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775700000105

第105章 东海授佛语 兰州戏娇娘 (一)

二人自这一日起,便在这桂树下歇息,香丘自得了那枚桂实相助,早晚安歇都是极为舒适安怡,恢复甚快,虽是体内受创至重,但再过得五六日也已尽得痊愈。

即便是张入云,也觉在桂树下安歇,寒热不浸,风雨不至,尤其到了晚间花香浓郁,打坐修行极是相得,无行之中得了许多助力。

数日下来,知道是沉香儿暗中为自己提拔天地灵气,相助自己,一时醒悟,却是忙起身相谢。

未想到了夜间,竟得沉香儿显形于梦中与二人交谈,直说些许小事,无足挂怀,倒是大恩未报实是惭愧之至,之为自己此时元神还被关锁在原质之中,不好亲身与张入云效些微劳,待三年后精气凝敛,至时才能鞍前劳顿,一偿心愿。

张入云知她曾是上古仙家,又闻得虬龙子提起铸剑时需采炼诸多仙草灵药,一时略一提及,却得对方首肯,只盈盈笑道:“此事本就是我辈的本份,想我辈侥幸得日月精华,受雨露滋润,本就是借天地间灵气腾挪变化而已,授人于惠,实也是为自己分忧,只望公子不要贪多妄取,掘灭了灵根,如此反为不美,恐要折福了!”

张入云一时忙连称不敢,那沉香儿每次只能借月光遁形,不能长谈,当下略一顿首,却是自此后,再未相见。

张入云在此又居了五六日,才欲离开此地。只是每次想与香丘开口时,却总是被她知机将话引开。得了这十数日的休养,香丘已是完全恢复,日与张入云相处,再无拘束,话也多了起来,但眉尖总是隐了一层忧愁,再无先时那样的活泼开朗了。

见香丘几番推辞,张入云也知道她是不愿离开此间。算来,此地实是修道人的上佳所在,有沉香儿为自己提拔精气,他只这十余日的修炼,却比往日半年还要来得精进,若能在此久居,只怕不到十年功夫,自己或可借此地灵气,身登地仙一流。

只是此时隐娘长眠百花谷,张入云却哪里还有这些心思,算算自己已离开百花谷半年有余,虽也得了十式真解,但到底还不是完壁,终是早一点得到,早一点安心。

香丘本就是个伶俐的人,虽张入云从未向自己开口,但已知他心里极为此事烦劳,自己在此地久留,只为与张入云多相处一刻,过些安怡的时日而已。到得最后见张入云日夜烦恼,却是主动提出要离开此处,待见张入云闻言大喜,自己心里却不由为之微疼。

张入云本欲将香丘先安置在二云观或是百花谷内,自己再孤身上路,未想香丘却是不愿,只想与张入云一同去姑婆岭探险,二人争执一番,终是张入云无法说服她,再见她近来功力又是大造,也只得勉强同意,但路上却要听自己的。

香丘自是欣然同意,张入云见她脸上笑的虽畅快,但眉间却是无有一丝将自己话听进去的意思,一时见她又犯了往日的性情,却是又喜又忧,只觉得这一路上,又少不得要生出许多古怪。

张入云二人脚底迅速,虽没有脚力代步,但仍是在十日内便到得青海地界,此地藏传佛寺甚多,每每有大大小小各色喇嘛在路上遇到,香丘都嫌他们身上气味难闻,远远避开,独张入云知道藏传佛教所得真迹最多,却是一路而来,心底留意。

这一日两人路经一地,张入云忽见一道青气直冲云霄,一时乍隐乍现,却是遁迹而来,不想行到深处,却见一座喇嘛庙横在前面,再望天上看去,那青气却早已不见。

香丘见又是一座佛寺,嫌这里人腌臜,却是忙拉着张入云往后退。张入云知她生性爱洁,又见青气一无所踪,也只得作罢。

哪知二人正欲走时,却忽听得身后传来悠扬的歌音道:“远方来了一对俊鸟儿,怎么到了真佛面前却反而要离去呢?若是在此歇歇脚,说不定会彼此都有些益处呢!”

张入云听出话中有异,却忙回转身来,却见寺前石级上却忽然坐卧着一名僧人,正斜倚在地上晒太阳。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样的身法到的此处,五感如张入云,竟也不得而知。

再看那和尚,却生的实是古怪,碧眼金发,蜷曲的胡子,身形极奇魁梧,衣裳已被油腻涂抹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脚下的僧靴早已磨的不成样子,有一只还少了鞋底,露出了光光的脚丫,看其样子也像是个终年没有洗澡的,身上的虱子反复的在跳着,直吓的香丘不住的往张入云身后藏。

偏那僧人身旁还有一只癞皮狗,不但奇丑无比,且还一身的癞疮混着浓重的腥臊味,却真是与其主人相得益彰,堪称佳配。

那僧人见张入云目注于已多时,却是未有开言,当下又笑道:“怎么,少年人不肯进来吗?”说完又目注香丘道:“那不如由你这女娃娃来吧?要不要进来喝碗香香的酥油茶?”

酥油茶是用牛、羊奶提炬出油脂,再混着盐和茶叶搅制而成,为藏族人民必备的食物,只是气味浓郁,连张入云这样的汉家男子都喝不惯。娇弱爱洁如香丘这样的,却更是无法忍受。

香丘一时听了那脏和尚竟要自己去喝那味道难闻的油茶,再加上眼前这和尚邋遢成这样。身上还不是悉悉嗦嗦跳动着虱子,一时恶心起来,忙大声道:“我才不要去呢!你这和尚生的这么脏,连脚下的那只癞皮狗都和你一般,打的茶也一定是脏的臭的,想哄我进去!我才不要呢!”

那癞和尚闻言大笑道:“不臭不臭,不脏不脏,胸中有悦乐,若一入口,则其辛苦忧郁恐怖疑惑完全冰解,如饮我佛甘露焉。”

(注:癞和尚的胸中,一席话,采自《中甸县志稿》)

张入云忽听他这一句,僧不僧,俗不俗的话语,一时已有所触,当下忙抱拳道:“即如此,却是有劳大师了,即得万里相见,却是有缘,有求教处,还望大师不吝赐教!”说完已是提步前行。

香丘见张入云真要进去喝茶,一时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下忙拽住他怨声道:“张相公”

却被张入云拦声道:“不要这样,这位师傅不但请了我,也请了你,你我这一去,想有些因果,说不定能得些指教呢!”

那癞和尚见张入云不但愿意进来,还口出此语,却是面露喜色,知道对方果是个有眼力的,却是忙恭声迎道:“即如此,还请二位施主赶快进去,时光珍贵,却莫错失了眼前机会。”说完又是曲身前行。

张入云闻他如此,知是有些原因,忙也拉了香丘入内。未想待二人进得寺门时,那半日里只在舔自己癞疮的癞皮狗,却是忽然精神起来,只对着香丘一人狂吠起来。香丘倒不怕它,只嫌它身上肮脏的厉害,一闪身又已绕着张入云身子躲在其背面,口里放嗔道:“臭狗,生的这般难看,还敢对人放刁,去去去,离我远些,一身腥味难闻死了!”

不想那狗竟似能听懂人话,一时闻言却叫得更加凶了。此时那癞和尚忙回道摸着狗头道:“阿罗陀不可这样,这位女施主也是有缘得见,莫惊坏了人家。”如此那狗才止了声息,一时照旧卧下晒太阳,就如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二人当下只随着那癞和尚走近了寺内,未想到寺内的一众喇嘛,也嫌这癞和尚脏臭,也不理他,只有几位管事的僧众看着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却有时顿下问他身后跟的是什么人?癞和尚均是笑称二人是东海师父的善主,众僧这才没了言语,不再责难。

那寺庙很大,来往僧众也多,三人连进了几进门廊,方才得在一处向东的僧舍前停住,一时癞和尚拉开朱红色的大门,将张入云二人请了进去。

张入云入得内室,即见一名清瘦矍铄的年老僧人,正端坐在一方弥勒塌上,身前还放了一尊用一豆炭火蒸煮的茶炉,好似是早知张入云二人回来,一时见了二人却笑道:“太好了,临行前能有义士相送,实是一桩美事。”

张入云不解其意,一时向他施礼道:“不知老师傅,何出此言?”

那僧人笑道:“此是我佛家要紧事,因与施主道路不同,却是与义士不关紧要。”

张入云闻言又是一阵疑惑,一时思量下,就见癞和尚行至自己身前,已是换了嬉笑,庄了色,当下连朝自己施了三次揖手。

张入云又不解,上前欲还礼,却被老僧人阻止道:“施主不需如此,他得你之助,保全了肉身,如此所为虽是有些着相,但到底却要还了施主这个人情。”正在那年老师傅解说时,却见那癞和尚,已是推门而出,随手又将朱门给合上,脚步迅速,眨眼间就已走了个无声。

张入云知道这老和尚是个有力量的,虽是有些一头雾水,但当下即已到得此间,不如安坐求教才是要紧事,一时被老僧人让过一旁坐下,却又重新起身,口称东海师父,求其为自己指点迷津。

那僧人闻言又是笑了,只口中道:“世上哪有那么多迷津可解,但凡众生能做到顺天理,尽人情,即已离真仙不远。呼吸导引只是小道,餐霞饮露更是徒具声形,终不如心怀仁善,与众生长乐方是大道。”

张入云闻言默默不语,半晌方才低声说道:“只是若如此的话,却有好多人要忍受委曲,无法伸张了!”

东海师父闻言道:“旧闻,道家有顺缘、逆缘、孽缘三种修仙路数度众生,施主不欲走那顺缘路径,后两法也有可想,只是终是太过坚难,只望施言日后能少作杀伐,只以逆缘修真,就是众生之幸了!”

当下张入云还欲问得深些,却见那僧人身前一尊小小的提炉已被烧热,一时满室皆是奶香。那东海起身,为二人一人盛了一碗,却是玉一样的一杯鲜奶。

香丘见一股奶香,虽见那杯里的鲜奶清洁异常,但仍不免有些担心。

未想已被那东海师父看破,当下笑着安慰她道:“放心,却不是酥油!”说着又不知从哪里推出一碟胡桃递于二人。其上即有去了壳的胡仁,也有仍带着壳的。

张入云本欲推辞,但忽觉了胡桃香的异常,再见东海正微笑着目注自己,知道不是常物,因嫌麻烦,却挑了两个去壳的胡仁丢在嘴里,一时满口沉香,口味浓郁却又不涩,知是大补元气的东西,却为想着香丘比自己更加需要,忙又塞在了她手中。

香丘本就爱吃零食,见此类有核带壳,能咀嚼半日的食物更是心爱,当下却不嫌麻烦,取了两个又大又硬的大胡桃的在手里,一时放在口里不住咬动,也亏得一个纤纤女儿家,却生就一张利口,直将那胡桃咬得砸砸作响,只一会儿功夫,却将两个胡桃吃了个干干净净。当下兴头上来,却是挑了一把在手里。

只是因自己声响过大,引得张入云回头来看,这时才觉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丢了一个最大的在嘴里,却又不敢用劲去咬,只放在口里不住吮吸。眼望着张入云一脸疑惑,脸上也不由显出一丝尴尬的桃红。

张入云见她能得如此,反倒极是高兴,一时心里畅快,却忘了方才与东海师父的话头。当下正在着急思索的时候。却又见香丘手臂一阵挥动,紧抓着自己的肩头,其力甚大,竟是差点将自己手臂抠破。

待他再回首看时,却见香丘已是紫涨了一张脸,正一手握住自己喉咙,一手正在那里拚命挥舞,鼻孔中却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想是已被方才嘴里的胡桃噎了半天,直到此时再也不奈,才唤张入云相助。

一时张入云见她竟是为吃这胡桃弄的如此,当下真大叹女孩子家,嘴馋的天性能到得如此地步,摇头之际,却又赶紧凑过身去查看。

其实他这一回却是错怪香丘了,方才她只丢了一个最大的暗青色的胡桃在嘴里,还未来得嚼动,那坚果却似自己长了腿一般,自行滑入她喉咙里,才将她弄的如此狼狈。

张入云一时在一旁检视,却是抓挠不到,极是心急,后见香丘两眼已经翻白,才真着了慌,一时取右手贴在其颈项上,不料几次真力催动,竟不能将胡桃逼出来。

正在着急处,却听身后东海传声道:“这位香娃娃,此刻阴气极盛,阳气极衰,施主若不拘小节,只渡她一口真气,却是马上即好。”

张入云闻言起了疑心,却以为是东海在暗中做法为难香丘,一时急忙回头看了一眼这东海,未想到他也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只见对方目光柔和,宛如世尊罗汉,当即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却是有些面红。

而此时的香丘气息已是越来越弱,情急之下,自己也顾不得了,只好俯身,轻轻将香丘的鼻子捏住,一时照准其樱口,一鼓作气,即是一口纯阳真气落肚。

当下只听得香丘喉头仿佛是有什么物事被敲裂一般,却是即刻滑入了她的腔内,张入云一口纯阳真气,竟直落入香丘胸腹之内,却是将她冲得面红耳赤,虽是胸中有些痛疼,但又紧接着烦恼尽消,再无阻滞,极是畅快。

张入云虽是赶紧将嘴唇移开,但终不免口中还是留得一团香气,沁香至淳,纵是修为日深,仍是大张烦恼。只觉香丘口内异香竟如有质之物一般遇缝即钻,一时自己五官七窍已被她丝丝香气浸入,恍惚之间竟如喝了沉酒一般,竟无力运气。

而香丘未想张入云当真会吻她,也是羞得满脸飞红,幸是张入云渡得自己一口真气后,粉面已被涨红,不然只怕被对方看出自己心理,却只怕更有娇嗔无地了。

只是忽然之间,香丘只觉自己腰间一实,已是多了一团东西,当下真气运动,直欲透体而出,经了几转,方自自己双目之中流出,当下眼前一团模糊,却又觉眼前的老和尚如披了一层金光,只合掌朝自己微笑。

再按下右肋,只见内里充盈,当时心有体会,已知对方不但知道自己出身,还大助自己,当下感激,急忙翻身下拜。

只听得那和尚微笑道:“些许小事,女娃娃不需放在心上,只是终究以形代形不是原质,不够完满。”

正在张入云见二人如此举止,一团莫名之际,却闻得外间一时钟鼓大作,虽是其声至大,却又不嫌噪耳,如清音佛唱,反倒听得张入云与香丘一片心宁沉静,再无心关碍身旁的琐事了。

却又听得东海禅师道:“时辰已到,多谢义士相送,还望施主能在此看顾癞师弟肉身六日,已完人事,切莫离得此间,以防两害。此间壁上所绘,施主可尽行参照,如此静坐六日,于施主倒是不无好处。”只刚将这句话说完,却是两眼一闭,双手呈拈花状摊开,光脑袋一垂,竟是身死了过去。

张入云二人一时竟见得这般大的变故,不由尽皆失色,香丘胆子更是小一些,当下却花容失色,惊叫了起来。

张入云见了忙将她止住,又安慰她东海师父死时,仪容甚是安详,想是佛家所谓的坐化,并不是暴病而亡。

就在张入云细声抚慰香丘的当儿,却听见门外传来响动,二人此时都是有些心惊,即刻将头扭转过去。

就见先前那个癞和尚又领着他那只癞皮狗,已是来到门外。

癞和尚对着狗儿弩了弩嘴,那狗儿便舔了舔舌头,安安份份的趴在门外守候。而和尚却已迈步入室,随又将门关上。

当下他入得室内,行至张入云身旁,却是合掌笑道:“有劳了!”便行至东海师父身旁,似是早知他已是身死,当下全不在乎,只矮身在东海身前席地一坐,跟着将身往地上一靠,以手支颏,转瞬间身体已是僵硬过去。

张入云耳目何等灵敏,只一闻就知道那癞和尚也已是气绝身亡。当下心里惊惧之余,又有些觉悟,只是怕香丘得知害怕,一时倒不知该如何与她说起。

谁知香丘怕虽怕,但还是止不住的好奇,当下却硬拖着张入云向前探那癞和尚的鼻息,一时发现又死了一个,却是更加惊恐,忙将门打开,抽身向外逃去。

不想门外那癞门狗听见门动声响,却是忙起过身,将门堵住。见房门被香丘打开,即不住的狂吠。

未知香丘这一身本领的崆峒奇女子,竟是有些惧怕那只狗,一时只得住了身子。

此时的张入云已是跃至她身旁,想了想还是将门合上,当下那狗儿见门关上,方才止了声音,又重新回到原位伏下。

香丘此时见这斗室内,待不得又出不去,却是又气又急,当下心里急怒,忍不住责怪张入云道:“都怪你,偏要到这儿破庙里,这房内有个又脏又臭的人,门外又有个又脏又臭的狗。我又出不去,方才听那老和尚说过,还要在这房里待上六天,别说只眼前这气味儿,便是要我二人在六日里不将身体梳洗整理,自己就要把自己给薰死过去了,这可怎么处?”

她一时急怒,却已经忘了自己方才还受得东海的大恩,气急之下,说到后来,连张入云都已厌上了。

未想到张入云见她竟是有些恢复常态的样子,不但不恼反而很是高兴,但下拉了她勉强在一旁坐下,只慢慢与她解说。

香丘见张入云又拉扯自己,想到刚才他才亲吻过自己,一时回忆起来,心下愤怒却改作了害羞,也就暂时不再计较眼前的急难。只是她本已急的煞白的小脸忽然变地涨红,倒是让张入云有些不知所谓。

当下张入云便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与香丘说道:“我虽不知这佛家密宗的根底,但看眼前这发生的事情,却猜到这位东海师父,只怕是功行完满,已然坐化。而那位癞大师却多半未有身死,看情形多是相送这位东海禅师去得灵山一趟。只是此类成佛圆寂时节最遭鬼神窥伺,你莫看那门口的狗儿丑陋,却多半是个护法神兽,若我猜得不错这六日里想是有诸般神魔会来作祟也说不定呢?”

香丘听得张入云如此作解,心里虽然还有些不信,但到底细细想来,却能解释这眼前的一切。只是再一想,却又问道:“那为什么这两个大和尚要将我二人请入这禅房里来呢?”

张入云闻言,却是眉间一皱,几番思量之下,却不无得意道:“闻当今文士,若得真文章者,睡中百窍内自有神光显现,神鬼无犯。这位东海老禅师说我是义士,可能也有些别样的原因,且他密宗功法不同,也许正缺我这一路数,得之相合,却正是完满呢?”

香丘听他一时说的这么文绉绉的,却都是夸自己的话,当下忍不住笑了起来,只口里道:“难得见你这么会遮掩的人,竟然也大言不惭一回,只是什么时候又变得会丢书包起来,就这一句话竟也被你说的这么难听难懂。

张入云见她次时竟已会讥笑自己,知她心里已是不但不太惦记眼前这桩事,便是心境也比前几日好得许多,当下高兴,忍不住又道:“本来是挺会遮掩的,只是也得看和什么人在一起才这般遮掩,近来吃了太多次亏,也许该当张扬些,换换声气,反倒来得好!”

香丘听他话里有些狂放,但内里意思却是与自己亲近,闻言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时又有些害羞,却是不敢再往下说,只口换过话题道:“你真的最近吃了很多亏吗?但怎见你只一年多的时间里,一身本领竟是进步神速,到得如此境界。”

一句话说中张入云的心事,却让他为之语塞,脸上神色也有些僵住,香丘本就是个伶俐的人,见此已知道自己说错话,赶忙那话遮掩,二人都有心病,言语自是颇多忌讳,当下却又将刚才的亲密化了个乌有。

再过的一会儿,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喧哗,二人寻声至门后,透过门缝向外张望,却见有许多寺内的僧人正在外面,想进得室内,却被门外癞皮狗拦住。

有那不服气的僧人,已是取来棍棒喝吓它,哪知那狗儿见此混如不觉,一丝一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到后来,众僧惹得它恼了,它却将身一抖,当下身形即是暴涨了数倍,直至如毛炉般大小方才止住。到得此时,这狗儿虽仍是周身的癞疮,但看来形像却是恐怖极恶,众僧见其势不能敌,只得先行退去。

到了晚间人数却又多了一倍,只是那狗儿自从变大之后,便不再缩小,只是伏在地上歇息。见有妄动者,这才起身阻吓。到后群僧欲用车轮法,将它拖得疲累,再趁势进房抢夺东海的尸体,但那狗间是不知疲倦似的一整日下来,仍是精神十足,未见有一丝困顿。

原来东海禅师妙法精微,是这宣德寺百年难得的人材,远近闻名的高僧。月前他已曾当着众僧面说过自己不久将会圆寂,近日里只用癞和尚在身旁侍候,不令众僧近前。

虽是说起来佛法庄严,讲的是自在修行,但却又真的有几人出家为的是修道悟法,宣德寺住持知道东海身前苦心修行,是个得了真法的,圆寂后必得舍利,自己这宣德寺,虽是也是青海一隅的大佛寺,但自来却无有什么镇守寺院的佛宝,若能得东海舍利,到时却可名扬天下,一时内自己这宣德寺内必得好处。

只是不想东海临到终时,却只唤一个癞和尚奉持,这却不得不引起一帮僧众的疑心。且那癞和尚虽是脏臭不堪,但每常里东海待他却与众不同。

癞和尚虽见人嬉笑无礼,独对东海恭敬。而东海见了癞和尚,也不为他平日轻慢佛法而喝骂过他,且只与平辈论交,也是礼敬有加。如此一来,众僧自知道二人与众不同,生怕东海临众前传了癞和尚什么真经秘典,甚或连真身也要被癞和尚夺走。

今日又见癞和尚迎来一对汉家男女,更起疑心,至到午时,寺内钟鼓,不敲自响,不打自鸣,又见东海禅房屋顶上一道杏黄气直上云宵,此时才知东海已然圆寂。后又得知其室内还有先时见的中原男女和癞和尚在内,连那只癞和尚的癞皮狗都守在门外,这才着了慌,忙禀报住持。

当下众僧闻讯急忙赶来,却被癞和尚的狗儿拦住,欲用棍棒驱赶,不想那狗竟是护法神兽,一时眼见佛宝只在身前数尺之外,却到不得手,如此之下,纵是众僧多年清修,此刻也不免着急上火,只见得众人俱是满腹的嗔痴,一脸的烦恼。

同类推荐
  • 归去来兮

    归去来兮

    意外穿越,成为一只冰凤。为了逃命,她偶遇从天而降的他,谁知竟然成就了自己一世的姻缘。森罗学院,她收获了友情、亲情与爱情,也受到了嫉妒与艳羡。害她,不要命,但谁要是伤害她在意之人,休怪她翻脸不认人。魔君一眼便缠上她,更不惜带走她一生所爱。她痛彻心扉,却被人控制伤了她的爱人,换来自身的苦痛。为了寻找他的踪迹,她不惜闯入魔族禁地。他们舍命相随,她能给的却只有友情。本是蓬莱至尊?蓬莱有难又如何能够不救。魔君打上门,神君欲伤人,她过五关斩六将,最终仍敌不过小心暗算,散去肉身唯余魂魄。花费百年修成人形,神界已大变。他为了她的周全竟不顾大义,却在她的劝说之下走出隐世,谁知竟换来魂飞魄散的下场。
  • 修真狂人

    修真狂人

    一个绝世的天才,一个充满智慧的人,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一个孤独的人,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李林在一次偶然的际遇中得到了来自仙帝的修炼法诀《轩辕神决》和神器轩辕神剑,之后就开始了他离奇的一生。他遭遇过强大的修真高手,见识过岛国的阴阳师。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有高雅的吸血鬼,有强大的异能者,有传说中的各种异兽,有正邪两道的修行者,有各种奇怪的武器,有缥缈虚无的仙人,有美丽的天使……
  • 今古兴亡

    今古兴亡

    云雨兴处,有蛟龙出;大乱之时,有妖孽出;帝失其鹿,诸侯逐之。地球灵魂,转生此世;再兴风雨,斩落潜龙;大争之世,龙蛇起陆。
  • 萌宠仙妃:妖皇大人宠上瘾

    萌宠仙妃:妖皇大人宠上瘾

    前世她生在皇室,身不由己,今生她无父无母,扶摇直上。修仙问道,她怀抱萌宠,脚踏残莲,弑神杀魔,无所畏惧。昭妤亦是楼苏,事后才知这竟是一本书,没关系,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你来啊~我怕你~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人已在灯火阑珊处,一笑终生,只为等你!“昭儿嫁我可好?”“不好!”“那我娶你可好?”“……”—————转折线—————各位小盆友求收藏打赏啊~●v●~么么哒~
  • 仙途混沌之旅

    仙途混沌之旅

    踏于仙途之中,问天地大道,可否逆天成仙。看世间沧海桑田,终究是不能逃过情关。也许,他们的出现都是彼此美妙的误会;也许,他们不会得到任何人的祝福,他们却无怨无悔。他为了他,愿意与诸天神魔为敌,可终究开不了口说那句话。而他同样为了这句话,等了600年……本书以明朝正德,嘉靖年间为背景,为大家描述一个轰轰烈烈的大明天朝!
热门推荐
  • 末日里的救世主

    末日里的救世主

    校花,一个面包做我丫鬟,做不,美颜御女,一个馒头当我侍女,当不,~~~看胡历飞带着坑爹系统如何在末世羡煞旁人!
  • 姑苏恋曲

    姑苏恋曲

    一些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一群简单质朴的中学生,那些纯洁美好的爱情,那个白衣飘飘的年纪~
  • 彪妻难追

    彪妻难追

    ??????????????“你这话是什么意识,你在怀疑我办事的能力么?”看见夜衿夜魔心里就充满了怨恨,这个自己亲手培养的人竟然如此看不起自己,嗜血的眼睛顿时怒了。??????????????夜衿不得不说他办事一向都很细致,不会给猎物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以最快的速度干掉猎物,用最简短的时间清洗现场。她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他可以杀掉她,那她也同样可以摧毁他。??????????????“那就拭目以待了。”说完夜魔飞剑般轮回到夜衿的背后,双手死死的掐着夜衿的脖子,很邪魅的一笑,靠在夜衿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 “假装”的智慧:美丽女人也可以“无所不知”

    “假装”的智慧:美丽女人也可以“无所不知”

    《美丽女人也可以“无所不知”——“假装”的智慧》是由哈尔滨出版社精心打造的一本生活类图书。这本书面向众多的女性读者,从书籍、电影、话剧、摄影、音乐等十七个话题出发,教会女人如何生活得更精彩,如何在生活中展示独特的智慧和魅力。只有拥有丰富的知识,让自己头脑更加充实,眼界更加开阔,你才能成为一个成功的美丽女人。哈尔滨出版社出版的《美丽女人也可以“无所不知”——“假装”的智慧》一书,让你从全方位、多角度改善自我,调整自我,成为一个内外兼修的新时代女性!
  • 真希望我20几岁就知道的人脉掌控

    真希望我20几岁就知道的人脉掌控

    年轻不是你的错,但行为无知就是你不对!你必须与世界连接,建立属于自己的圈子。这本书,会改变你的命运!它将介绍年轻人不知道、晚知道会走弯路的人脉掌握术:熟人介绍扩展人脉+参与社团走出封闭+网络连接人脉共享+没话找话学会赞美+事先准备创造机会+广泛收集人脉信息=扩充人脉的6个方法。
  • 三国兵锋录

    三国兵锋录

    一名高中生,在一次意外中穿越了,看他如何在三国这个时代中成就霸业……
  • 因为有你,在路上

    因为有你,在路上

    职场菜鸟纪念对战纨绔子弟萧熠辰。一场成长的蜕变,爱情的发展就此展开。是爱,还是恨?爱恨两相愁,是爱亦似恨……
  • 设计婚姻:甜妻请入瓮

    设计婚姻:甜妻请入瓮

    他机缘巧合救她一命,却因阴差阳错失他爱上了她的挚友苏紫。就在她要成全他们的时候苏紫却被迫离开,于是她以拯救林氏振兴逸飞为条件最终成为他的妻,他对新婚洞房时对她说:“既然敢这样做就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他对她毫无感情婚后五年对她置之不理,她终于心灰意冷决定离开,他才幡然悔悟。追妻之路漫漫,偏偏他又意外害她流产,她从此一走了之杳无音讯。多年之后再次相见,她居然连儿子都有了,他将如何抉择?--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挡吾者死

    挡吾者死

    她年芳十六,先是做了8年尼姑,其后8年,又女扮男装当了道士,直至今夕她的命运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去了趟魔教,给自己惹了个麻烦。从此麻烦不断,经历过江湖的洗礼,尝遍世间冷暖。只有那个他才是她一生所等待的人。不管痛苦欢乐,不管生离死别,他都会坚守着她。令她懂了什么叫‘爱’。终于玩累了,想在他身边过一辈子,教主老爹又来破坏。没事本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等着接招呢!
  • 极限魔法学园

    极限魔法学园

    一头绯红色的头发让她在人群中显得异为突出,与生俱来的超强第六感让她总是能预测到即将发生的事,一双天蓝色的眼睛也拥有能够看见“非人类”的东西的能力……在父母坟前拜祭的她忽然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只看见自己母亲就站在面前:“我亲爱的女儿,来吧,回到我身边吧。”眼里泛出泪光,双脚不听使唤的一直往前走,嘴里不停唤着:“妈妈~”仿佛失去意识一般,往前走,正前方却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