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是美好未来的萤火
右手里是十年漫长的打坐
沉醉在凌枫死去的悲伤里，乔今昔仿佛像被抽去了魂魄的玩偶，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要不是她当年逼走何夕，要不是在她生日那天何夕去酒吧买醉，这一切就根本不会发生。
那样，凌枫还会露着大男孩般的笑脸，和苏琪一起慢慢变老。
接到秦思思短信的时候，她突然明白自己不应该以一种“走一步算一步”的消极态度来经营她和何夕的感情路。
能活着相爱是多么幸运，她应该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点。最后就算何夕还是恨她，她也会满足，心里的遗憾也会少一点，最少她为了他们的爱努力过。
所以她改变了初衷，在秦思思让她签那份离婚协议的时候，她只是低敛着眼睫，轻声道：“阿姨，我是不会签的。”
秦思思冷笑，“这可由不得你。”
撇撇嘴，乔今昔满眼是讥讽的笑，“怎么，车祸，枪击后，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其实，现在何夕明里暗地里都给她安排了很多的保镖，保护她的安全已经绰绰有余。
而且她知道，和别墅里的人一样，这些人和诺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还有很多你都会试试。”
“那我可得管好自己的小命，如果只玩一次就挂了，也太对不起你的精心准备。”
秦思思脸上并没有不快，眼底的嘲讽之意很明显，“乔今昔，你签了，我也许会考虑放过你。”
“放过我？”乔今昔眯眼看着她，“阿姨，只要你以后有空暇时间，我会好好陪你玩的。”
“那你可得睁大眼睛了，现在的车、子弹可都是不长眼的。”
乔今昔赞同的点点头，唇角浮着的淡笑，似有若无，“阿姨，你今天看上去格外高兴。”
就算对厌恶之深的自己，脸上的喜悦之色还是无法掩饰，看来她对今天上午的竞拍结果很满意。
乔今昔握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玻璃杯，她也很高兴。
“所以趁着我心情好，你签了这份文件离开清川，我可以既往不咎。”秦思思轻蔑的看着她，明明是威胁的话语，却似乎硬生生成为了一份天大的恩赐。
“只怕阿姨以后的心情再没有这么好，一恼火又来找我的晦气。”像是微微沉思会，她眨眨眼，“不过，阿姨，我打算先送你一份开胃菜。”
在秦思思疑惑的眼神里，乔今昔拿出手机按下一个键，里面传出一段对话，内容熟悉的好似刚从耳边滑过。
“怎么，车祸，枪击后，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还有很多你都会试试。”
…………………………………
秦思思的神色终于难看起来，一脸铁青，“你——”
乔今昔见她后面的黑衣男子要来抢自己手中的手机，她干脆伸出手，红色的手机静静躺在掌心里，“你不用抢，我给你好了。”
男子倒是面露迟疑，乔今昔撅撅嘴，将手机放下，双手托着下巴，“阿姨，我已经发给警察了，所以以后我就算出了什么事，你也会成为第一嫌疑人。”
“你以为捏死了一只小蚂蚁，警察局还会有这段录音？”
“如果是省厅呢？”她可没撒谎，夏草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了的。
看着秦思思像要喷出火的眼，乔今昔扑闪着大眼凑近她，“我死了，还有谁陪你玩呢，所以我一定不会忘记阿姨的。”
“乔今昔，你现在倒是能耐了。”不亏是诺维集团的总裁，秦思思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神色。
耸耸肩，乔今昔揉揉额角，“阿姨，我真心希望你以后每一天都能这么镇定自若，这么快乐。”
“当然，你这些小聪明也要继续保持，否则就不好玩了。”
乔今昔勾起一条淡薄的弧，拿起包起身，“阿姨，我说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乐意随时奉陪。”
回到家，她洗了澡躺在床上，听着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翻个身准备熄灯睡觉，突然楼下响起何夕轻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由轻风捎到耳里，形成一首动听的歌曲。
完全没想到何夕晚上会回来，她屏住呼吸静静地辨别清声音，乔今昔心里莫名的激动，翻身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便往外跑。
何夕刚打开卧室门，便见她立着门口，柔和的灯光打在她身上，红扑扑的脸蛋，盛满盈盈笑意的水眸，朦胧了圈浅浅光华的小小的身影成为了眼里的唯一。
“何夕？”乔今昔以为自己在做梦，睁大眼看着眼前的人。
何夕微笑着摸摸她的头，一低头便发现了她赤足站着，大冬天即使开着暖气地上还是有寒气的，微微一蹙眉抱起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他知道今天她去见了妈妈，以为她会早就疲倦的睡去了。
“等你。”乔今昔睁大漂亮的翦瞳扫了他一眼。
何夕心一跳，把她放在床上，扯下绒手套握住她光洁的双足，“你要是累了就先睡。”
“何夕，我爱你。”乔今昔的眼里凝聚着光华，流彩四溢。
何夕微微怔愣后，一把扯过她圈在身下，迷人低磁的嗓音缓吐在她的耳畔，似乎藏有万分骄宠，“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
夜深了，弯月悄悄隐去羞涩的脸庞，掩去一室迤逦春光。
用手指细细摩挲着乔今昔光滑的脸庞，望着她因困倦睡去了的面容，何夕的脑海里不停回想起今天下午夏草的话，不由得收紧了胳膊，将她更贴近自己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