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退后,大寨内当夜,赵云与法正于帐下商议。赵云神色凝重,沉声说道:“老将徐荣,甚是英雄,且有西凉猛将李肃、董越相助,不可轻敌。今日若非军师早有准备,我军必遭重创依军师之高见,我军该当如何?”
“敌军居高临下,气势正盛。依我之见,不如暂且避其锋芒,撤寨于十里之外,以深沟高垒拒之,派人向主公求救,再倾势反攻方为上策!”
赵云听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重重颔首而说道:“军师所言极是,甚合我之心意。”
二人人计议定下,赵云当夜命大军撤走,赵云亲引一军断后到次日黎明,雍州斥候得之赵云、法正撤军,报之徐荣、李肃、董越等将听得,皆谏言徐荣出兵追击。徐荣却是谨慎,先问斥候,可有兵马断后,当他听得是赵云领兵亲守时,徐荣即与诸将说道:“赵龙见势不妙,撤军而退,可见其心思细密,想必此时汉军大军早已退走,赵龙亲率军断后,若是贸然而进,只怕中了其埋伏,你等领军夺寨,徐徐进之,万不可轻举妄动。”
董越、李肃领命而出,各引其部冲出关口,快要接近汉军大寨时,赵云见得,单枪匹马奔出阵外,厉声大喝直叫搦战,李肃、董越对视一眼,皆对赵云武勇忌惮,又以为其中有诈,不敢轻举而动。
两军对峙足有半个时辰,赵云又骂了一阵,冲回阵内,速叫士兵撤去。李肃、董越待赵云远去,方敢下令夺寨。
赵云撤军退于十里之外,严密把守。雍州军占了汉军大寨,徐荣心想赵云必会向刘勋求救,汉军的援军不日将至,大战在即,亦命士兵先且歇息蓄养,以备大战。
刘勋接到赵云的奏报后,派张飞领军两万前来助阵。数日后,张飞大军赶至。
早有密探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大将徐荣。徐荣神色黑沉无比,知道张飞一来,汉军如虎添翼,不好对付。雍州诸将更是坐立难安。
副将李肃却笑道:“张飞来的正好!”
徐荣疑惑地问道:“李将军何出此言。”
李肃说道:“张飞性情暴躁,有勇无谋,我军正好利用这一点,诱敌深入。”
徐荣听计,惊为天人。徐荣沉吟一阵,故装镇定,凝声问道:“李将军之言正合我意,不知李将军可有计策?”
李肃凶目莹莹发光,教计如此如此。徐荣大喜,遂依计行事,叫诸位将领按李肃吩咐,各做准备。
次日一早,徐荣、董越引军马出营,直往汉军大寨杀去,正遇着张飞、赵云所引兵马,两军遂布阵于野,张飞怒瞪虎目,手指徐荣破口大骂:“无义老贼!可识得我燕人张翼德乎?”
张飞喝毕,拍马舞着丈八蛇矛,来取徐荣。徐荣抡起雷光呼啸刀,纵马抵住两人厮杀一起,张飞气盛,攻势猛烈阳刚,徐荣刀法亦是狂烈威盛,两人杀得火星四射,飓风飞扑两军士兵都看得目瞪口呆,惊呼不止。董越暗暗取出弓箭,瞄准张飞。赵云在一旁,看得眼切,大喝一声,按住龙胆亮银枪,亦拿起弓箭,就在此时,弦声暴起,董越所射箭矢,如化作一道迅光,往张飞后背,飙飞而去。
张飞听得背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破空之响,顿时心里吓了一跳,心知有人发暗箭偷袭,可是徐荣将他死死缠住,根本无暇去避。就在万分紧急之时,又是一声弦声暴起,声起箭到,砰的一声,射破了董越的箭矢。董越虎目一凝,目光投向赵云,赵云眯缩着剑目,纵马挺枪,飞奔而去,董越大喝一声,一舞飞豹枪,迎向赵云。
两方将领,两两厮杀,各斗十余合,徐荣、董越皆故装不敌,退败而走。赵云、张飞二将赶十余里,复夺原先营寨。徐荣与董越,在临近处又草创一营。次日,赵云、张飞引军赶来,徐荣、董越又出阵,各个激战数合,又败走二将,又赶二十余里。
法正见敌军败得蹊跷,于是说道“徐荣连退二日,于中必有诡计,赵将军、张将军定需谨慎之”
张飞听言,却是傲然笑道:“军师何必多心,我军士气正盛,正是乘胜追击,一鼓破之敌军的大好时机,岂可让其白白流失。孝直且静观其变,看我与赵将军如何建功!”
赵云思索一阵,亦觉其中大有诡异,遂令张飞小心处之。张飞口上虽是答应,心里却未有记心。
次日,赵云、张飞引军出阵,徐荣、董越又败退二十里,二将迤逦赶上又是一日,二将兵出,徐荣、董越仿佛被杀得胆寒,望风而走,连败数阵,直退在陈仓山上。赵云、张飞二将依山下寨,徐荣坚守不出。雍州诸将见徐荣连连落败,人心惶惶,暗下来见徐荣道:“将军连输数阵,现今退在陈仓山上,汉军兵锋正锐,我军如何抵挡?”
徐荣听之却是笑道:“诸位不必多心,此乃本老将骄兵之计也。”
雍州诸将都是不信,满是愁虑而退。同时近日因战况不利,有不少雍州将校更是有暗投汉军之意。副将李肃暗暗看在眼里,夜里来见徐荣,柔声问道:“徐将军,如今布局如何?时下雍州军内人心惶惶,若不能早得大胜,只怕早晚生出变故。”
徐荣听言笑道:“李将军不必多虑,看老夫今夜一战,可尽复诸营,尽管叫那些鼠辈看老夫如何破敌!”
与此同时,赵云连连取胜,想士兵疲惫,不敢进攻过急。张飞把守前寨,赵云守中寨,法正守后寨。赵云负责接应大军辎重粮草,军备攻城器械等物资。法正万般叮嘱张飞,让其严密把守前寨,若前寨一失,各寨危矣。张飞连番取胜,心高气傲,根本未有上心。
当夜三更十分,徐荣听得斥候来报,大喜过望,与董越引两万大军开关直下。徐荣、董越引兵冲入汉军前寨,如同一头头扑食恶狼猛虎,反之汉军好似一只只受惊的兔子,被雍州大军杀得丢盔弃甲,毫无反抗之力。原来张飞连日见关上不出,尽皆懈怠,被徐荣破寨直入,人不及甲,马不及鞍。
张飞刚上马,董越便提枪杀来,张飞仓促挡之,被董越杀得是措手不及。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无数马蹄声轰然暴起。张飞见徐荣身影就在不远处,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奋力杀开董越,逃命而走。张飞一逃,汉军军士立即战意全失,军马自相践踏,死者无数,直杀到赵云中寨,寨内士兵正是熟睡,却被激烈的喊杀声惊醒过来,许多汉军士兵刚是醒来,睁眼便看见五六个雍州士兵,着一柄柄刀斧劈来,死得极其无辜。
赵云冲出帐篷,见四处都是火光,怒火顿涌,心知定是据守前寨的张飞,不知设防,被徐荣引军偷袭,大败而逃,以致战况如此危急。赵云强压怒火,忽然几声喊杀声传来,数十个雍州将校策马冲来,赵云急抬起龙胆亮银枪,舞起片片旋风,对着马腿猛扫,那数十个雍州将校顿时摔落马下,赵云冷酷着面色,提枪杀去,瞬间便将那数十个雍州将校解决。
此时,营寨周遭,尽是自军兵马的惨叫声。赵云听得,那英俊的脸庞连连抽搐,吹起一声口哨,坐骑化作一道白色光芒冲了过来。赵云急急上马,冲杀出去,欲要震住乱局。只是各军军士,连战多日,正是疲乏,赵云急聚合一军,逃往后寨。
等待天明,徐荣连夺二寨寨中丢下军器鞍马无数,李肃命军士搬运入山,徐荣催军马随后而进。李肃急忙劝阻道:“军士力困,可以暂歇待蓄以精力,再战不迟。”
徐荣虎目迸射两道精光,厉声喝道:“李副将不必多虑,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时下我军士气如虹,当应一举破之!”
徐荣喝毕,策马先进。雍州士卒,受其感染,皆努力向前。徐荣引兵,宏盛杀至,气势蓬勃,军威赫赫,雍州士兵奋勇而杀,勇不畏死。张飞见敌军步步紧逼,急忙聚拢败兵,点齐五千骑兵杀奔敌军而来。
张飞直竖浓眉,狮目暴瞪,引五千铁骑往雍州大阵内,便来冲杀徐荣,冷然一笑,奋然一啪马匹,挥刀直取张飞,张飞舞起丈八蛇矛,坐骑飞冲如电,须臾杀到徐荣面前,矛尖对其胸口便是一刺。徐荣大喝一声,迅疾抬刀抵住,‘嘭’的一声巨响,火花爆射。张飞、徐荣两人目光对视,滔天的杀意刹时轰炸,张飞舞刀狂砍,刀刀猛烈至极,徐荣刀法阳刚,以硬碰硬,两柄兵器不断发出如裂天般的惊骇暴响,双方士兵亦如若视对方是杀父仇人,狂相互扑去厮杀。
张飞和徐荣厮杀一处,汉军骑兵在雍州阵内飞速奔驰,战马嘶鸣声阵阵暴起,无数柄长枪飞舞不停,激涌起片片血雨腥风。
正在一处厮杀的董越,虎目一凝,目光遂地转向正与徐荣大战的张飞,董越按住飞豹枪,策马杀来。正在此时,赵云率一路人马及时赶到,一拍马匹,纵枪向董越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