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的胃口越来越大,越吃越长,越长越吃,食物的消耗远远超出李迎的预期。过冬前的储备很快只剩下一缸鹿肉干,两只腊雁,以及几瓶枫糖和鸡油菌。
腌肉吃久了,不但李迎感到乏味,连罪也开始皱起了眉头。
外面风和日丽,李迎坐在窗边,看着结了冰封的湖面,一个让他流口水的想法冒了出来:在冰面上开个洞,钓些新鲜的鱼吃。
李迎以前玩过冰钓。不过那会是现代化作业。用电油钻来开洞,不用一分钟就能开好一个篮球大小的洞。人躲在挡风的帐篷里面,坐在小马扎上,边上还开着烧瓦斯的取暖器。洞口放上探测器。探测器的主要部分是一个显示屏,一端连着跟线,线的另外一端是个像秤砣一样的雷达,雷达垂放到水里。从显示屏上就能看到水里鱼的分布和活动情况。冰钓用的是专用的短竿,鱼竿装上小型绕线轮,用小鱼做饵,根据显示屏的数据调整好饵的位置,竿头上下轻轻晃动,大部分情况下都轻而易举地钓到鱼。冬天里的鱼因为水底缺氧,都不怎么活跃。上钩的鱼被拉上来的时候,也不怎么抵抗,感觉就像拖着根木头就上来了。冬天的雪地就是最天然环保的冰箱,钓上来的鱼,往冰面上一扔,蹦哒两下就没动静,直接冻上了。
李迎拿了根木棍,上面绕上鱼线,线端绑上个假饵,做了简易版的冰钓鱼竿。跟着穿好衣服,带上了求生刀,木棒和铲子,踏着雪鞋便往湖面上去了。
湖面上的积雪倒是不厚,一踏上去就能感觉到厚实的冰层在脚底。在上面走比在雪地上容易多了。
扒开雪层,便露出了光滑,呈浅蓝色的冰面。如果将整个湖面的雪都抹去,从雪山之巅往下看,这将是一块巨大无比的蓝翡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光辉。
更有意思的是,一群小鱼连同一些来不及逃逸的气泡一并被冻在了冰层中间,鱼群还保持着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姿势,估计当时是为了躲避大鱼的追捕,往湖面上窜的时候忽然就被冻住了。
看似晶莹剔透,一敲就碎的冰层在零下几十的的低温下,早已变得无比坚强。在这上面开洞,可没李迎想象的那么简单。
李迎把求生刀做凿子,用木棒敲打了半天,只开出浅浅的一小块。这冰层起码一米多厚,这样下去,要到猴年马月才可能开出个洞来。
李迎气馁了,决定暂时放弃。
回到屋子里面,心有不甘的李迎想着要怎么才能在冰层上开出个洞来。
罪在屋角,正在好奇地用爪子拨弄着一个铁疙瘩,带着木柄的铁疙瘩在地板上来回滚动,发出隆隆的声音。这是李迎从洞穴里面带回来的手榴弹。
这手榴弹让李迎兴奋了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炸鱼,这还是李迎小时候,在河边常玩的把戏。他和小伙伴总是有办法弄来开矿修路用的炸药和雷管这些危险物品。
李迎他们先找个酒瓶,往里面装上半瓶炸药,用木棍把炸药夯实了,在上面插放上一根雷管,雷管接着一根长的导火索引出瓶外,跟着再装炸药把酒瓶子填满,夯实并盖上盖子。最后往瓶口和引线上滴上用来密封防水的蜡,就做成一个威力巨大的深水炸弹。
负责点火的小伙伴被称为炮手,是最光荣也是最不怕死的。炮手像董存瑞一样,仰首挺胸地站在河边,手里举着炸弹,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副炮手负责点火。炮手将被点燃的炸弹往水里一扔,小伙伴们便四处散开,趴着的,蹲着都一律掩着耳朵。几秒过后,一声巨响,水柱冲上十几米高,失去冲势头的水柱,化作水点,噼里啪啦地打在水面上,水面就像沸腾了一样,不停翻着泡泡。几十秒后,被炸晕倒的儿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浮上来。小伙伴们兴奋地就像过年一样,飞一般的速度爬了起来,脱掉了,扑通扑通往水里面跳,捞起了鱼来。运气好的话,一次能弄上好十几斤鱼来。
但这种玩法是极其危险的。如果被家长和老师发现了,是百分之一百会被扇耳光踹屁股的。李迎小时候的一个玩伴就是因为错误估计了导火索的燃烧时间,炸弹刚离手就炸了,结果被炸成了重伤,命是保住了,右手却没了,落下了个终身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