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出事了吗?”
“不,还不一定。”染似乎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南宫瑶身上的药性也差不多散了,对染道,“放下我。”
两个人使出全力,一刻钟便翻了几座山,实力竟是不相上下。
到了地方,南宫瑶下意识地在一群黑衣人中寻找洛宇天,却没有见到那抹身影。
“副楼主!楼主有令,以后一笑楼归副楼主管辖,副楼主,请接令牌。”
一排人朝着染跪下,南宫瑶不解,“洛呢?”
染的脸色很难看,在听到黑衣人的话之后,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闭眼接下了令牌。
“一笑楼红衣、绿意、蓝衣、白衣,参加新楼主,楼主万福!”
“我要知道洛现在在哪里。”
“前楼主他……”
……
南宫瑶和染赶到的时候,似乎已经结束了。
“竟然突然就要废除宰相制,真是惊人之举。”
“是啊,宰相制在大金都延续了几百年了,说废就废了。”
“不过废了也好,不然那病痨鬼……我可不想一直都被那家伙控制着……”
染和南宫瑶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出手,让此人“闭嘴”。
“染,咳,回去了。”
听到声音,南宫瑶的动作僵在了原处,默默转过头去。
洛宇天仿佛只是来度假一般,面色潮红。不,那怪异的红是怎么回事。
南宫瑶上前,想要将那份怪异弄清楚,染却上前一步,“我们走。”
一直到洛宇天被带走许久,南宫瑶总算明白了我为什么会有那样怪异的感觉,如同之前在大婚之时所看到的洛宇天。
那份怪异来自于不自然的违和感,而违和感则来自于——那诡异的潮红是故作的好气色,因为眼神与表情的违和才会出现这样诡异的感觉。
南宫瑶的脑海中又浮现起了染在提到洛宇天的身体时的话语。
不方便……洛宇天的身体已经穷途末路了吗?!
“你总算还只知道要回来。”
冷冷的声音响起,南宫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皇甫旭的书房外。
连双腿都知道问题所在。
南宫瑶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要废除‘宰相’。”
“这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南宫瑶的声音问得很轻,“那染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皇甫旭不喜欢看到南宫瑶这样的表情,这么飘忽,像是另外一个人……视线落在南宫瑶的衣服上,皇甫旭眯起眼,直接走到南宫瑶身边,伸手摸去——
南宫瑶动也不动,任由皇甫旭摸到光滑的肌肤,然后脸色越来越黑……
“是谁……”
竟然敢伤害她!
南宫瑶抬起头来,以及其缓慢的话语,一字一句地道,“是你的敌人。”
“皇甫旭。”南宫瑶的眼中有抹嘲弄,不知是在嘲笑谁,“是你没有杀干净的仇人。皇甫旭,斩草除根这种事情,你不是向来很拿手吗?怎么,你也有失手的一天。”
南宫瑶的嘴角是笑着的,但目光很冷,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膜。
皇甫旭想要擦去那层隔阂,南宫瑶却已经转身,“让我冷静一下。”
两天后,昭告书发出,左丞相洛宇天抱病还乡,右丞相主动离职,至此,宰相制废止,永不再启用。
而皇甫旭和南宫瑶也陷入了冷战。
没有争吵,却似乎没有任何改口的必要,只要一看到皇甫旭,南宫瑶就想到洛宇天那充满违和的笑,于是所有的话语便消失在了喉中。
这样的状况一直延续了一段时间,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还没有踏进寝宫,南宫瑶就感觉到屋内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视线落在桌子边坐着的女人上。
南宫瑶停下了脚步。
定定地看着那背影,仿佛只要眨眼,眼前的景象就会消失。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道背影慢慢转过身来——
“瑶,还记得我吗?”
若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久未见面的朋友一般自然。
南宫瑶顿了两秒才克制地走上前去,“你真的没事?”
“嗯,现在已经没事了。”
南宫瑶伸出手,“欢迎回来。”
从手心那头传来的热度是这样真实,若言是真的回来了,真的活着。
“抱歉,因为在调养身体,一直不方便见人。”
南宫瑶明白,这是皇甫旭的作风。在这之前她一直不敢问皇甫旭若言的事情,现在……“太好了,没事就好。”心中的一块大石暂时放了下来。
“是啊,我也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
南宫瑶紧紧地握住若言的手,半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盯着若言的肚子,“你……”
“孩子还在。”
南宫瑶看出来了,若言的腹部已经有了细微隆起。
南宫瑶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不该问,孩子是蜥蜴王的,是若言的杀父仇人留下的种子,但蜥蜴王却也在最后,救了她。
“他呢?”
南宫瑶虽没有没有明说,但若言明白南宫瑶指的是什么,摇了摇头,“我没问。”
“现在我只想先把孩子生下来。一切等以后再说。”
若言的脸上浮现起淡淡的笑容,就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眼中有着期待——尽管这注定不是一般的人类孩子。
这是作为母亲的坚强吗?
南宫瑶似懂非懂。但她总共有一种感觉,既然若言还或者,那么蜥蜴王一定也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极有可能……就在她们身边。
……
虽然南宫瑶和皇甫旭在冷战,但新入官员的拜访一直没有停下。
这一天,又两个官员离开之后,南宫瑶忽然跟若言提起了西门燕。
“刚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了,她和你可真像……”
若言饶有兴趣地道,“那现在呢?我也想见见她。”
南宫瑶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她现在在战场上吧。”这是南宫瑶要求的,战场最能磨砺人。
这个时候,婢女走了进来,“娘娘,有人拜见。”
南宫瑶有些疲惫,“今天不见了。”
“是……那客人还送了一盆花。”
“嗯,拿过来看看。”
紫红色的花,花朵呈花萼杯状,是南宫瑶叫不出的花朵。
“啊,是洛神啊。”原本忙碌于针线活的若言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了一眼花道。
“洛神?”洛……南宫瑶猛地站起来,“那人呢?”
“已经走了。”
是吗?应该是染吧?他想说些什么?想告诉她洛宇天的消息吗?
回过身来,却见树下站着一抹身影。
南宫瑶站定,看向染。
染已经脱去那一身华丽的官服,身上仅着了一件黑白相间的衣服。
那颜色叫南宫瑶心中一刺,“洛呢?他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很好。”
“这是他要你带的话吗?”南宫瑶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不。”染垂眸看着南宫瑶有些失色的脸,“他要我转告的是,好好照顾你自己,洛神在他也在。”
“我明白了。”南宫瑶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了,你身上的伤呢?”
确定完了那人之后,总算想起他了?染扯了扯嘴角,故意扯出一抹邪笑,“不然你来确认一下?”
“那要进屋吗?”
明明一听就是玩笑的话语,却见南宫瑶只是用黑白分明的眼望着自己。染敛了笑意,“无趣。”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瑶总觉得染似乎有哪里变了,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染挑眉,视线落在南宫瑶的脸上,顿住,“为什么你这么觉得?”
“你不是说过了吗?你的伪装……而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我看不到你眼睛中有在笑。”
“我的眼睛……”染的手指抚上眼睛,忽然凑近了南宫瑶,“你觉得我的眼睛怎么样?”
“挺有意思的。”一金一银,虽然看过各种颜色的眼睛,但这样的毕竟是少见,而且很漂亮。
“是吗?”染直起身子,“我也觉得有意思起来了。”
“什么?”
染忽然拉进了南宫瑶,在南宫瑶瞪大了眼中,染拉起了她的手,轻轻在上面落下一吻。
“你!”
南宫瑶不可置信地看着染,看着他敛去了笑意,飞身离开。
怎么回事……他……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冷冷的声音响起,南宫瑶这才发现,皇甫旭也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南宫瑶淡淡地看向皇甫旭,明白了,原来是看到了皇甫旭所以刚才举动是在报复吗?
继洛宇天丞相之位被废后,染的国师权利也被架空了,炼丹房被封,一些特权也被收回,所以……是在报复对吧?
手被用力拉住,皇甫旭也不顾现场有其他二人,命人取来水之后,用力地擦洗南宫瑶的手,仿佛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皮肤都泛红了,皇甫旭才停手,看到白嫩的皮肤上出现的红印,皇甫旭的眼中闪过一抹恼意,但用手帕擦拭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南宫瑶,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底线吗?南宫瑶抽回了手,“是吗?”南宫瑶扬起红唇,看着皇甫旭巧笑倩兮,“所以你也打算对我……施行你的****吗?”
多日未见南宫瑶的笑容,让皇甫旭不由得有些闪神,但在听到了南宫瑶的话后,脸色一沉,猛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臣妾恭送皇上。”
“这样好吗?”若言的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南宫瑶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花提了起来,“花在人在吗……”
“瑶,刚才那人……也是妖吗?”
“妖?不,染不是妖,只是一个长相比较奇特的混血儿而已。”
“这样啊。”
南宫瑶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若言眼中的担忧。
若言感觉到投注在身上的灼热视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男人有一头极为浅淡的发色,面部轮廓深邃,高大英俊,标准欧国人的长相。但更叫人移不开目光的是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好熟悉的感觉……这双眼睛……
“你是?”
听到若言的疑问,南宫瑶才抬眼看了一眼还没有离开的男人。
南宫瑶知道这个男人,皇甫旭大换血,启用了不少新人,而在这其中的佼佼者便是眼前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负责清缴洛宇天的势力。
“我的名字是毅曦。”男人说着,声音低沉而缓慢,目光越过南宫瑶紧锁着若言。
察觉到男人所看的方向,南宫瑶皱起眉头,“还不走?我这里可不欢迎你。”
“告辞,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南宫瑶撇嘴,她可不想再见到他,肩上却忽然一重,南宫瑶转眼看见若言脸色苍白,不由得有些紧张,“怎么?你身体不舒服?”
“不,只是觉得刚才的那个人有点可怕。”
“没什么可怕的,现在在这里,没有人敢动你。”
听着南宫瑶的安慰,若言淡淡笑了,“说得也是。”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感觉,刚才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