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个臭小子,过来主要目的是为了见圆子姐姐,东方墨拨了拨他的小脑袋,赶紧看了下手表。
“不好,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一看手表他才发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五分多钟。
从早晨进入办公室,他就有着隐隐的不安,早上愤懑之下的“失控”,不知有没有让圆子受伤。
而今天被一大堆的事务埋没其中,从上午到现在几乎没有停歇,让他连下班的时间都给忘了,也不知这个时候她离开公司没有。
他立刻起身,吩咐身旁的桦林:“林林,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把丁丁送过去就回来。”但愿还能见到她。
拉住丁丁的小手,东方墨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而身后的小家伙也怕见不到圆子姐姐,明明跟不上他的脚步也不敢吭声,迈开小脚卯足了全身的力气,跟在他的身后狂奔。
看到东方墨一提到圆子,就跟失了魂似的走开了,桦林连连吸了几口冷气,在硕大而空荡的办公室内沉淀半刻,转身她拿起了桌面上一个显眼的文件夹。
打开看了看,原来是她去财务部的任职调动文书,东方墨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出国之前的允诺他果真是照办了。
可是东方墨,我要的仅仅是这些吗!艳丽的面庞惨淡无色,重重地扔回红色文件夹,白桦林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舅甥俩人乘着专用电梯,一路马不停蹄地来到了10楼,穿过走廊往信息中心大厅的后门走去,因为员工一般会从这个门出来,如此相遇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只为尽最大可能见到圆子,他们也是拼了。
而此时,圆子并没有离开办公室,她正低头织那个手工艺品,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一个物件,亦如立夏时孩子们挂在脖子里的那个“蛋网”。
织得大一点,里面可以放一个鸡蛋,小时候每到立夏老妈就会给她做一个,让她挂在脖子里到幼儿园去显摆。
不过这个是织给成年人的,自然不能做那么大了,她今天将网格织的很细密,撑开刚好可以放一枚指半个拇指大小的相思芸豆。
这是几年前去黄山游玩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半山腰兜售的,说是拿回家会有好运,从来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圆子,竟然看中了其中一个,上面红黑相间的图案好似京剧的脸谱,又好似山间云雾,看着好有意境,她当即就选中了这个。
打好了红绳的最后一个结,将下面的流苏理齐剪短,慎重地将那颗相思芸豆放了进去。
就此完工,圆子无比惬意地将其高高举起,对着窗外的夕阳悠悠晃动着,边欣赏边自语道:“好了,今天就要将你送给他了。”
这也是她把玩了几年的相思豆,跟她脖子里的小海螺也算是配套了吧。
走到门口的东方墨,见到圆子还在办公室,本在暗自庆幸,可却意外地看到她喃喃自语地举着一个红色吊坠,不由英眉紧蹙,脚步也顿在了那里。
大厅空荡无人,圆子刚才的话他听得很清楚:今天就要送给他了!
她要送给谁?
“圆子姐姐!”见到圆子,丁丁俊俏的小脸乐开了花,一步未曾停留,一下就甩开了舅舅的手,跑到了她的面前。
“咦,小家伙你怎么来了。”见到丁丁圆子好生惊喜,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几日不见,他越发得灵秀俊俏了,不愧是东方家的孩子。
“姐姐,我是想你了才过来看你的。”丁丁依着圆子的肩膀,楚楚可怜道。
而他的小眼神却是一直紧盯着,圆子手里的红色吊坠。
“是吗,姐姐也想你了!”听他这么一说,倒让圆子有了几分感动。
放下手里的物件,他捧起小家伙的脸蛋,深情地一句:“让姐姐亲亲你吧……呃啊……”送给他一个大大的香吻。
“嘻嘻!”小家伙摸了摸脸庞,终于满足地笑了。
小肉手随即就拿起了桌面上的吊坠,歪着小脑袋问圆子:“姐姐,这个是送给丁丁的吗?”
“这个呀!”看他将小吊坠那在手里,圆子慌忙地拿了过来,一脸歉意道:“这个你戴了会嫌大的,姐姐下次再做个给你。”确实,他是按照柯启文的能够套入的尺寸做的。
满心欢喜的丁丁,见到手里的东西被拿走,小脸即刻耷拉了下来,转而就嘟起了小嘴:“那你这个是送给谁的》”
“这个啊!”握着小物件,圆子兀自笑了:“这个,姐姐一会儿要送给一位叔叔。”
听圆子这么说,丁丁的即刻张开了嘴巴,小手不安地抠着桌面,满脸的失落尽显在了他的小脸上。
而站在门口的东方墨,也随即靠到了外面的墙壁上,他自然知道圆子说的那个“叔叔”是谁!
柯启文,又是这个柯启文!嗯,翻身一拳重重锤在了墙壁上,吓坏了几个经过的小员工。
很多事,当你想回头的时候,一切已经变得无法理拾,他现在已越来越不确定,柯启文在圆子心目中的分量,究竟是有多重了。
他也不忍去细想!
双手在慌乱地摸着上下的口袋,他在寻找烟和火机,可是摸了半天,他方才想起来,烟盒留在他的办公桌边,而这些东西他平时都不会随身带的。
顾不得再进去交待丁丁什么,他转身就走向了电梯,此时他需要来支烟安定一下自己。
而办公室里,一贯顽皮的小家伙却低迷得有些异常。
探着只比桌面高一点的小脑袋,眼睛楚楚可怜地盯着,圆子手里的那枚既不是送给自己又不是送给舅舅的吊坠,小嘴快要撅上了天。
“嗯……怎么了小家伙!”圆子很快发现了不对,赶紧将手里的物件放进了抽屉里,将他揽到了怀里,摸了摸他柔嫩的小脸蛋:“不高兴啦,对不起啊,姐姐不知你今天会过来,要不早就给你编好了,可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一会儿叔叔的那位司机就要过来取了。”
转身,圆子翻了翻身边的浅灰色皮包,里面的棉线好像还够:“要不,姐姐现在就给你编一个——”
“不用了……”一听说那位叔叔的司机马上要来取,丁丁的黝黑的小眼珠,滴溜溜的地转了俩下,即刻从圆子身上跳了下来:“姐姐我们来捉迷藏吧!”
“捉迷藏?!”
“是的。”小家伙撸了撸小鼻头,兴致即刻高昂:“姐姐陪丁丁捉迷藏,丁丁就不生气了!”
“啊,这样啊。”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玩这样幼稚游戏的圆子,想想还是同意了,多少还是要满足他一下的吧。
现在是下班时间,大厅里空空荡荡倒也适合捉迷藏。
于是,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郑重地交待:“陪你玩可以,不过你不要自处乱跑,范围只能在这间大厅里,听懂了吗。”他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嗯!”小家伙信誓旦旦地重重点头,俊秀的眼眸眨巴了一下:“圆子姐姐,你先出去吧,我说‘好了’你再进来。”
“行,那你可要快点藏好啊!”拍了拍身上的碎线头,圆子转身往大厅外走去。
“姐姐你要走远点!”
“好嘞……”
十分多钟后——
36楼的总裁办公室,没有开灯的室内显得灰暗阴沉。
独自仰在大班椅内的东方墨,指间夹着咖色的雪茄,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时不时地吸俩口,根本就没发现夜幕已经降临。
“嘭嘭……砰砰砰……”门外一阵激烈的拳打脚踢声,让游离中的男人英眉一蹙,随即将雪茄按进了剔透的烟灰缸内。
“舅舅,快开门啊,舅舅,快快……”小家伙在门外拼命地拍门,叫声急促而惊慌。
怎么回事?到圆子那里才多久,就鬼叫似的上来了。
来不及多想,东方墨坐直身体按动桌面上的自动门按钮,小家伙冒失鬼似的冲了进来。
“臭小子,你又闯什么祸了!”东方墨即刻打开了办公室的灯,垂下眼帘继续翻看他的文件。
丁丁的这个神情他已是不陌生,每天不闯俩次祸都不是他外甥。
可是,当丁丁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的时候,让这个一贯处事不惊的商界大V,也无法淡定了。
“舅舅,这是我拿给你的!”小家伙满头大汗地冲到了他的身边,高高举起了那个红色的编织物。
“你——”余下的话他已说不出,喉口一阵堵塞思维也有了片刻的混乱。
这就是,圆子刚才给柯启文编的手工吊坠,纵横交错的小网袋里面放的那个相思芸豆,清晰可见,这是一枚可以堪称为做工精细的手工艺品。
想不到这个“傻丫头”还有这一手!
犀利的鹰眸随之忽闪,从丁丁手里接过红色吊坠,他语气低沉道:“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对于如此“贴心”的外甥,他实在是不忍说出“偷”这个字眼。
“舅舅是这样的……”小家伙也是明显地慌张,挥舞小手道:“我先让圆子姐姐跟我捉迷藏,让她先出去我来藏,她出去后我就从她的抽屉里拿出了这个,没多久她进来就找到了我——”
“然后轮到她进去藏了,你就出了大厅直接乘电梯上来了!”没等丁丁说完,东方墨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小伎俩。
“是的,舅舅!”小家伙吭吭地点头,毕竟是做了“亏心事”他还是有些紧张的,将小身体贴近了东方墨:“舅舅,你说我一直没有去找她,姐姐会不会一直藏到明天早上啊!”
“哈哈哈!”仰面大笑中,他的眼角的精光扑朔迷离。
虽然这个问题很幼稚,不过东方墨好想说“但愿如此”啊!
“叮铃铃……”桌面上的手机,猛的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啊,舅舅!”小家伙仿佛有了预感,一下子就扑到了东方墨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