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舒琳突然接到了洛岩楠的电话,“喂,岩楠,真是抱歉,去了没见着你。”
“没事,舒琳,衡舒瑶去你那儿了吗?”洛岩楠道。
“不在,她怎么了?”
“我以为她跟你一起呢。”
“没有,她到底怎么了?”
“我找不到她了,她留了一张纸条,人就失踪了。”
“什么?岩楠,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担心,不过别着急,她已经是大人了,不会有事的。”妹妹离开洛家,衡舒琳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因此她并不感到惊慌。
“她至少应该告诉我们,她到底去哪儿?知道她去哪儿了,我们也不会这么着急了。”
“岩楠,你们不用这么担心。”
“能不担心吗?舒琳,她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怪我,她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岩楠,有我呢,我会去找她的,好吗?再见!”
衡舒琳此时也想通了,对于洛岩楠来说,这个时候倒是个大考验,如果他对衡舒瑶的感情,能够始终如一,至少在妹妹生下孩子之前,不跟汤雅思同房,那么,他早晚还会成为自己名副其实的妹夫。而这一点,衡舒琳还是很有信心的。
***
庭院里,冷风嗖嗖的,汤雅思一个人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对着满园飘飞的黄叶出神。
汤承德朝她安静地走过来,看到哥哥,汤雅思心里的委屈喷薄而出,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雅思,”汤承德挨在妹妹身旁坐下。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汤雅思哭声颤抖。
“好了,别哭了!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过去了。”汤承德抬手抚上妹妹的肩头。
“是过不去的,我的命真不好,我去哪儿,哪儿就会有灾难发生,你带我回家吧,我快憋死了。”汤雅思此刻最想作的事情,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家。
“雅思,别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了,”汤承德放眼望向周围,“你看,这儿就是你的家,你的小天地,你一定要好好经营它。把它装扮得更加亮丽夺目。”
“哥哥,在我作为林倩云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他们,相处半年了。洛岩楠,很爱衡舒瑶,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他是个好心人,所以,他才接受了我,可是,他不是真心的,只是尽责任而已。”汤雅思抽泣着。
“雅思,所以我跟你说,你应该负起责任来,不要眼看着这个家被毁了。”汤承德考虑问题很全面,他认为,日子久了,两个人彼此习惯了,就慢慢接受了。
“哥哥,这我无能为力,衡舒瑶离开了这里,你知道,洛岩楠有多难过吗?”
“这可以理解,碰到这种情况,任何人都会这样,难道你认为,在这个家里,你便因此失去了权利,失去了地位吗?不,雅思,不会的!你不是说吗,洛岩楠和衡舒瑶非常恩爱,可是为了你,他们牺牲了他们俩的爱情,雅思,你现在需要作的,就是以一个妻子的胸怀,用你的爱心,慢慢抹去洛岩楠心中对衡舒瑶的记忆。”
“不,这是不可能的,衡舒瑶的位置我是不可能取代的,她是个好女孩,可因为我,她的一辈子都毁了,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汤雅思心里此时很懊悔,后悔当初不应该鬼使神差地答应衡舒瑶,与洛岩楠再度牵手。她觉得自己是被衡舒瑶误导了。
“衡舒瑶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失去理智。她知道,如果她继续住在这儿,洛岩楠和汤雅思会有不同的意见,不管她是这样决定,还是那样决定,都是对的。而且别人都会理解,而且接受她的决定。”
“不,哥哥,衡舒瑶这样作,让我很惶恐。万一,衡舒瑶有什么不测,洛岩楠,他会恨我一辈子的。而且,在,没有,找到她之前,洛岩楠和我之间的隔阂,会一天比一天加深的。哥哥,在找到衡舒瑶之前,我还是,先跟你,回去吧。我,不忍心看洛岩楠这个样子。”
“雅思,别说这种傻话了,这种时候,你更应该跟洛岩楠在一起,你怎么能逃避呢?你不想想,别人会怎么想?你是洛岩楠注册结婚的妻子,在法律上,你们的婚姻是受到保护的。而且结婚的时候,你们也发过誓了,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要在一起,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你怎么能抛下你的丈夫,自己一个人跑了呢?”
“可是哥哥,洛岩楠根本不愿意跟我说话,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在窗口站了一夜。不!哥哥,我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我们这样做错了,衡舒瑶和洛岩楠的事情,我不该插进来。我这样做,不仅毁了我自己,也毁了洛岩楠和衡舒瑶。”
“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了,你不会离开洛岩楠,不然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到处找你,找了那么久,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才让我们兄妹重逢呢?这就是命!命定的事情谁也无能为力。雅思,别想那么多了,这儿就是你的家,你要好好操持,我一定会帮助你的,你要多保重,好吗?好了,我要出去一趟。”汤承德从妹妹身边站起来,“你想要哥哥给你捎带些什么吗?”
汤雅思泪眼婆娑地摇摇头。
***
临离开上海的时候,衡舒瑶约叔叔衡迪森在七莆街角见了面。
见到衡迪森,衡舒瑶便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走吧,叔叔。”
“去哪儿?”衡迪森更摸不着头脑。
“我自己也不知道,只要离开这儿就行。”迎着街角飒飒的北风,衡舒瑶掖紧脖子上的白围巾,惘然道。
“我都不好意思说让你去我那里,因为我也是居无定所。”衡舒瑶搓着自己的双手,很抱歉的样子。
“叔叔,时间在考验我们。”衡舒瑶惭愧。
“这倒没什么,可代我们受过的为什么是你呀?”衡迪森抹抹眼角隐隐渗出的泪水,“好了,孩子,告诉我,你打算去找谁?”
沉吟良久,衡舒瑶方道,“晓莹,我想去北京找晓莹。”
“哦,是陆章仁医生的女儿陆晓莹?她在北京吗?”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从医学院毕业之后,她就去了北京,她在那儿开着一家非常大的诊所。”
“哦,也好,你倒是应该去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好吧,孩子,你什么时候走?”
“那好,走吧。”
“叔叔,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的去向,你不要跟这里的任何人说。”
“我答应,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你一定要跟我保持联系。”
“叔叔,”衡舒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衡迪森,“我的手机你留着吧,我已经不需要了,我走了以后你再开机。洛岩楠这几天,一定是,在到处找我呢,你就随便编个理由吧。”
“舒瑶,我觉得,在你走之前至少应该和他见一面,他肯定很担心。”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敢跟他通话。”
“那好吧,也该作个了断了。”
“回来以后再分手,虽然我们有分歧,你可以伤害我,但不要不理睬我。我如何向人解释,我们分手的原因,你怨恨的是我,何必怨恨整个世界,虽然我们有分歧,你可以伤害我,但不要不理睬我……”熟悉而悲伤的旋律在耳畔响起,衡舒瑶在叔叔衡迪森的陪同下,来到了上海火车站。
这个时候,洛岩楠正驾着黑色大奔满城寻找衡舒瑶的身影,此时,他的车子正在往上海火车站驶去。
***
来到人来人往的火车站,这儿,到处都是送别与重逢的人们,相送与离别的情绪被渲染开来,衡迪森终是有点不忍心,“孩子,你是不是再好好想一想?”
“叔叔,我是想了很久才决定的,呃,你帮我去看一看开车的时间吧,好吗?”
“好,我这就是去。可是,我实在是不放心让你一个走,要不我就送你去北京吧,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叔叔,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在一个新的城市,重新认识一些人,开始我新的生活,这就是我想要作的。呃,你去买票吧,不然,晚了,就买不到位置了。”
“呃,好的,你先去候车室等我。”
***
玛玲随同冯雁菲一起在餐厅辅助佣人们准备晚餐,冯雁菲突然道,“玛玲,也不知道岩楠什么时候回来,你去叫雅思下来吃饭吧。”
“好的。”
玛玲蹭蹭蹭上楼,来到汤雅思和洛岩楠的新房,看到房门是敞开的,‘笃、笃、笃,’她轻叩几下门,便径直闯进去。
汤雅思正倚在立窗前,两眼呆滞地看着窗外。
“邓丽莹,走吧,吃饭了。”玛玲撕到汤雅思身边,伸手轻轻推了她一把。
“我不饿!”汤雅思回头看了一眼玛玲。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邓丽莹,你这么折磨自己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可是邓丽莹,这也不妨碍你吃饭啊,对不对?走吧!”玛玲说着伸手去拉汤雅思。
“玛玲,我想一个人呆一回儿,我真的不饿。”
“你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我完全能够理解,真的,看似拥有了一切,其实,你什么都没有。不过,邓丽莹,你可以这样想,现在,只是一天中的黑夜,可黑夜之后,黎明到来,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不过,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黑夜的时间,太漫长了,我已经等不到新的一天来临了,我感觉在黑暗中,我已经窒息了!”汤雅思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从最初,对洛岩楠的暗恋,到后来终于嫁给他,成为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摧毁了一切,把她的生活全盘打乱,打得面目全非。她和洛岩楠,各自经历了那么多的故事之后,命运又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她深深的知道,她和洛岩楠都回不到过去了。
“我了解你的感触,不过邓丽莹,我认为,这种等待是值得的,你说呢?邓丽莹,我会支持你的。”
“在我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之后,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可是我很快发现,这个家并不是避风港。”
“邓丽莹,你要给洛岩楠时间,他不可能这么快就适应这个变故,但是洛岩楠是个好人,在这种时候他还是选择了你,他当时完全可以拒绝你,可是他没有这么作,他尽到了作丈夫的责任。我觉得洛岩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给予他支持的好朋友,而你,完全能够填补这个空白。邓丽莹,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走吧,吃饭去。”
玛玲的这番话,汤雅思听着觉得很在理,她朝玛玲微微一笑,“洛岩楠来请我,我就去。”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