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反复辗转,左思右想却始终还是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打开看看。如果里面不是夜明珠的话,那么事情不仅简单多了!想到这里,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轻轻的揭开包裹严密的大红绸布,再轻轻的打开锦盒,一颗小小的通体泛着璀璨光华的珠子正静静的躺在锦盒里。尽管我只是打开了盒子的一角,可是我的屋子里却霎时变得明亮无比,犹如白昼。我慌忙合上盖子,心在“砰砰”的直跳,毫无疑问,里面的便是夜明珠了!尽管我以前没见过,但是在翡翠谷的时候,听别的精灵也提起过。而且据说世上有些宝物是可以帮助修行的!
我小心翼翼的用绸布将锦盒包好,放在枕头下面。等明天我就告诉齐修远,把夜明珠给他,让他还给张大人便是了!至于那个贼,看他说的那么可怜,我就不揭发算了!不管他是人还是鬼!
这么一想,心里便觉得轻松许多。刚躺下没有多久,就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和细细私语声传来。我侧耳听了听,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在我的房门前停了下来。接着我听到了梅云和华玉的声音,声音很轻,听得不是很清楚。然后便是轻推房门的声音。这还不到二更天,他们就回来了!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外!
我翻身下床,点起了蜡烛。
“是不是吵醒你了,离若?”梅云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摇摇头,“我正好睡不着呢!师姐,这么今晚回来这么早?”
“是啊!就连我们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早!遇见了几个恶魂,很容易的就收服了它们!原以为今晚趁机作乱祸害的鬼魂会比较多,可是我们仔细的查看了好多地方,却并无异样。那些古墓荒冢里也并无作恶的厉鬼。所以我和华玉就先回来了!沐大哥他还另外有事情,到他朋友家里去了。他说是小事情,不需要我和华玉帮忙。”
难怪刚才一直没有听见沐渊兮的声音。“不过有你们在,不是更好嘛?”
“华玉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听沐大哥的意思,好像是他那位朋友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嘛!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在新阳镇多呆几天?”
“是啊!看来此次清明驱邪还是很顺利的,无惊无险。虽然是收服了几个暴戾鬼魂,不过呢也没有遇到那些穷凶极恶而且又有极高法力的怨魂,还是让人有点小小的失望!也不知道沐大哥的那位朋友到底所托何事?是否需要我们帮忙?”
听梅云的口气似乎是觉得驱邪太容易了,可是昨晚那个凶神恶煞般的怨魂让我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而且听她的口气,沐渊兮的修为是远在她之上的,那么对付这些怨魂恶鬼对于沐渊兮而言岂不更是简单?那么在梅岭的山脚下,他为什么言辞诚恳的希望梅云师姐帮他呢?
梅云笑嫣如花,一张俏脸红扑扑的愈发显得娇艳。虽是深夜但依然面无倦容。“这个我也不清楚。也许是他谦虚吧!”
“是不是他不知道此番驱邪如此容易,所以想多找一个帮手更把握一点?”我认为我的猜测肯定是正确的。
谁知道梅云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沐大哥智勇兼备、法力高超,区区的清明驱邪本就难不住他,何况还有个华玉在旁边。”
“那他为什么要急着找你啊?”我急问道。
梅云双眼含笑,并不言语。
我不好再追问,待她吹熄蜡烛的时候,我才想起今晚的蹊跷之事,要不要和她说说呢?毕竟她是我的大师姐啊!算了,还是等明天吧!我的心里现在莫名其妙的乱得很,而且在这件事情谁是谁非没弄清楚之前,我还是不要轻易做决定吧!夜明珠乃是世间珍宝,一般的凡夫俗子怎么配拥有他?我就这么着安慰自己,强迫自己睡去。
在新阳镇的东头有一户豪门大宅,主人便是刚刚被皇上褒奖的兵部尚书张循。张循携家眷长期住在京都,此次回乡一是为了清明祭祖,二是想化解一桩多年恩怨。
刚刚荣升尚书又被皇上赐以夜明珠,此等荣耀非一般人所能享有。本来是令人高兴的一件大喜事,谁知刚刚回乡的第二天晚上,夜明珠就不见了!
夜明珠的贵重,世上之人都很清楚,但却未必清楚对于张循全家意味着什么!要是被皇上怪罪下来,张家几十条人命都有可能搭上。
李管家带着众人在镇子里搜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却依然一无所获。张循听罢,面如死灰,偏偏此时夫人又犯病了!
张循急忙赶到夫人房中,只见她还像每次受到惊吓那样而晕厥过去了!
张循看了看在一边的儿子张朝友,“我不是让你一直陪在你娘身边吗?怎么还让你娘被吓到?”
“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在房里陪着娘的。娘说她累了要休息,谁知道没多久就听见娘在屋里大叫,等我跑过来,娘就已经这样了!”张朝友说道这里,突然走到屋子外面,看了看,然后指着房门上面的一处空白说道:“奇怪了,这里贴着的符怎么不见了?”
张循也闻言走了出来,顿时明白了夫人为何受到惊吓的原因。正要发怒,却再次听见了那个困扰了他多年如梦魇般挥之不去的声音,“张循,你这个卑鄙龌龊的小人,还不与我偿命!”
看不见人影却只听见声音在周围不断的重复着,此时已进二更天,刚刚折腾了许久的下人们都回屋里睡去了,这偌大的宅院里,只有李管家还在陪着忧心忡忡的主人。然而这刺耳的声音还是如平时一样打破了这寂静的夜。
“王淮,我张循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该和你这个不明是非不懂大义的人结为兄弟!这么多年来,你时时纠缠,弄的我家无宁日,人心惶惶。你若是有怨有恨,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就是了,为何时常恐吓我的夫人,败坏我张家的名誉!”张循来到内院,站在中间,冲着空中说道。
那个声音阴测测的说道:“张循,亏你还说道出口与我曾经结为兄弟!见死不救,弃兄弟与不顾,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你这种人该为世人所唾弃才对,怎么居然能够受赏封官,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你说,你凭什么得到这些?你怎么配得到这些?”
一边的张朝友顺手抽出腰中的佩剑,“王淮,你这个恶贼,还不快现身,我要杀了你!”说完,拿着剑在空中乱舞。
院子里突然现出一团朦朦胧胧的模糊不清的影子,正对着张朝友阴森森的说道:“小子,三十年前我就被你爹害死了,难不成今天你还要让我再死一次?哈哈哈,也罢,父债子偿,你今天就替你爹还我一条命来!”
说完,一段白骨森然如枯枝般的双手突然从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里现出,伸向张朝友,紧紧的掐住他的脖子。
“王淮,不要伤害我儿子。”张循见罢,赶紧上前想掰开那段白骨般的双手。刚刚一接触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的双手仿佛接触到了千年寒冰一样,瞬间被冻住而无法抽出。站在一边的李管家见状,则想推开那个朦胧模糊的影子,可是他的双手刚伸出去就像被什么给吸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哈哈哈,张循,这等待死亡的感觉怎么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我要让你看着你的亲人在你面前一个一个的死去,方才解我心头之恨!”
“王淮,看在你我曾经结为兄弟的份上,你放过我儿子吧!也好给我张家延续香火。我愿意以我一条命来了结我们这么多年的纠缠。”
“哼,张循,你想得倒美!我就要让你断子绝孙,这才是你的报应!”
“友儿,友儿。”张循看着张朝友的呼吸正在渐渐的衰弱,不由的大声呼叫着。
“老爷,老爷,怎么办?”李管家平时也是个胆大能干只人,此刻除了惊恐也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痛快!张循,你就睁开眼睛好好看着你的儿子是怎样死在你面前的吧!三十年前你害死了你的结拜兄弟,三十年后又因为你而害死了你的亲生儿子!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眼看着张朝友命悬一线,张循老泪纵横,心如刀绞。不忍眼看爱子就此丧命,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恶鬼,休得猖狂!”
突然传来一声断喝,接着一道紫色的霞光犹如一道闪电般的刺向了那个黑影。
黑影被震得猛的往后退了七八步。
张朝友顿觉如释重负,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望着来人,眼里露出了欣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