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曹云淡淡笑了笑,又向着秦天逸身旁的老太监恭敬行礼。
老太监曹国绩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铁青着脸看两人交流,李妃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原来如此。”旋而她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卧在椅子上,微仰着晗,美眸眯起狭长弧度,且慵懒道:“本后行正坐端,你们想要如何诽谤,悉数尊便。”
碍于颜面,李妃要顾及自己的形象,但是如果没办法保持形象,何不索性心狠手辣的蛮横下去。
能否占着道理,本就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就像是羊羔对饿狼的审判,有什么意义呢?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同情弱者。
作为强者,李妃慵懒的坐着,看羊群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招,就像是看舞台剧上小丑演出的喜剧。
有一须发花白的老儒生将长辫一甩,双膝跪倒在秦天逸身前,含怒悲切声道:“王上,老臣有话要说!”
“讲。”
“谢王上!”老人缓缓起身,又扶正了衣袍,痛斥说道:“我要状告妖后李妃,三年前以莫须有罪名害我株连九族!若非王上出手相救,微臣这条老命也要栽到她的手里!”
“我要状告妖后李妃,战场上调离我大军粮草,损失兵将一万两千人,域土丢失千顷!”
“我要状告妖后李妃,派杀手灭我满门……”
每一个人,都用恶狠狠而愤怒的眼神盯着李妃,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说到痛处,声泪俱下,神情愤然悲切,让围观者不由心生同情。
他们亲人尽皆死去,身败名裂,又苟且偷生了几年,几十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弹劾李妃,为了自己的冤情伸张。所以,他们在看到李妃有恃无恐的一张脸,才会表现出如此愤怒。
杯子里的热茶有一半送进肚,秦鸿儒眯着眼打量着台上的一切,并未有任何表示。毕竟,现在秦天逸才是王,他且得以享受片刻的宁静与偷闲。
王府的格局,与南域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霸天弓有些紧张,眼睛一直紧盯着李妃,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慌张的因素。
然而……没有。
来自雪山不老峰的圣女,没怎么看懂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身体前倾,看得津津有味
诉说过所有的罪行后,秦天逸挥挥手,示意老人们离去。旋即他绷着脸,厉声问道:“李妃,你可认罪!?”
“不认。”李妃揉揉僵硬的脖子,美艳面容竟露出稍许调皮的笑容,她有些没正形的说:“别忘了,你可是我儿子,哪有母亲同儿子认罪的道理。”
哪怕贵为王后,李妃也不想整日绷着脸,这样会老的比较快。所以,她笑了片刻,那是明艳动人,却让一些人毛骨悚然的笑。
豺狼露出本性,是咬断猎物脖子的一刻。那么李妃露出本性,是因为什么呢……
所有人都害怕李妃,害怕她隐藏的力量与爪牙。然而,秦天逸不怕,因为他有信心,有信心凭借自己多年的准备,战胜这个活了三百多年的女人。
“很可惜,你不是我的亲身母亲,而我也不是你们的儿子。”秦天逸咧咧嘴角,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
所有人还没有从“我们”这个词汇终琢磨出门道,秦天逸又说了。
“二十三年前,也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天,一场大火烧了后宫大小阁楼。那场火烧了三天三夜,烧死了一些丫鬟仆人,还烧死了一个男婴。”
所有人觉得莫名奇妙,不明白秦天逸提起这件事情的意义。
李妃的面色忽然有些难看了。她美眸流出冷冽神光,看了秦天逸的面庞老一会儿,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又漠然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忽然觉得握着自己的手掌猛然一颤,秦昊目露关切的询问秦双姑娘说:“怎么了?从刚才开始,总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秦双姑娘真的很不对劲。她光洁的俏脸满是茫然,眼神迷离闪烁着,说话更是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听着迷迷糊糊。
察觉到秦昊投来的关切目光,她娇躯又是一颤,忽而从呆滞中回过神,忙慌措的问:“对不起,我没有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从她的美眸中,秦昊能看出惊慌与恐惧。秦双姑娘一定在害怕什么,她在害怕什么呢?
秦昊按着她的肩膀,想要给她一点安全感,然后问:“你为什么要害怕呢?”
思考了一会,秦双姑娘学着秦昊的样子,按着他的肩膀,用颤抖着的声音问:“如果我骗了你,你会讨厌我吗?”
她的眸子中带着挣扎,迷惘,恐惧,以及隐藏在深处的期待与渴望。
秦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愣住了……
没有理会李妃的装傻充愣,秦天逸有些忧虑的看了秦双所在的位置。他想要将当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但是一旦这样做了,秦双姑娘的生活将会有很大的改变……
犹豫了良久,秦天逸才漠然语气说:“所有人都知道起了一场火,却不知火灾的背后是由你一手策划的。而传言被大火烧死的婴儿,正是我。”
李妃脸色铁青着,没有说话。
秦天逸继续说:“早在十个月之前,你找来一个怀着男婴的丫鬟,给她使用秘法,用燃烧母亲生命精元为代价,增强胎儿的修炼天赋。”
听到这里,李妃终于脸色苍白,鬓角鼻翼有冷汗冒出,看上去似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慌张情绪。
没错,她真的很慌张。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秦天逸会对当年的事情了如指掌,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
李妃现在终于不得不承认,秦天逸拥有不亚于自己的计谋与手段,并且真的有将她逼到绝路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