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躬身轻语道:“欢颜格格,皇上派软轿来接欢颜格格进殿。说是三王爷的喜轿就要到了。”
“嗯。”非欢点了点头。如泠帮她在额间点下一枚朱砂。这才算是正式完工。
非欢从梳妆台前面站起身子,看着铜镜里面的那个古典美人。
白皙的脸蛋,朱红的唇。眼睛大而有神,柳叶弯眉极细致。额间那一枚朱砂,更是平添了不少姿色。一身红色的霞披,将娇小的身子装点的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色牡丹花,娇艳动人。
非欢将手指举起,在脸庞处做了一个‘V’形的手势,歪着脑袋,嘟起红唇,对着铜镜里面的古代美女,做了一个现代的流行非主流动作。
不伦不类的感觉,让非欢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小、小姐,你这是做什么?”站在一边的如泠,看着小姐神经兮兮的不知道在干嘛,末了竟然还一个人傻笑。担心的走到非欢的身边,看着她脸色并没有不正常啊。
“我摆个Pose而已,干嘛大惊小怪的。”非欢翻了翻白眼,看了看镜子里面好像少了点什么,指了指头上,从铜镜里面看着如泠,问道:“我记得头上好像要带点什么的吧?”
“凤冠在里间,奴婢这就去拿。”如泠说完,小跑着进了里间。不一会儿,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红艳艳亮闪闪的‘凤冠’,上面镶嵌了好多美丽的珍珠。凤冠下面,还有一个大红色的喜帕。
“小姐,如泠帮您戴上。”
这凤冠戴在头上,直压的非欢头疼。她的头上什么时候带过这么重的东西呢。
“我可不可以先不要戴?这东西好重啊。”非欢伸手想把它拿下来。
如泠忙伸手阻止:“小姐,万万不可啊。这就要出门了,新郎官还没掀盖头的,小姐的模样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非欢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任由如泠帮她把红色的喜帕戴在凤冠上面。眼前红色的喜帕挡住了非欢的视线,非欢只能由如泠和那个宫女左右陪伴着,出了房门。
进了皇上派来的软轿。还有十多个太监,将堂屋里面的木箱抬出了房间。
一行人朝轩辕殿的方向走去。
轿子行走在路上,非欢安静的坐在里面,有些无聊。冰珏跑到哪里去了?刚才皇上来之前,还在房间里烦人,现在想到他了,却又没个踪影。而且,他刚才不是说,皇上来的时候,会有一个不速之客么?看来是耸人听闻,根本就是吓唬她的。
正当非欢郁闷的想掀开眼前的红盖头,看看是不是快到轩辕殿的时候,忽然一个飞镖飞进轿子里面,‘嗖’的一下子钉在轿子前面的木板上。
轿子照常晃晃悠悠的走着,仿佛没有人注意到眼下发生的事情。
非欢皱了皱眉,一下子掀开了红盖头,看见飞镖下面,串了一张字条。一伸手,将飞镖扯了下来,拿下字条,将飞镖丢在了一边。
展开字条一看,秀美皱的更厉害了。
正在这时,冰珏突然从轿子外面钻了进来。看见非欢的样子,笑了起来。
“早就告诉你,见过皇上之后,要注意一位不速之客。他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当着皇上的面乱来。”冰珏跳到非欢的身旁,像个人似的坐在非欢的旁边。
非欢将手里的字条紧紧攥在手里,转头看着身旁雪白的狐狸,冷冷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他会来?”
冰珏瞥去以往的玩笑神态,突然正经了起来:“他当然会来。月痕的毒,除了他和你,还有那个根本就不会帮忙的师父,这个世上没有第四个人能解。他看到月痕的毒解了,自然知道你还在阡睿寒的身边。”
“他下毒的目的是什么。”非欢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预想。
“自然是为了勾你出来,你以为阡睿寒真的会去毒幽谷找他么?毒幽谷那个地方,有去无回,阡睿寒没有那么傻。”
“他很卑鄙。”非欢伸手摊开手里已经被攥的皱巴巴的纸条,眯起眼睛,带着一股仇恨。爹和娘,定是他杀害的了。也许,她也是时候和他算清这笔账了。
冰珏一跃,跳到了非欢的腿上,抬起黑漆漆的眼睛,看着非欢一脸怒意的样子,也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非欢没有赶他下去,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冰珏摇摇雪白的小脑袋,无奈的对非欢说:“你再仔细的看看纸条上面是怎么写的吧。”
非欢想了想,又将已经皱巴巴的纸条重新扯平,心中默念着纸条上面的话:“还我粟儿,否则,两日之后,定要血洗寒园。”有什么不对么?
“他要的人是罂粟,不是你。”
“可是……”非欢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就算你现在去了毒幽谷,也没有办法解决问题。他知道你不是罂粟,他在问你要真正的罂粟。如果你给不了他,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冰珏摇着尾巴跳到旁边,在轿子上走来走去。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寒园也被一夜血洗成荒院?我不愿意再次看到类似罂府的惨剧发生。这一切是由我引起的,自然也要由我来摆平。”她真的不希望让自己成为罪人,不希望因为自己而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她伤害的人已经够多了。
“你觉得你能够摆平的了吗?”冰珏无奈一笑,又跳到了非欢的腿上,黑漆漆的小眼睛望着非欢,告诉她:“放心,他给了你两天的时间,这两天的时间内,他不会伤害任何人的。你只需乖乖的听阡睿寒的话,相信,阡睿寒自己肯定也有他的安排。你要知道,你的夫君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否则,他早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非欢明白似的点了点头。难怪阡睿寒告诉她,这三天之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要无条件的听从他的安排,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既然是大喜的日子,那就开心一点。我就不参加你的喜宴了,不过,三百九十九年后,你的夫君,只能由我来做。”冰珏半开玩笑的说完,一溜烟从轿帘钻了出去。
留非欢一个人坐在轿子里面,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