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云牵着小江,前脚刚迈出写字间,衡舒瑶随后就来到了郑思浩公司的写字间,她彬彬有礼地问,“请问郑思浩在吗?”
林倩云看见衡舒瑶了,可衡舒瑶没有看见她。听到衡舒瑶在找郑思浩,林倩云方才的喜悦,刹间就被冲淡了。
“在,在里面。”一位同事手往里间一指,衡舒瑶落落大方地朝里面走去,她好像对这地方很熟悉,看样子,以前经常来。
“嗨,思浩!”衡舒瑶看见了郑思浩,满脸含笑地迎上去。
写字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他们,有的同事甚至还互相交头接耳。
郑思浩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林倩云给他送来的盒饭,他哪里会料到衡舒瑶今天会突然找上门来?一前一后两个女人来找自己,同事们会怎么想?慌忙间,郑思浩顾不上多想,一下把衡舒瑶到一边,低声责备道,“舒瑶,你来干什么?”
“来找你啊,我们先出去吧,我有事和你说。”衡舒瑶昂头看着郑思浩道。
林倩云在外面将他俩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去!”郑思浩语气冰冷。
“为什么不去?”衡舒瑶反问。
“我没有时间!”
“什么时候有时间,晚上?”
“没有!”
“明天?”
“我说了没时间,你走吧!别再来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也不知道!”郑思浩双眉紧皱,他对衡舒瑶表现出了极大的不耐烦,就巴不得衡舒瑶马上离开才好。
“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呢?”衡舒瑶真不敢相信,郑思浩对她的态度如此恶劣。
“我现在没心情,你走吧,快走!”
衡舒瑶惊呆了,郑思浩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她,她这次来找他,一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想,二是为了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然而,她不得不相信,郑思浩真的变了,真的变了,衡舒瑶流着眼泪冲出写字间,冲在了林倩云的前面快速离开了。
***
衡舒瑶一回到家,就闯进姐姐衡舒琳的房间,一下扑上姐姐的床,脸朝下,不住地抽泣。
衡舒琳立即侧躺过身子,轻轻的摇着妹妹衡舒瑶,关切地问,“舒瑶,舒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衡舒瑶头都不抬一下。
“你对我也不说吗?你从小就是这样的,一遇到烦心的事,就跑来躺在我旁边,舒瑶,你到底怎么了?”
衡舒瑶只是一味的抽泣,不肯说半句。
“你别哭了,快告诉我!”
衡舒瑶这才半偏过脸,张口道,“姐姐,我以后再也不去找郑思浩了。”
“什么?为什么这么说,郑思浩对你怎么了?”衡舒琳从床上坐起来。
“我今天去他的办公室,他,他当时对我的态度特别粗暴。”
“这种事情多了去,舒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与自己不相关的人态度再怎么不好,我们往往都可以忍,但要是自己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着的人,往往是一言不合就翻脸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越想就会越生气,不过等到天亮,一切都会过去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衡舒琳开解道。
“不,姐姐,不会过去的,他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他把我甩了!我们都不可能作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衡舒瑶显得有些激动。
“怎么会像你想的这么容易呢?想忘就能忘掉?难道你忘了郑思浩了吗?你告诉我呀,你以前就想忘掉他,可你忘掉了吗?需要的话,我亲自找他谈,别哭了,好好睡一觉,好吗?”
***
黄昏时分,衡迪森悄悄约见了江律师。
在城郊偏僻的一寓,两人相对而立。
“谁会相信你说的这个,有人看见你从案发现场跑了。”江律师道。
“别人信不信无所谓,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我说了多少遍了,这几条案子都不是我干的,都不是我干的,我没杀衡迪旋医生,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衡迪森说话的语气显得即焦灼又似乎充满了哀求。
“好啊,你说的这些,我估且相信都是真的,可在法庭上你怎么证明自己呢?”
“你是律师,应该由你来做的。”
“我正在做,不然我怎么会来见你呢,这荒郊野外的。警察正撒开了网,到处抓你呢。”
“这我知道,我现在,怀疑一个人,这几个案子可能都是许丽妮干的。”
“听着,衡迪森,你这么说无济于事,我们可以怀疑许丽妮,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来证明啊,法律是讲证据的。”
“有啊,我们有证明啊,许丽妮想独吞所有的财产,她被衡迪旋医生拒绝了。所以,借着彭明镜的帮助,她把他杀了,当时碰巧我在现场,所以我成了嫌疑人。后来呢,她怕暴露了,就把彭明镜也杀了,我又中了她的圈套。”
“对,你肯定是中了圈套,可我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让你无罪释放啊。你说是许丽妮,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人呢?财产将来就是她的。”
“呃,这……”衡迪森也想不明白。
“她帮你干什么呢?要是想谋财害命,她早就可以下手了。她根本就没必要帮你。”
“不,不,大律师,这说明她太聪明了,要是那样的话,她不就引火烧身了吗?现在由我来当她的替罪羊,她正好可以一箭双雕啊。”衡迪森能够想到的嫌疑对象,除了许丽妮,他再想不到其他人。
“也许你说的对,我们得留神这个许丽妮。”
***
虽然身在医院,可衡舒瑶哪儿有心思扑在工作上面。想起这几天郑思浩对自己的恶劣态度,衡舒瑶觉得心里堵得慌,她忍不住拿起电话拨通了郑思浩的电话,不把事情了解清楚,她心不甘。
“喂!”
“思浩。”
“舒瑶,我刚才还在想你。”郑思浩之前的态度忽然又变回来了,语气充满了愧疚。
“我一夜没睡着,思浩,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那样对我说话。”
“对不起!”郑思浩道歉。
“思浩,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躲着我?你,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衡舒瑶断断续续地说,很艰难地吐出这番话。
是?不是?郑思浩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有沉默。
“思浩,我在问你话呢,回答我啊!思浩,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
郑思浩依然默然无语。
衡舒瑶这边挺不住了,她真的不想失去郑思浩,“思浩,你不说话,我好害怕。”
“舒瑶,我早就想跟你说。”郑思浩迟疑着,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衡舒瑶。
衡舒瑶却心焦地截住了郑思浩的话,“思浩你不用跟我解释,你只需要回答我,你现在是不是有别人了,有,还是没有?”
“舒瑶,电话里说不清楚。”郑思浩皱起了眉头,他打算找个地方跟衡舒瑶好好坦白,他想明白了,这事情老憋在心里,早晚有一天会爆炸,不如早点告诉衡舒瑶。至于未来如何定夺,一切交给衡舒瑶。
“可你现在又没有时间见我。”
“我出去见你。”
“什么时候?”
“我会告诉你的。”郑思浩说完挂了电话。
***
中午,郑思浩与衡舒瑶再次相约在‘碧湖落霞’。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找我呢?”一碰面,郑思浩开口就问。
“我真没想到,现在跟你见面,居然,居然需要理由。”衡舒瑶恼怒道。从前,他们想见面就见面。
郑思浩眼神恼怒地盯着衡舒瑶,他的火气比衡舒瑶更甚。
衡舒瑶双眼瞪着郑思浩,眼里是满满的失望和沮丧,她一句一顿地接着道,“思浩,我真希望,我当初嫁给了邱博瀚,定居意大利。可惜我没有那么作,知道为什么吗?就是为了你,你知道一个女孩子,成了逃跑新娘之后,这一辈子要背负多大的骂名吗?可是为了你,我认了!迎亲的人都来了,没办法,他们只能失望的返回去。郑思浩,我都是为了你,难道这些你不明白吗?可是现在你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能不伤心吗?”
“舒瑶,要是说是我伤害了你,我真的很抱歉!”郑思浩态度缓和了下来,“可是,你不理解我的难处,我也没办法让你明白,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我是有事情瞒着你,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真相。说实话,这些问题,也影响了我每天的正常生活,我很烦躁,动不动就发脾气,可是,都会过去的。”
本来,这次见面,郑思浩是打算亲自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诉衡舒瑶的,可如今,见了衡舒瑶这个样子,她正在盛怒之下,她怎么会听得进他说的话?他想,还是等他带林倩云去了观音庙回来,那会儿,林倩云的记忆也该恢复了。到那时,真相也就大白于天下了。
“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对吗?你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衡舒瑶质问道。
“我其实是害怕,我怕我说出来就会失去你!”郑思浩其实挺矛盾的,一方面不舍得林倩云,另一方面也不想失去衡舒瑶。可是,林倩云记忆一旦恢复,她离他而去也是必然的,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衡舒瑶,“算了,我要去外地几天,回来以后,问题就都解决了,我自己来解决。”
“你,这么说,是在安慰我吗?”衡舒瑶搞不懂郑思浩在想什么。
“不,不是的,舒瑶,问题不解决的话,我自己也不安。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没办法。”郑思浩语气渐次低落下来。
“好吧,那我就再等你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