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走到一起的。”
衡舒瑶呆在自己的房里,一遍一遍读着郑思浩的信,情绪渐归平静,说到底,她的内心深处,依然藏着郑思浩的一席之地。要不然的话,当初搬到洛岩楠家里住,她就不会,还携带着郑思浩送给她的定情卡片。这当儿,读着郑思浩的信,不知不觉间她又从衣橱的抽屉里取出那些定情卡片,一张接着一张的翻着。
日临黄昏,洛岩楠什么时候回来了,她都不知道。
进到洛岩楠进闯她的房间,“嗨,宝贝,在干什么呢?”
衡舒瑶这才吓了一跳,快速抹去脸颊的泪痕,慌道,“我,我,我在整理衣橱。”
由于衡舒瑶是背对着洛岩楠站在衣橱前面,因此洛岩楠也未起疑,“哦,舒瑶,我想喝杯咖啡,我们去阳台喝吧。”
真是今非皆比啊,从前,她和郑思浩在一起,两个人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无拘无束的,无论是谁服侍谁都无所谓,只要两个人开心就好。如今,跟洛岩楠在一起,似乎一切都不能那么随意了。她必须作得像个居家太太一样。
“好,你先去洗漱,我马上把咖啡端过去。”衡舒瑶把定情卡片匆匆收起来藏好。
“好的。”
衡舒瑶擦过洛岩楠身边默默离开,洛岩楠盯着衣橱忽然出了神,他从衡舒瑶默默的神情里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些什么。
洛岩楠忍心不住打开了衡舒瑶的衣橱,并且从衣橱里翻出了郑思浩过去送给衡舒瑶的定情卡片,他还看到了郑思浩今天写给衡舒瑶的那封信。
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洛岩楠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
清晨的阳光暖暖地铺洒在校园里,玛玲迎着晨曦独自在校园内穿行,迎面碰上了冯雁菲。
“院长。”玛玲打完招呼就想从冯雁菲身旁穿过。
“等等,玛玲,我有事找你。”冯雁菲却叫住了她。
“什么事,院长?”
“你去,把这个交给汤承德。”冯雁菲手中拿着一封文件,她就是要找玛玲送去,因为她也看出来了,玛玲有意于汤承德。
“汤承德来啦?”玛玲果然高兴。
“没有,你去普南送给他,去吗?”
玛玲呵呵地笑起来,她求之不得呢。
“这些文件很重要,上午一定要送到。”冯雁菲叮嘱。
“放心吧,院长,上午我一定会送到的!我会亲手交给他,再说,这件事除了我,还有谁能作呢?呃呵呵……”
“我就知道。”冯雁菲笑吟吟的看着玛玲。
玛玲接过文件,顺口道,“院长,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说吧。”
“院长,您批评邓丽莹了?她不是那种人,邓丽莹很伤心,到现在她还没吃早饭呢。一直在哭,院长,她很敏感,我真担心,她会病倒的。”
“那她人呢?”
“在房间里,她什么都不说,一直在哭。”
“好吧,我去看看。”
“好的。”
冯雁菲去了,玛玲捧着文件,想到很快又可以见到汤承德,情不自禁好一阵乐。
***
冯雁菲迈入林倩云和玛玲的宿舍,果然看到林倩云坐在床头上哭泣。
“是不是我说的话太重了?连饭都不吃。”冯雁菲坐到林倩云身旁,慈爱的抚弄着她脑后的长发,语速缓慢地说道,“孩子,我批评你,是为了你好,你就像我自己的女儿。当妈妈的都不能说你吗?我批评你,就是怕你在外面吃亏,这世道你还不了解,孩子,你很单纯,我批评你其实是在提醒你。”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会那样批评我。”林倩云眼里依然饱含着泪水。
“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没有别的,学院有很多女孩子,可你跟她们不一样,你就像是我的女儿。知道吗?你昨天晚上一夜未归,我连眼都不敢合,看见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我,”眼泪忍不住涌上了冯雁菲的眼眶,“我这也是一种爱,孩子,母亲爱子女的方式,每一个人都不一样,就是批评,里面也饱含着疼爱。”
“院长,我也非常爱您,我,没有见过我妈妈,可是,当我看见您的时候,我就以为我找到我妈妈了,当您,训斥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已经不爱我了,因为,我犯了错,其实不是我的错。”林倩云像个孩子似的抽噎着。
“是,孩子,这一次你没做错什么事情,问题是我要,一碗水,端平,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林倩云想笑,却又哭了。结果是,哭了,又笑。
“走,吃早饭去。”
林倩云抬手抹去脸颊残余的泪水,跟随冯雁菲站起来。
“好孩子!”冯雁菲慈爱地摸摸林倩云的头。
***
衡舒瑶与洛岩楠在庭院的观景亭里喝着咖啡,两个人一时之间都默不作声。
“怎么了,舒瑶?”洛岩楠敏感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异样。
“没什么?”衡舒瑶摇摇头,可是她的神情是忧郁的。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洛岩楠眼睛盯着衡舒瑶,沉吟良久,又道,“郑思浩给你写信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衡舒瑶头低低的。
“他送你的很多贺卡,我看你都还保存着呢。你对他是怎么想的?舒瑶,过去,我没有干涉你的任何事情,但现在,情况已经改变了,可是郑思浩呢,好像还挡我们俩中间,他给你的贺卡,你还留着,他给你写信,你也瞒着我,这只能说明,你还是舍不得放弃过去那段感情。舒瑶,你这样做,真的让我,非常伤心。”洛岩楠力图跟衡舒瑶沟通。
“岩楠,我和郑思浩已经成为过去了,只是还留下,一些记忆的碎片,时间久了就会忘掉了。”衡舒瑶说着这些时候,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在碎裂。
“也许我错了,我还以为,你已经都忘却了呢。”都是爱情是自私的,这话果然不假,在这点上面,洛岩楠还是挺小心眼的。
“我是都忘记了,我跟你在一起,就能证明这一点。”
“舒瑶,我们俩之间,应该没有秘密,我们今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不是要在一起白头偕老吗?所以,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我会很伤心的,真的。”
“对不起!”因为觉得难过,衡舒瑶声音弱弱的。
“没事了,已经都过去了。”只要知道自己如今是衡舒瑶心里的惟一,洛岩楠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他伸出双手,情深款款地捧起衡舒瑶冰凉的脸颊,“吓,咖啡都凉了。”
“那,不喝了罢。我们,回去吧。”衡舒瑶柔弱无力的说。
“好。”面对如此楚楚动人的可人儿,洛岩楠岂有不依之理。
衡舒瑶牵着郑思浩的手迈入自己的房间,从衣橱里重新抽出郑思浩过去送的那些贺卡。
这此卡片,她保存了这么久,如今,却不得不将它们付之一炬,衡舒瑶只觉心里犹如如千百只虫子在噬咬一般,细细碎碎的疼痛中,又想起她和郑思浩在一起的许多片段,从初识,到热恋,到为他逃婚,到后来发生的很多很多的事情,她从来未想过,她和郑思浩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真是造化弄人呵!
衡舒瑶默默地取过打火机,以及燃火盆。洛岩楠也是默默地看着她作这一切,他大概猜得到衡舒瑶想要作什么,他也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