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后,曹谦心里有底了,然后运用疲敌之计,一连拖了三天,使邹耳的一些手下熬不住找地方补觉去了,人数减少,削弱了邹耳这一方的实力,邹耳本人也因为疲劳,减轻了警惕性,被曹谦找个破绽制服。
曹谦挨个看看被制服的人,然后蹲在邹耳面前,狰狞地一笑,说道:“你刚才是不是说,要把我的手留下?”
邹耳立即明白了什么,亮晶晶的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呈现在脸上。
邹耳面色死灰,看得冯二甭提多解恨了,但还觉得不够,因为右肩有伤,只能单手提棍,有些费劲地将棍高高举起,准备狠狠地给邹耳一下子。
棍眼看落在邹耳的头上,却被曹谦一把接住,使劲一带,将棍夺了过来,扔给旁边一个伙计,然后说道:“你这一棍,怕是将他打傻了。”然后转过头对邹耳说道:“刚才你是不是想要我的手?”
“是!又怎么样,要杀要剐,随你的便。”邹耳尽管有些哆嗦,但口气还是很强硬。
“我……”冯二又按捺不住,要抬脚踹邹耳,再一次被曹谦挡住。
“听你说话,倒像个好汉,至于是不是真的好汉,试一试才知道,本来说好了,我输了,你要我的手,可是呢,因为你做弊骗人,没能赢我,我曹谦对赌场的规矩懂得不多,不过,对于耍骗人把戏的,我想还是砍手的比较好,你们说呢。”曹谦说完,抬头看看冯二等人。
“对,大哥英明,一定要砍手,看以后谁还敢在赌场出千!”曹谦这一唱,冯二立即带头和众人一起应和。
“你看,不是我曹谦心狠,是弟兄们不想放过你,想必你也算是江湖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得按规矩来,是啵。”曹谦说着再一次将邹耳的手腕抓住,硬生生拉起,一另手缓缓举起******,刀身反射着烛光,不要说邹耳,就连冯二他们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心里毛毛的,邹耳知道自己的手是保不住了,就在曹谦手起刀落、眼前寒光一闪的同时,惨叫了一声。
邹耳这一叫,几乎用尽了他的力气,接着就是一阵令人难受的寂静。
突然所有人都听到曹谦叫道:“哎呀,没砍着!”
邹耳就像是在熟睡中被叫醒一样,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手,还好好地长在手腕上,只是刀刃削掉了手背上的一层皮,刚刚好的一层皮,不会比纸厚,根本没伤着手背上的血管,只是微微往出渗血。
这……
除了曹谦,所有的人都惊愕。
“大哥,我们来。”冯二以为曹谦这一刀没砍着,要代替曹谦行刑,却被曹谦轻轻推开,然后曹谦说道:“你们谁,帮我取根蜡烛,短的,不超过一寸。”
虽然没人明白曹谦究竟要干什么,但冯二等人都抢着拿蜡烛,待十几个人每人一根蜡烛递到曹谦眼前时,曹谦看了看,挑了其中最短的一根,比拇指还要短,然后扯掉邹耳的头巾,将蜡烛固定在邹耳的发髻上。
“你们猜,我能不能砍中?”曹谦问冯二等人。
“能……”冯二等人在回答曹谦时,表现出一丝犹豫,他们没明白曹谦要砍什么,蜡烛?如果不是蜡烛,恐怕就是邹耳的头了,如果砍中邹耳的头,这厮脑袋搬家,少不了是一场人命官司,难道曹谦要杀人?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曹谦微微一笑,问邹耳,“怕吗?”
此时邹耳已经受了一场惊吓,脸无血色,一言不发,看曹谦时的眼神,就像一头待宰的牲口。
“大伙看好了,走!”曹谦话到刀到,寒光闪处,邹耳头顶的烛火消失不见。
有好几个人同时“哎哟”了一声闭上眼睛,虽然屋里所有的人全都是泼皮混混,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但要说到杀人见血,还没这个胆子。
“哈哈哈……”曹谦的笑声洒落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听完了一个好笑的段子,笑得是那样开怀。
有人壮起胆子睁开眼睛看邹耳,担心的血腥的一幕没有发生,邹耳的头顶上还残留着半截蜡烛,曹谦这一刀又快又准,不但没伤着邹耳,连蜡烛的下半截都没从邹耳的头顶掉落。
冯二等人也全都看清楚邹耳头顶上残留的半截蜡烛,只有手指甲那么长,先是目瞪口呆了一阵,等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啧啧惊叹。
此时曹谦想起他的穿越前练刀的情景,他和伙伴练刀,相互在对方的头顶上放一个苹果,然后平着一刀,将头顶的苹果削去,出刀人要保证不伤到伙伴,受刀人要保证过硬的心理素质,不能逃,更不能抖,如此训练一段时间后,单凭着这样的心理素质,在刀战中如虎添翼,任凭敌手如何凶狠、人数如何众多,都如秋风过耳,无往而不利。
众人先是感叹曹谦精湛的刀技,然后才注意邹耳,这厮此时已经不省人事,裤裆下湿得似乎在水缸里浸过。
这下轮到冯二他们哈哈大笑,邹耳的手下全都又羞又怕,恨不能将脑袋夹在裤裆里。
“搞醒他。”曹谦命令道。
“你们谁有办法?”冯二看看其他人。
因为没有冷水,有人想了一个主意,取来一支香,点着后,将邹耳的鞋袜脱掉,然后用点燃的香头烫邹耳的脚心。
人的脚心是敏感区域,挠一挠都觉得痒得难以忍受,何况是用香头烫!香头触碰到邹耳的脚心时,邹耳一个激灵,被烫的那只脚一缩,就睁开了眼睛。
邹耳醒来后,看众人时的眼神有些迷茫,当他看到曹谦时,似乎很惊讶,接着又像是思考什么,紧接着明白过来,忙抬手摸自己的头,还在;接着转圈摸自己的脖子,看那手法,就像是在洗脖子,颇为滑稽。当邹耳确认自己还活着时,不由得鼻子一酸,要感谢曹谦的不杀之恩,但立即觉得不对,明明是在玩自己,就像猫捉老鼠一样,一指曹谦怒道:“曹谦,你这是何意,要杀要剐随你的意,为何如此捉弄我?”
本来曹谦一直是笑着,听了邹耳的话,脸一沉,问道:“你没资格问我什么,我要问你,是谁让你来的?”
邹耳一怔,曹谦转怒为狞笑,“想讲江湖义气是不是,我折磨人的手段你已经见过了,你要是感兴趣,我还可以接着玩下去,我不在乎你说不说实话,其实我早知道是谁让你来的,我只不过想通过你的嘴说出来而已。”
“说!”
“说不说!”
“不说接着玩你!”
冯二等人接着曹谦的话咋呼起来。
邹耳先是一阵苦笑,今天这跟头算是栽彻底了,也不知这曹谦到底有什么来头,如此老辣和强悍。
“曹谦,我今天认栽了,我原本在吕县做一些在市井上混饭吃的勾当,到诸位的宝地上来寻晦气,是尹相公吩咐的。”
听完邹耳的话,曹谦用刀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算是拊掌,说道:“尹相公,就是尹师绮对吧,好了,你也算是认输了,我也听到实话了,咱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了,请吧。”曹谦说着,对冯二等人递过一个眼色,冯二领头,将手中的杆棒收回,放过邹耳所有的手下,闪出一条路来。
邹耳爬起来,连被脱掉的那只鞋也没穿,带着他的残兵败将蹒跚着出了赌坊。
“日后有缘,但愿能交个朋友。”在邹耳一脚跨出门外时,曹谦说了这一句,这是他的习惯,和人争斗,在结束时,用这句话表明,不想将人得罪得太彻底,毕竟,人在江湖混,多个朋友就多一条生路。
“莫说有缘,我邹耳日后就不在江湖上混了。”在邹耳减去渐远的背景中,洒落下这一句话。
“哥哥……”冯二喜形于色,不知如何跟曹谦表示他的欣喜。
“好好收拾一下,快亮天了,开门做买卖。”曹谦不动喜怒哀乐,吩咐冯二。
“小弟领命。”冯二说着就去招呼其他人。
众人的心刚一安定,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因为跑得急,根本说不出话了。
“怎么了?”冯二见情势不对,但这个伙计越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哽住了。
“别着急,慢慢说。”曹谦本来要回到老曹三那里休息,见这个伙计的脸色,知道有情况。
“大……大哥不……不不好!了,有有一……伙——人拿着刀奔这——里来了。这个伙计原来是个结巴,将一句话说得跟抻面似的。
“嗯?”曹谦一皱眉。
众人都听到这个结巴伙计的话,冯二焦急地问曹谦,“哥哥,怎么办?”
“所有的人,手里的家伙拿好,跟我出去看看。”曹谦反握******,第一个冲出赌坊。
这个赌坊在瓦子里临街,曹谦跳到街心,正看到有十几个人朝赌坊这里走来,不到二十步远,虽然人数上跟曹谦这一方接近,但是……对方手中的家伙,并不好对付,都是三尺长刀!
这时其他人也跟着曹谦出来,双方距离不到十步,曹谦一抖手腕,将刀正握在手,他知道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不能慌张。
对方先发制人,挥舞着长刀扑了过来,曹谦稳住心神,大喊一声,“大家上!”说完,一个箭步冲过去,第一下,就斫到一个人的手臂上,这个人一松手,长刀落地。
曹谦手中的刀,还不到对方的刀一半长,虽然长度上处于劣势,但优势是他的心理素质过硬,当对方的长刀正劈时,他往旁一闪,一刀刺中对方的软肋,当对方有人平削时,他一个下潜,刀刺进对方的小腹,当对方有人用刀直刺时,他用手中的刀格开对方的刀,动作不停,一脚踢在对方的裆部。
当曹谦一刀砍中其中一个敌手的手腕,顺势转身时,惊讶地看到,自己这一方人纷纷倒拖杆棒,狼狈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