拉着女人的手,开始一点点向着山坡上游,不远处巨浪滔天,洪水拍打在山石上,水花四射,一个浪头打来,梨花一声惨叫,女人就沉了下去。
赵铁柱一个猛子潜下去,又把女人托出了水面。
好不容易,爬上了一个不大的山包,女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铁柱……俺,俺游不动了,你别管俺,自己走吧。”
铁柱道:“胡说,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你是我媳妇。”
梨花确实是铁柱的媳妇,虽然他俩并没有成亲,可一直在偷情。
铁柱不但在跟梨花偷情,也在跟石榴,荷花和秋萍偷情。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荷花,秋萍都为他死过,几个女人都为他死去活来。
铁柱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挽救她们。
十五年的时间,铁柱一直跟梨花在一块,一直没有离开青石山。
按说,像他这样的富商,牛逼的企业家,早该到城里发展,而且城里好几家公司都已经在运营,上市,可铁柱就是不肯到城里去居住。
他不想离开青石山,因为这里有他爹,他媳妇,他的家,这里有梨花,有荷花,有秋萍,有他辛辛苦苦创业出来的工厂。
这里还有他的祖坟,青石山几辈子人都埋在这里,这里是他的根。
他是一颗大树,可大树不能离开根。青石山五千群众,再加上上万的外地劳工,没有赵铁柱就变成了一盘散沙。
他已经成为了青石山的魂。
梨花一点也不怕,能够跟铁柱死在一块也甘心。
现在她倒是希望这雨水大一点,再大一点,狂风更猛烈一点,永远也别停,这样就可以跟铁柱厮守一辈子了。
大雨哗哗的下,浇在身上,鞭子抽那样疼痛,大风依然在怒吼,在嘶叫,好像无数只野兽在水面上驰骋,见人就咬,见人就扑。
梨花冷的只打哆嗦,铁柱一下子把女人拥在了怀里,为她挡住了风雨。
梨花问:“铁柱,咱们会不会死?”
铁柱一笑说:“怎么会呢?有我在,你永远也不会死,”
梨花说:“铁柱,俺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当初把晓霜推进了你的怀里,丢掉了自己的幸福。俺多想跟你厮守一辈子啊。”
赵铁柱说:“这样也挺好,我现在不是抱着你嘛,咱俩还可以好。仍然是夫妻。”
“铁柱……”梨花趴在铁柱的怀里哭啊哭。
两个人在那个不大的山包上相依相守,热烈地拥抱起来。
梨花的衣服早就湿透,黏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剔透的曲线,赵铁柱不由蠢蠢欲动。
按照赵铁柱的脾气,真的想把梨花按倒,在山包上来一次,一日千里。可是风雨里,啥事儿也干不成。
这里距离村子里的人栖息的那个山洞还是很远,又是逆流,想游回去,不是那么容易。
赵铁柱松开了梨花,吧唧一声,两片嘴唇也分开了。
他为梨花打气:“梨花,咱们游回去,为了我,为了咱们的闺女恬妞,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你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要过,千万别灰心。”
梨花点点头说:“俺听你的,咱们走!”
扑通扑通两声,两个人又跳进了水里。
其实在山包上,还没有在水里暖和。雨水下在地上,是非常温暖的。
这一次,赵铁柱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拉着梨花努力向回游,夜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大雨还在继续。
雨水浇进眼睛里,眼睛根本睁不开,水面上净是水泡,而且雾气蒸腾。
两个人咬着牙游啊游,苦苦支撑,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后,终于爬上了断天涯的半山坡。
上面的憨子,晓霜,还有几个群众发现铁柱回来,大老远就迎接过来,七手八脚将梨花跟铁柱拉上了岸。
山洞里人声嘈杂,所有的人都是乱七八糟狼狈不堪。
大多数村民都是从被窝里被人喊起来的,那时候天还没有亮,他们都在睡梦中。
没有人会想到山洪会爆发,所以都没有在意。男人女人很多都没有穿衣服。男人们光着脊梁,女人们坦胸露如。
谁也顾不得羞涩了,能逃出来就是谢天谢地。
赵铁柱又发愁了,这么多人,吃啥,喝啥?怎么生活?
因为逃命,村里的粮食大多都没有带出来,被褥也没有。
很多人逃命的时候,被倒塌的房屋砸中,身上伤痕累累。也有很多人在冲上山洞的时候你争我抢,踩伤撞伤的不少。没有任何医药。
赵铁柱立刻安排救援。把所有的人分作了三组。
第一组有秋萍带领,帮着大家治伤,照顾老人跟孩子。
第二组,有几个水性好的,想办法弄粮食。
第三组,有他带领,上山打猎。
这大雨不知道要下几天,山上的早桃成熟了,早杏跟苹果也成熟了。是最新鲜的美味。
山洪下来,前进路也被泥石流冲垮,这些果子是卖不出了。还不如自己吃掉。
赵铁柱抬手一挥,刚要指挥几个青年上山,这时候,憨子又冲了过来,说:“铁柱,不好了,还有四个人没有上山。”
赵铁柱问:“那四个人?”
憨子说:“就是长水叔,秀秀阿姨,跟孙瘸子,还有素娥嫂,也没有回来。”
赵铁柱大吃一惊,说:“长水叔叔跟秀秀阿姨我知道在哪儿,他们没事,孙瘸子干什么吃的?为啥不上山?”
憨子说:“瘸子哥腿脚不方便,而且他爱财如命,急于抢救那些货物,估计是耽搁了。”
赵铁柱急的直跺脚:“这两个鸟人,真是要钱不要命。憨子啊憨子,你是怎么做事的,我让你照顾瘸子哥,你耳朵长哪儿去了?”
憨子的脸一红,说:“对不起,需要救助的人太多,我没注意。”
赵铁柱叹了口气,立刻命令:“你领着大家上山,注意安全和泥石流,赶紧弄吃的,我把瘸子哥跟素娥嫂弄出来。”
憨子哎了一声,赵铁柱身子一扭,一个飞身就跳进了水里。冲着村子的方向再次返回。
身后传来了梨花跟晓霜的声音:“铁柱,你回来,不要命了?”
赵铁柱的确不要命了。他不能丢下青石山任何一个群众。
他不知道孙瘸子跟素娥嫂为什么没有逃出来,当时他已经通知了他们。
让赵铁柱猜对了,孙瘸子跟素娥嫂就是为了抢救那些存款跟货物,才淹没在了洪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