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听得无双城燕无双的名号不由大惊,对九劫道:“真人!传说那燕无双与大道祖师关系非比寻常,将我师叔送去那里岂不是羊入虎口?”
九劫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无双与大道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不会有事的。”
红莲见九劫如此肯定,不好再争辩,但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放心不下。
九劫又道:“异界之事并非空穴来风,故老相传在千余年前,曾有广成子大仙率领一众仙道异界除魔的传闻,可惜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果,那一众仙道也再没有了音讯踪迹。”
一提到广成子,红莲想起一事,对九劫道:“真人有所不知,前些时日我师妹月夜的母亲曾提到过广成子大仙。”遂将在雪山上雪山神女的一番话叙述了一遍。
九劫神色有异,唤过月夜来,令她试着召唤神女种入她脑际的那件不明之物。
月夜依言盘膝坐定,闭目神游,企图联系那物,但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根本就没有响应,好似从来没有过一般。月夜睁开眼无奈地摇摇头。
九劫点头道:“也罢,毕竟时日不多难以操控自如,你可闲暇时尝试召唤,看看此物到底是什么。”
月夜应允,退过一边。
红莲试探道:“真人对异界之事怎么看?”
九劫沉吟片刻:“异界传言自古已有,不过总是虚幻无定。当年顶天来向我告知小我幻境的异象时我便猜想世间必有大劫,不久前我又算出元龙、元雷死于血菩提之下,而今血蛾这种邪物也出现在人间,加上大道祖师的行为,足以令人不得不信了,不过至于天界颠覆一事恐怕言过其实,未必是真。”
红莲辩道:“韩湘道兄难道会骗我不成?”
九劫掐指算了算,摇摇头:“阴阳神算也算不出他的踪迹,不要再为此事费神了,目下有两件事要做,我们分头行事。”
红莲请教何事。
九劫道:“你带领地水火风去一趟崆峒宗,寻访广成子大仙的消息,崆峒山是他的道场,据传数百年前他曾在那里现过仙踪,也许你们能从那里探得一些讯息。若是广成子还在人间,一切就好办了。老道则带着葛青下山寻几位隐居的同道来共谋此事。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去吧。”
红莲等领命刚要走,却又被九劫唤回,九劫看了看红莲眉心隐约透出的一缕青气,便从袖中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白玉瓶子,递入她掌中,并道:“此乃我教祖师传方所制的正一龙虎大丹,服之虽不能白日飞升,却也有起死还魂之效,这一去若有危难或可解一时之急。”
红莲早就听说过龙虎大丹的赫赫威名,多少道家修士、俗世权贵对其梦寐以求,而又求之不得啊!红莲拜谢过九劫便带玲珑等人下了琵琶峰。
一路上,红莲边走便督促玲珑等四人习学从道行天书上传下的道法,十日后,到了西凉地界时,月夜的土遁术,玄婴的火遁术、神龙七杀诀,玲珑的水遁术、蹑云术等均有所小成。随风虽没什么可修习,但是密宗八大明王咒已运用纯熟。
眼看到了崆峒山下,红莲嘱咐众人:“崆峒宗一向拒人千里,到了那里切记小心行事,不要招惹是非。”
问道宫——当年,轩辕黄帝曾率臣子前来崆峒山向广成子请教修行、长生,治世之道,因此也叫轩辕宫。宫内乃是历代崆峒宗宗主主持署理宗中大事的地方,如今竟然荒草及膝,野兔雉鸡横行出没。
红莲深感意外,看这样子多年无人打理过了,一路上来连个人影也不见,偌大崆峒宗上上下下一二百徒众都去了哪里?
经过一番搜索,确定问道宫里里外外方圆数里之内人迹皆无。
众人有种不好的感觉——似乎崆峒宗出事了,而且是在多年以前,如此重大的事件居然道界毫无风闻,即便崆峒宗行事孤绝少与别家往来,这样的事也决不应该。
玄婴疑惑道:“莫非崆峒宗迁走他地不成?”
红莲断然否定:“不可能!这里是崆峒宗历代祖庭居所,大仙广成子遗留下的圣迹香火,怎能轻易抛弃?”
玲珑道:“如果遇上生死存亡的抉择也不会?”
红莲点头:“不会,尤其现任宗主火炎道长,性如烈火,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就算刀斧加身也绝不皱眉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崆峒宗才与其他宗格格不入、鲜有往来。”
随风一直不言不语,忽道:“难道是被人灭了全宗上下?谁有这样的手段?”
是啊,崆峒宗的实力虽比不上龙虎宗、昆仑宗,却也与青城宗、云梦宗比肩,谁可以悄然无息覆灭整个宗派而令人无知无觉?
月夜迟疑道:“会不会是障眼法?”
随风道:“不是,临上来时我也曾探查过,没有一丝异样。”
“啊!我知道了!”玲珑忽然像捡到了宝:“一定是大道祖师那个老家伙干的。”
玄婴反问道:“何以见得?”
玲珑翻着眼看他,道:“姑姑说那个火炎道长刚正不阿嘛!性如烈火嘛!嫉恶如仇嘛!必然是个好人嘛!跟大道老家伙正好相反嘛!不是一路人嘛!不就给杀了嘛!”
月夜用手指敲了一下她的头:“小妮子,好好说话。”
玲珑笑嘻嘻地闪开一旁。
红莲嗔斥道:“胡言乱语。”
随风却道:“玲珑姑娘的话也不无道理,目前情况不明,也只能这样认为了。”
红莲勉强点头道:“好吧,姑且如此猜测,想想在这世上能够一举灭了崆峒宗的也只有大道祖师了,现下天色已晚,就在问道宫内歇息一宵,明日再做道理。”
当晚,五人宿于问道宫大殿,各自盘膝养性修行。
玲珑是个没耐性的人,让她静下心来空明入定简直比登天还难,旁人都已入定神游,她却抓耳挠腮、百无聊赖,几次想偷偷溜出去,由于红莲就在身边总是不敢。
天近子时时分,她终于忍耐不住,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向外就走,不料没走几步便觉衣角被人抓住,借着微弱如萤的月光回头一看,原来是红莲一把捉住了她。
玲珑一吐舌,乖乖地回来重新坐下。
红莲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好好修炼,不许乱跑!”
玲珑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双手持诀,闭目入定。
努力试了好久,终于清空了杂念,谁知刚刚进入空明状态,玲珑就觉不对,赶忙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所在已不是问道宫大殿,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玲珑吃了一惊,四下观望,就见这地方古怪之极,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没有天地,没有方向,没有日月星辰,什么都没有,只是乌蒙蒙无边无际,完全一派混沌无极的状态。
完全无声的寂静令玲珑感到恐惧,想喊叫却发现根本没有声音发出。
忽然,一个似虚似幻的声音在她心头响起:“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