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里,飞机平稳的飞着,偌大的机舱里,只有付辛白和陆礼超,还有白婷的秘书。
强压着内心的悲恸,付辛白虽是看向机舱外,可话却是对着秘书问道:“董事长这次去印尼什么事?”
“回少爷。”秘书很是恭敬,“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是副董事长说印尼有个大的项目寻求合作人,如果可以合作的话,那白氏实业以后一百年都不用愁。”
付永建提出去新加坡?付辛白暗暗思忖着,虽然这么多年来他和付永建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可付永建的一些消息,他也总是可以通过身边的人,或是媒体等渠道,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几乎就没听过印尼那边有什么生意。
而且现在印尼动荡不安,局势很是混乱,又和邻国在开站,就是再大的合作项目,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
凌晨时分,飞机抵达机场,付辛白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当地警局。经过简单的交涉,才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白婷和付永建乘坐的私人飞机,刚起飞没多久,在边境处就遭遇到了印尼和邻国的炮火。也不知道是印尼还是邻国的炮弹,就打中了他们的私人飞机,当场爆炸坠落。
由战争引起的事故,两边政府都不会负责。警局也只是安抚安抚,当地领事馆负责人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付辛白出来,想安慰一番,可看到付辛白那冷的如冰的脸,想想还是算了,转而向看着还算温和的陆礼超表示了领事馆的问候。
飞机爆炸,就是尸骸也找不到了。都说落叶归根,可想到自己妈妈就要永远长眠于此,付辛白不由悲从中来。
他带着陆礼超到了爆炸地点,除去飞机的残骸之外别无所有,付辛白仍旧不甘心,依然找寻之后,却在一个角落,找到了熠熠发光的钻石。
付辛白忽然就跪在了地上,将戒指捧在手心靠在胸口前,上身弯曲着,大颗大颗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嘶哑的声音对着戒指哭喊着:“妈……妈妈……”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时间在慢慢流逝着,付辛白将戒指收在手里,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缓缓升起的太阳,他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一段话,请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你以为明天太阳升起,一切都还是原来的一切,可却没想到,有些人,在太阳升起之后,却再也见不到了。
一夜之间,付辛白痛失爱人,父母又遭遇如此事故,是个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可他却在短暂的哭泣后,收起了哀痛的情绪,单手插袋,对着秘书下着冰冷的命令:“马上回国。”
秘书惊讶于付辛白如此快的恢复状态,如今董事长夫妇都去世了,白氏当家人自然而然就是付辛白了,秘书当下马上去安排回国事宜。
陆礼超看着此刻沐浴在黎明阳光下的付辛白,分明还是自己熟悉的付辛白,可陆礼超心里也明白,他却不再是以前的付辛白了,因为他的眼睛没有温度,一身寒气逼人。
匆匆赶回国后,付辛白却得到许一诺已经火化的消息。他马上赶往殡仪馆,在门口遇到了拿着许一诺骨灰盒的凌暄。
付辛白死死的盯着凌暄手里的那个木盒子,他不敢相信一个大活人如今竟变成了灰,静静地躺在木盒子里。前尘往事如放电影般在他脑海里一幕一幕闪过,许一诺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一皱眉,在脑海里如此鲜活。
付辛白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然后又往空了的心里撒了大把大把的盐,还有那呛人的干辣椒,让人如此痛不欲生。
“一诺……”许久之后,付辛白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不是说等你回来吗?”
凌暄早就得知许一诺出事前,竟是被宋紫瑜骗了去,而借口就是保险柜里的文件,显然那一刻一诺是想不顾一切救付辛白出来,也是在那一刻,凌暄知道了一诺真正的心意。他原本恨极了,怨极了,可当他看到许一诺浸泡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又心痛的无法呼吸。
“我把她交给你,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若不是凌暄捧着骨灰盒,付辛白恨不得马上就上去将他暴打一顿。
“原本是为了一诺,我才会将所有的罪往自己身上揽,可如今却用不到了。”
凌暄也不去和付辛白争辩什么,他此刻仿佛被掏空了心一样,像个木偶人麻木的上车,然后回家。
在付辛白还没出事前,有人悄悄大量购买了瓯海的股份,付辛白一出事,瓯海股票大跌,暗中之人竟趁这一空隙,继续低价购买股份。等付辛白出狱,回到瓯海却发现,那人竟然持有瓯海将近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老三,现在怎么办?”陆礼超对这一变故也是措手不及。
“查到是谁买的股份吗?”
秘书摇摇头。秘书跟着白婷将近十年,手段和人脉都是一等一的好,可就是这样,还是查不到对方任何底细。
“海子,你先回白氏准备下,我下午回去接手。律师那边都没问题?”海子是那秘书的名字。
“没问题。董事长很早之前就立了遗嘱,若有变故,少爷是第一也是唯一的继承人。我这就回白氏。”
“要不要叫简杰回来?”
付辛白摇摇头,“不要了,他好不容易从对宋紫瑜的苦恋中走出来去追柯乐,就别给他这时候添麻烦了。”
思考许久之后,付辛白才下定决心,虽然很不舍,瓯海是他一手创立的,就好象自己的孩子一般,可现如今这趋势,由不得他不舍:“你去安排下,这瓯海就卖了吧。”
“卖了?这可是你的心血啊。”
付辛白却反问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一直在查的那个神秘人吗?”
“你怀疑是他?”
“之前这么多的事,如果不是凌暄,那这个S市,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你是想把瓯海做诱饵,引他出来?”
“恐怕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