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好蛋,坏蛋,”林倩云把小江一把扛到肩上,“小江是个坏蛋。”
从楼下回到家,林倩云把小江轻轻放下地,“小江,给叔叔打个电话吧。”
早上打碎一个玻璃瓶,竟然换来了林倩云一天的好心情。她的心情今天是出奇的好。
“好啊。”
此时正是公司午休时间,郑思浩正在办公室里和同事们一起共享午餐,办公室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响了,谁去接一下。”
大家围在一起吃午饭,谁都不愿意暂时舍下眼前的美味佳肴去接电话。
“等一下,等一下。”
“我先吃口菜。”
“快去接吧!”
“快去接!”
“真的很好吃啊,你真有福气啊!”办公室里的同事在分享着郑思浩带来的午餐,个个吃得津津有味。
“你们吃,我去接吧!”郑思浩放下碗筷,离开休息间。
“午饭时间,打什么电话呀。”一个同事抱怨道。
“喂!”郑思浩已接过电话。
“我,我……”听到郑思浩的声音,林倩云既激动又开心。
“我说,我说!”小江在林倩云旁边调皮地想抢过电话。
“小江,别闹,去玩吧。”林倩云笑着推开小江。
“我说,我说!”
“小江,去玩吧,别闹,啊,”林倩云支使开小江,对着话筒道,“我是倩云。”
“是嫂子吗?”一男同事跟在郑思浩后面问道。
“是。”郑思浩点头。
“把电话给我吧,我来跟嫂子说几句。”郑思浩还未能跟林倩云说得上话,那男同事就一把抢过郑思浩手中的电话,扬声道,“嫂子,你好啊!”
“呃,你好!”林倩云礼貌地回应道,她能感觉得出来郑思浩的同事今天热情很高涨。
“嫂子,你手艺真是不错啊,明天多作点吧,这两天思浩什么都没吃着。”那男同事调侃着说。
林倩云被同事称赞,郑思浩在一旁听着,觉得脸上很荣光。跟林倩云在一起那么久,他那颗年青的虚荣心首次感受到了罕见的满足。
“思浩没吃饭?”林倩云关心得更多的当然是郑思浩的肚子是否得到填饱。
“没有,你给他准备的菜那么好吃,都被我们吃完了,没给他留,呵呵……”那男同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好,有机会到我们家来吧。”
“对,来吧。”调皮的小江在一旁插嘴道。
“嫂子,下个星期天,我们带上一家的人去你们家吃午饭,怎么样啊?”
“好,没问题。”林倩云正巴不得家里热闹一下才好。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该我了!”苏伦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凑热闹了,他抢过那男同事手中的电话,“嫂子,我是苏伦。”
“您好,苏伦。”林倩云保持着她应有的礼貌。
“你好,这些家伙是跟你开玩笑呢,不过,你的手艺真是不错!”苏伦亦真亦假地笑着。
“思浩没吃着?”林倩云想印证一下刚才那男同事说的是不是真的。
“让他饿着吧,我挂了,嫂子。”
“好!”
挂上电话,苏伦意味深长似笑非笑地看了郑思浩一眼。接触到苏伦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郑思浩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在公司里,只有苏伦知道他的事情。
可是苏伦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大咧咧地返回休息间,嚷道,“都吃完了,没给我留点?”
“留了。”一同事回应道。
郑思浩呆在原地,心里感到无比自豪的同时,又有着莫名难言的苦衷。
那边,林倩云一挂上电话,小江就淘气地缠上来。
“淘气包,让你淘气。”心底的激动开心无处发泄,林倩云一把抱起小江,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掌。
“呵呵……”
这一整天,一种难以名状的甜蜜始终萦绕在林倩云的心房,入夜,独自躺在床上,在甜蜜中不知不觉进入梦乡,即使在梦中,林倩云都能幸福到笑出声来。
半夜醒来,睁开眼睛,林倩云这才发现床上没有郑思浩。她满腹狐疑地坐起身,“思浩,思浩没回来?嗯,不可能。”
林倩云下床趿起拖鞋朝阳台走去。
郑思浩果然睡在阳台上!
静静端详着他大孩子般熟睡的脸,他是那样的英俊,林倩云不觉心动,俯下身,低下头去,她想亲吻他。
然而,这个时候,郑思浩醒了,他眼睛一睁开,林倩云脸一红,一阵潮涩涌上心头,她立即转身走开了。
郑思浩感觉到了林倩云的亲近,看着她含羞离去的倩影,郑思浩好想追过去抱住她好好缠绵一番,可是,冥冥中似乎又有一股力量在强有力地制止着他。
“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居然对她产生了那种渴望,我到底是怎么了?而且,我每天,总是坐立不安的,快下班了,就着急赶回家,总觉得家里有什么人在等着我,是我对林倩云有好感了吗?我明明知道,林倩云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妹妹,怎么还会这样呢,难道我……不,不行,绝对不行,这种错误是不可以原谅的,我必须克制自己!”这么想着,郑思浩翻了一个身,痛苦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重新进入睡眠。
***
衡迪森还一直守在衡迪旋家,半步也不肯离开,屋里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一整夜都没睡。
“听着,衡迪森,对别人来说,我已经死了,所以我是不是又死了一次,已经没有意义了。”衡迪旋企图说服衡迪森放过他们。
“知道,你今天激动什么呀?我让你做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一步一步的来。”衡迪森慢条斯理地说着。
忽然看到窗口上有个人影在一晃而过,他急忙跑出去,拉开门,还未来得及察看。
“你,别乱动!”衡迪森后背已被人用匕首顶住,“不然我捅死你,快,快从这儿滚出去!”
“你,还挺聪明,”衡迪森听出了彭明镜的声音,他并不惧怕他,他不相信彭明镜敢对他动手,不过,他也知道匕首是不长眼睛的,万一错手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因此他不敢大意,“算你走运,我走,但你记着,下次我再来,会带着你的棺材来的!”
衡迪森说完怏怏离开了衡迪旋的住处。
***
立地窗前,风景如画,洛岩楠独自站在那儿发呆,手中捧着半盏咖啡,眼睛出神地看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母亲冯雁菲朝他走来,“怎么了,儿子,有心事?”
“没什么,没什么事,妈妈。”洛岩楠看一眼母亲,总是让母亲为自己操心,洛岩楠心里有愧。
“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又不敢过来问你,当妈妈的,不问又不忍心。”冯雁菲说道。
“没事的,您问吧。”
“跟衡舒瑶谈啦?”
洛岩楠以沉默作答。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洛岩楠良久方说,“没谈,也不敢谈。”
冯雁菲不解地看着儿子。
只听洛岩楠接着说,“汤雅思去世没有多久,衡舒瑶知道这件事,而且她家里也有好些烦心的事情,她爸爸刚刚……,”洛岩楠叹口气,顿了顿,接着道,“这个时候谈这个,我觉得,很不合适。”
“孩子,你的今后,你的未来,我们的未来,都跟这个问题有关系,如果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们就只能原地打转。”
洛岩楠何偿不想解决这个问题?可是衡舒瑶都已经明白地跟他表态了,他总不能逼她太急啊。也许,她需要时间,他想。
***
“倩云,倩云。”
听到郑思浩叫喊,林倩云收好衣服,急急忙忙从阳台上跑回房里。
“倩云,针线包放哪儿了?”
“你找什么?”林倩云放下收回的衣服,朝郑思浩走去。
“针线包放哪儿了?”郑思浩重复道。
“就在这儿哪!”林倩云从电视柜抽屉里取出针线盒。
“哦,给我。”郑思浩伸手去拿针线盒。
针线盒却被林倩云一把揣在怀里,“我来缝吧,家里有我呢,让你来缝衣服,这成何体统呀?”
“好吧。”郑思浩笑笑,把衣服扣子交给林倩云。
林倩云也不让郑思浩脱衣服,就着郑思浩身上,就这么一针一线地认真钉了起来,钉着钉着,她不自觉地吐出半个舌头。
郑思浩看着,觉得好可爱,忍不住也学她的样子顶出半个舌头。
林倩云钉好了扣子,抬头看到郑思浩在学着她吐舌头,伸出绣花拳擂在他胸口上,假嗔道,“讨厌!”
郑思浩却趁势捉住了她的纤纤玉手,笑意盈盈的看进她的眼睛深处。
林倩云有了一阵触电般的感觉,慌乱间,她语无伦次的道,“对了,今天你早点回来,路上去一趟菜市场,买一些,一些,哎呀,什么了,我怎么忘了,哦,对了,买一些大米,家里大米吃完了,还有,还买一些黄豆,鸡蛋,再买几斤花生油,买些豆角,还有……,唔,要不要给你写下来,记得住吗?”
“不用,记得住!”郑思浩笑,“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林倩云羞涩地低下头。
郑思浩当然知道林倩云的心思,他本来想拿话挑逗她,就像丈夫对妻子那样,突然想到,她其实不是自己的妻子,他又忍住了。
***
洛岩楠与衡舒瑶并肩走在医院后花园的碎石小路上,一边走一边聊。
“最终的目标我很清楚,但怎样实现目标,我却不太清楚。”洛岩楠说。
“你必须找到这条路,如果这条路你迟迟找不到,那对于目标,你也有可能动摇,我就是这样,我的人生也经历过几次重大抉择,但时机都没有把握好,时机是不会等人的,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衡舒瑶不知道洛岩楠说的其实是他俩之间的事。
“也许我也晚了,不过,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洛岩楠歪过头看着衡舒瑶,他希望衡舒瑶能够读懂他的心事。
“时机是很残酷的,”可是衡舒瑶似乎不懂,她一脸认真的说,“失去的时候你意识不到,一个失误,就可能铸成终身大错!”
洛岩楠饶有兴趣地听着,只听衡舒瑶顿了顿,接着道,“呃,我们怎么会不知不觉的谈起这个,我要去看一下九号病房的病人,我先走了。”
衡舒瑶说完匆匆返回医院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