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淳,你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彩云望着莫思淳的背影,还有手中的包袱,不住摇头,美眸流露出困惑。
回到卿华殿,见到月儿和其他宫女正围着一笼鸽子在看。
“怎么会有鸽子?”彩云问道。
“小姐,这是有人送来的。”若心迎上去,语气加重。
“有人送来?”彩云看着若心,不明白若心的意思,若心把一封信塞到彩云手里,原来是段原慎派楚良送过来的信鸽,他知道彩云有话要说,只是不能面谈了。
彩云看着笼子里羽毛洁白的信鸽,心里充满的却是对段原慎的担忧,此次她不能随行,无法观察情势,给段原慎提供帮助,只能希望段原慎可以逢凶化吉。
彩云很快就接到段原慎的来信。虫灾严重,就算是他们带去的救灾物资也是杯水车薪,很多农民已经是家徒四壁,甚至有些已经在买卖儿女,段原慎希望彩云可以在宫里为自己想办法消除虫灾,为百姓解忧。
彩云接到来信,立即就翻阅了手头所有的书籍,没有一本可以帮到自己,她想到了一个地方,那里一定可以找到办法。
“全部在这里,你自己看。”莫思淳捧着几十本,放在彩云的面前。
彩云被书带来的灰尘呛到咳嗽啊,她伸手扇走灰尘,看着眼前山一样高的书,她咬咬牙,一定要想办法帮段原慎解决问题,否则这次会是段锦文攻击段原慎最好的借口。
彩云看完一本又一本,手中的毛笔记下一条又一条的笔记,还没有写完,又被自己划去,那些办法都是华而不实的办法,而且步骤繁复,农民根本就看不清楚,也做不明白。
莫思淳端来一盏烛台,彩云才知道已经天黑了,自己在御书院已经整整一天了。
“我要休息了。”莫思淳面无表情在下逐客令。
“等等,我再看一会就行了,我还有……十本就看完了。”彩云心急地说道,她转头看看还有十本书没有看完,她想把看完再走,要尽快想到办法。
“就算你看完这十本都没有用,你看到的只是小范围治理蝗虫的办法,你要看的是这本书。”莫思淳从身边的书架抽出一本书,扔在彩云面前。
彩云定睛一看,书的封面只有三个大字,《除蝗疏》。
彩云打开一看,里面全部都是整理蝗虫的办法,而且很适合农民操作,易懂易做。
“你怎么不早给我?”彩云嗔怪莫思淳,自己在这里看了一天的书,都及不上这一本。
“你没有说,我怎么知道,只是你写的纸仍的到处都是,我看到你写的字才知道你想找什么。”莫思淳还是面无表情。
“不对,我进来的时候就对你说了,你怎么当时不给我?”彩云思忖片刻,发现莫思淳话里的矛盾。
“太子妃娘娘,已经是天黑时分,你不适宜在书院停留,请回宫。”莫思淳口气冷淡客气,他伸出手,手掌向上指着外面。
彩云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顾不上计较莫思淳的态度,出去的时候,她见到莫思淳的背脊布满一道道的灰尘,和平时看到一身素衣却依然干净的莫思淳不同,她下意识地摸摸《除蝗疏》的书面,她摸到一手和莫思淳的背脊相似的灰尘的痕迹。
莫思淳没有等彩云走远,已经关上大门。
彩云回去连夜按照书上所说的办法写信给段原慎,把信系在信鸽上,让信鸽带给段原慎。
段原慎按照彩云所说的办法很快就治理奏效,百姓都感恩勤王爷,沿路都在对勤王爷歌功颂德,段锦文对此一无所知,他依旧沉浸在温柔乡之中。、
江南御史早就把段原慎的功绩写成奏折,一路快马加鞭,送进京城,皇上看到龙颜大悦,只是看到奏折里对太子只字不提,他特意再让江南御史再送奏折进京。
江南御史看到皇上的圣旨,大感为难,要是照实说来,说太子每天都要当地最大的妓院送来最好的姑娘,夜夜寻欢,皇上看了一定龙颜大怒,自己的乌纱也未必还可以保住,他想到去请教段原慎。
“御史大人,要是你感到为难,不想得罪太子也不想惹怒皇上,不如就写太子到来此地,水土不服,所以一直卧病在床,这个说法,可以保全你。“段原慎看完皇上的圣旨,把圣旨还给御史,他清楚御史的意思,要是他胆敢为太子说谎,第一个戳穿他的就是段原慎,而且也会得罪段原慎,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谢谢王爷指点,卑职一切都听从王爷。“御史千恩万谢,这个说话既不会得罪太子,也不会欺瞒皇上,毕竟太子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救灾的事情,只有段原慎在做事。
“你记得就好。“段原慎拍拍御史的肩膀,宛如雕刻般完美脸孔露出一丝笑意,他心知江南地理位置重要,。江南御史在位长达十年,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容小觑。
长衣飘飘,段原慎走出官衙,迎着阳光,放飞手中的信鸽,他要告诉彩云,他回来了,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段锦文知道要回去的消息是在出发前两个时辰,他带着一身的酒气被手下告知,段原慎已经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可以打道回京。
听到这个消息,段锦文完全酒醒,他没有料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他还想着过了这个月再处理事情也不迟,他想着回京之后的交代,他换过一身衣裳就过去找段原慎、
“殿下,你是不是应该让我的手下通传一声?”段原慎正在更衣,段锦文不顾下人的阻拦就擅自冲了进来,段原慎及时套上长袍,冷冷地看着段锦文。
“你既然称呼我为殿下,就知道我的身份,我的身份高于你,用不着通传我就可以进来。”
“既然殿下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不知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所谓何事?”段原慎一张俊脸冷若冰霜,即使换过一身衣裳,段锦文身上的酒味依然弥漫不散,就连走路的动作都还是摇摇摆摆,段原慎心里更加肯定,段锦文不是皇帝的最佳人选。
段锦文盯着段原慎,眼神狠毒,“段原慎,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事情了?居然没有告诉我,你的眼里还没有我这个太子?”
“我的眼里当然有殿下,只是殿下的眼里没有我而已,我已经亲自去找太子十次,写好折子五次,让手下的人转告殿下十五次,每次的回复都是石沉大海,去找殿下,殿下也不在自己的位置,听说殿下来到此地很亲民,每天都会光顾此地很出名的地方,每晚都是笙歌处处,热闹得很,那些灾民不知道太子看到了没有?他们跪在驿馆超过十天,太子殿下是否有让人开粮仓救济他们?殿下,你的眼里到底有谁?”
段原慎神态冷淡,言语锋利,他想起段锦文完全不作为,只顾饮酒作乐,妄想等到最后才偷取成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自己还是成功了。
段锦文被段原慎问到哑口无言,他知道段原慎所说的属实,但是他不会输给段原慎,“我不过是深入民间体察民情,要是没有了解民情,怎么救灾?就凭你,在这里指指点点就可以救灾?你不是解决灾情,而是恰好碰到了时候。”
“要是恰好碰到时候,怎么殿下不去碰碰运气?至于殿下说我只是在这里指指点点,请殿下去问问我做了什么。”段原慎从桌子上抄起《除蝗疏》扔到段锦文怀里。
段锦文的气势被段原慎完全打压下去,他知道段原慎已经知道自己在此地所有的事情,他眼珠一转,对段原慎假意说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四弟不用如此烦躁,我确实是为了体贴民情才会没有跟上灾情的发展,既然四弟已经解决了灾情,我们就可以班师回朝,只是回去之后,不知道四弟会如何向父皇禀告?”
段锦文生怕段原慎向皇上告状,说自己在此花天酒地,无所作为,如此以来,靠着上官秋茹的肚子获得好感就会烟消云散。
段原慎冷冷地看着段锦文,这个不管任何时候都只会顾着自己的人,对于灾民,对于灾情,根本就无心去理会,这种人,要是当上皇上,简直就是天下百姓的灾祸。
“江南御史已经把情况写成折子上奏父皇,至于说到殿下,就说殿下到了此地水土不服,卧床养病多日,等到回了京城,殿下要怎么对父皇交代就自己说吧,我从来不是一个多事之人,江南御史也不会多言。”
段原慎把一本折子扔到段锦文的怀里,那是江南御史上奏的奏折的副本,段原慎还不想在此刻和段锦文起争执,他把奏折副本留给段锦文。
段锦文急忙打开奏折,果然看到江南御史是说自己生病卧床,他暗中松了一口气,这比直接说他去了烟花之地好很多,这个借口好,他的面色登时好了很多,乌云散去。
段原慎更加蔑视段锦文,他翘着双手,在对段锦文在下无声的逐客令,段锦文得悉段原慎没有告发自己,心情登时好起来,也不介意段原慎的态度,转身离开。
回到京城,皇上得悉灾情彻底解除,而且在江南御史的奏折中,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段原慎,皇上龙心大悦,赐下玲珑玉璧一对给段原慎。
当皇上开口的时候,下面的群臣都面面相觑,这对玲珑玉璧是先皇最喜欢的玉臂,皇上十分爱惜,一直都不愿意拿出来随意赏赐,没有想到珍藏多年,居然赏给了段原慎,大家都开始在暗中猜测,太子此次虽然没有犯错,只是一到异地就水土不服,这种病怏怏的太子,谁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