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畟眯了眯眼睛,那个张仲景早就是个疯子,每天疯言疯语的,就算苏玉烟和他说了几句话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钱瀚海就不一样了,他是前朝的罪臣,厚厚好几大叠的卷宗至今都压在刑审司。
这个人自视甚高,绝不和他看不上眼的人说一句话,就连自己的父皇也曾经吃过这个男人的瘪。他竟然和苏玉烟搭话,不会是在牢里关了太久也关疯了吧!还是说这个苏玉烟其实并不简单?
皇上挥了挥手,杨海便自觉地走远了。李公公走过来看着皇上明暗不定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前面就是长乐宫了,今天还去么?”
刘畟看了看那高耸在半空中的宫墙,突然有些厌腻了,他好像并不总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似乎有一段时间里,他过得很简单、很平凡也很快乐。
可是那又是什么时候呢?正当他努力回忆的时候,一阵剧烈的头痛向他袭来,痛得他蹲坐在地上,忍受着那一阵阵犹如刀锯在脑子磨过的剧痛。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刘畟眼前一阵发黑然后就不省人事了。“皇上,您醒了?”李公公站在床前关切的问道:“您好些了么?”
刘畟点了点头,刚刚那犹如洪水般席卷而来的头痛已经消失了,现在他只是有些虚弱。太医走上前来再一次替他诊脉:“皇上,您最近思虑过多,休息不足因为诱发了头痛症发作。最近可千万不可受风受寒,好好休养。”
刘畟看了这个陌生的太医一眼,开口问道:“王太医呢?”他身体一向不好,一直都是王太医替他诊治,今天怎么换了一个人?
李公公低声的提醒道:“皇上,您忘了,王太医闭门思过三个月今天才刚刚开始呢!”
刘畟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太医下去。他也是疼得糊涂了,自己说过的话转身就忘的一干二净。他能活到二十有七,完全都是老天的眷顾,自从九岁起他就大小病连绵不断,各种汤药都喝了个遍。
现在年龄大了,身体也稍微结实了些,其他病都好得差不多,就是这个头痛病还缠着他不放。先帝就是死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多好儿子中偏偏是他这个最多病的五儿子继承了皇位吧!
不过现在他这个体弱多病皇帝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靠着公孙振的扶持坐上皇位,自然处处受着这个家伙的限制。他不过只是一个月没有去看皇后,早朝的时候居然有大臣进言让他多关怀皇后。
想到这里,刘畟的头就更痛了,他招了招手:“李公公,那个叫苏玉烟的婢女该怎么处置?”李公公低声的说:“皇上,这个苏玉烟身份卑贱,案子结束之后就会回到原处继续当差。”
刘畟把苦药一饮而尽:“让她去皇后那里顶一个差事,不必再去做苦役了,记得把话说圆一点。”为君之道在于保持力量的平衡,在前朝如此,在后宫也亦如此。送一个端妃的人到皇后的身边,说不定能起到不错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