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迪森斗胆打通了衡宅的电话,恰恰是范若芙接了电话,“喂!”
“是我,嫂子。”
“这电话已经被监听了。”范若芙道。
“我知道,这电话我是故意打的。”
“你为什么要给我找麻烦呢?”范若芙皱起了眉头。
“我就是想让警察知道,嫂子,让警方审问许丽妮吧。”
“可是警察怎么会听我的话呢?”
“嫂子,许丽妮和她的弟弟住着一座豪宅,这几个案子都是他们俩干的。”衡迪森没有理由不怀疑他们,要不然,他们姐弟俩怎么会突然那么多钱?
“警察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这些呀?”
“嫂子,让他们审呀!对了,嫂子,许丽妮还想逃到国外去。我见到她了,要是警察抓了她,就能证明我是清白的。我在这儿一直盯着她,你去跟警察说吧。我们这段谈话录音,对我有好处,千万别删除。好了,我先挂了。”
“多保重!”
“好!再见!”
***
与郑思浩争执之后,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衡舒瑶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舒瑶。”洛岩楠突然出现在衡舒瑶身后,“对不起,我真不应该,让你负责这个病房。”
听到洛岩楠的声音,衡舒瑶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擦掉脸上的泪花。
洛岩楠坐到衡舒瑶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眼睛定定看着衡舒瑶,关切的说,“我看这样吧,我让小邢来接替你。”
“不,先生,还是我来吧。我想弄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我会被拒绝,我犯了什么错误,要受到这样的惩罚?”衡舒瑶不假思索地回道。
“你何必这样的折磨自己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随它去吧。”
“说起来容易,可作起来呢,太难了。我傻傻的等了他那么长时间,连名声都不要了,就盼着,跟他,能白头偕老,可是他……”衡舒瑶不停地擦眼泪,可是心里面不停涌动的委屈,怎么能够擦得干呢?
“舒瑶,你为什么非要揭开这个谜团呢?我告诉你,你知道的细节越多,就会越痛苦。林倩云是我的病人,她的私生活我知道得不少,他们夫妻间的关系,很紧张,这之前我跟你说过。有可能,郑思浩结婚是迫不得已的,他也许有苦衷,他的婚姻很不幸福。郑思浩虽然结婚了,但他没有把林倩云当成妻子。”洛岩楠清楚地记得他曾经给林倩云开过一个私密检查的项目,检查结果显示,林倩云还是处子之身。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不对了,那是他妻子,他应该尽他作丈夫的责任。更不应该的是,他早已经结婚了,但他却没有告诉我,这伤透了我的心。他这样脚踩两只船,对谁也不负责任,他这样算什么?如果,他没有回来,我也许就把他埋藏在我的记忆深处。可是现在,每分每秒,我都痛苦难熬,我眼睁睁地看着,幸福离我远去。”
“舒瑶,你越琢磨这个问题,那,想要夺回郑思浩的愿望就会越强烈。我劝你还是,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毕竟,我们的职业是医生,医生的职责就是解除病人的痛苦,你自己都整天沉浸在痛苦之中,那还怎么去给病人服务呢?你要振作起来,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洛岩楠感觉得到,衡舒瑶还是深爱着郑思浩,她只是不甘心郑思浩背着她结婚罢了。他纯粹站在朋友的角度,想将衡舒瑶从爱情的泥淖中拉出来。
可是,这样的话语,在此时的衡舒瑶听来,却如梗在喉,她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神哀怨地看了洛岩楠一眼,“我已经尽力了,先生,否则,我就不会来上班了。假如说,有一个人,来向我要最珍贵的东西,我把这最珍贵的东西给他,我不会难过的。可是这东西,如果是被抢走了,而且扔下了我,我能不心痛吗?现在,我的爱情被夺走了,幸福也被夺走了,暴风雨掠过之后,恢复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我的话伤了你的感情,我很抱歉,但是我想说的就是……”洛岩楠感觉到了衡舒瑶的不悦,虽然她的话让他听着犹如针刺一般,有种很有受伤的感觉。不过,无论她对他怎么样抢白,他都会无条件包容的。
“我可以向你保证,先生,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的。”衡舒瑶快速截过洛岩楠的话,她不想听洛岩楠给她上政治课,她不乐意听。
洛岩楠朝衡舒瑶微微晗首,怏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道,“那好,你多保重吧!我,不打扰你了。”
***
警局,警长办公室。
范若芙独自坐于警长对面。
“警察,你们就去找许丽妮好了,仔细的问问她,她住的大房子,她开的名车是哪儿来的?”范若芙对警长说。
“我们没有权利这样问她。”警长回道。
“可你们总有权利跟她说话吧?又没让你们去把她抓起来,况且你也说过,凶手应该是一个女人。警长,除了许丽妮,不可能是谁呢。”
“我不知道,警察没有证据,什么也作不了。”
“除了许丽妮,她的弟弟许家豪也参予了。”
“这是谁跟你说的?”
“衡迪森,警长,请相信我,衡迪森是无辜的。他东躲西藏的,是他跟我说的。”
“你去告诉衡迪森,让他赶紧向警方自首。如果他是清白的,我自然会放过他,我向你保证,他这样作,是在藐视我们,也是在藐视法律。”
“警长先生,我已经说过了,衡迪森是无辜的。我再重复一遍,一旦他被警察抓住了,他就救不了自己了。”本来是想举报许丽妮,为衡迪森作开脱,却反而把衡迪森给牵扯进来,范若芙急了。
“他这样做很蠢!你去告诉他,无罪肯定会释放的,但他要是铤而走险的话,那肯定,会受到惩罚的,你懂吗?”
“是。”范若芙头压得低低头。她明白,跟法律碰撞,硬来是行不通的。
***
衡舒瑶假装若无其事的来给林倩云检查。
她朝林倩云笑笑,尽量表现出作为医生对患者应有的那种友善。
“你没事了,过两天你就能出院了。”检查过后,衡舒瑶微笑着道。
林倩云眼睛柔软地看着衡舒瑶,她有一肚子的话想对衡舒瑶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正踌躇间,衡舒瑶转身,想要离开,脚步迈开间,突然又回过身来,慢慢坐落林倩云的床边,轻轻抓起林倩云的手,歉声道,“我无意中犯了一个错误,请原谅我,我不知道,你是郑思浩的……,所以,我才……”
记起前些天,林倩云来看病时,她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衡舒瑶对林倩云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愧疚。她觉得,林倩云今天之所以这样,她要背负一半的责任。
衡舒瑶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起身想走,手,却被林倩云反手紧紧地抓住了。
林倩云对衡舒瑶,同样充满了愧疚之情,因为,她觉得是她霸占了衡舒瑶的位子,是她夺走了本该属于衡舒瑶的幸福;因为,她知道,郑思浩爱的人,是衡舒瑶。
衡舒瑶慢慢挣脱了林倩云虚弱无力的手,快步走出病房,眼泪,走到门口时再也控制不住,悄然滑落。
这时,王佩兰突然走过来,她是要来看林倩云的。
衡舒瑶急忙抬手抹去腮边的眼泪,假装没事人似的快速离开。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王佩兰在后面叫住了她,“衡医生,你在这儿呀,我刚刚还去了你的办公室呢。”
“什么事呀?”衡舒瑶强稳住心绪,慢慢回过身来。
“我就是想问问,林倩云什么时候能出院呀?要是现在能出院的话,那就太好了。因为费用,实在是太高了,要是再这样住下去的话,我们就付不起了。我儿子,现在养活我们一家三口,他负担挺重的。我想知道这次花了多少,让我好去典卖些首饰什么的,好把这次的费用交了。”王佩兰语气缓慢的说道,她的眼里满是哀愁。
“好的,我去看看。”衡舒瑶恻隐之心顿起。
“谢谢你!”
***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警长拜访了许丽妮。
两个人就在许丽妮居住的景色秀丽的豪宅花园里相对而坐。
“请你回答我,许丽妮太太,就在衡迪旋医生,也就是你丈夫被害的那天,你在哪儿?”警长不紧不慢的问道。
“警长,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呢?我丈夫被害了,而凶手依然逍遥法外,你们抓不到她,反而来审问我?真奇怪!你知道我也会有生命危险,凶手随时会过来找我。”许丽妮明显的不悦。
“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你再回答我,这些问题你怎么解释呢?你现在开着小车,还住着豪华洋房,而且还是带游泳池的,来钱容易,很不错嘛!恕我直言,看着你现在的样子,你先生死了,你好像并不难过,打扮艳丽不说,生活得也很奢侈,你说我能怎么想呢?”面对许丽妮满脸的不满,警长依然不愠不怒。
许丽妮一时无言以对,眼睛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心里揣摩着该怎么回答警长的话才好。
“随你怎么说警长,”许丽妮的弟弟许家豪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他朝警长文质彬彬的伸出手,笑意盈盈地道,“你好,警长,我是许家豪,她是我的姐姐,我在这里有个公司,家豪企业,你应该听说过吧?”
“是啊。”警长打量着西装革覆、文质彬彬的许家豪,简单地回答。
“所以我觉得你的问题都有答案了吧?”许家豪依然微笑着说。
“可是我的问题还没有开始呢?”警长道。
“请继续。”许家豪落落大方地坐上了一旁的交椅。
“许家豪先生,我要提醒你的事,你的行为实际上已经构成了对警察公务的干扰。”对于许家豪的突然插话,警长很不高兴。
“抱歉!我也是在遵守法律,没有律师在场,你无权对她进行任何形式的问话或者审问,你刚才提到的所谓洋房汽车和游泳池,这些都是我的财产,我姐夫去世以后,她就搬过来了。”许家豪不急不躁地回道。
许丽妮很满意弟弟的回答,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几许宽欣的笑意。
许丽妮的一颦一笑自然躲不过警长犀利的眼睛,警长反讥道,“衡迪旋医生的案卷我看过了,时隔十五年,你突然又关心起你姐姐了?”
“对不起,这才是家庭的亲情所在。”许家豪反应很快。
“许家豪先生,我劝你此时不要卷进这个案子来。你也许知道,这个案子的情况极为复杂。”警长依然不紧不慢的,他希望许家豪能够识趣的知难而退。
“所以我刚才说,你们应该,去找跑了的那个人,找到他,案子自然就破了。”许家豪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他把矛头暗指向衡迪森。
许丽妮听了,脸上的表情跟弟弟一样,隐隐有得意之色。似乎,他们手里抓住了衡迪森的什么把柄。
“我还是要你回答我的问题,许丽妮太太,衡迪旋医生被害的那天,你在哪儿?”警长突然把话题返回到许丽妮身上。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该审问的也都审问完了,而且法庭,就要给罪犯定罪了。可是,抱歉,由于警方的渎职,让罪犯逃跑了,竟然又杀死了一位目击证人,警长先生,这就好像秃子头上的虱子,这不是明摆着嘛,啊哈哈……”许家豪抢着替姐姐作了回答,末了,发出一阵爆笑,那笑声,似乎在讥讽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