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袁绍虽说出兵三十万,却雷声大雨点小,迟迟不见动静,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就绪。袁绍领着一众谋士、大小将领,率着三十万大军。前赴后继,浩浩荡荡,杀奔黎阳。袁绍一方的办事效率之低,官僚作风之严重由此可见一斑。其时曹操早已列营守住险要,深沟高垒,高悬免战牌,不与袁绍交战。袁绍数次挑战不果,也只得深沟高垒,与之相持。
袁军之中,沮授恨袁绍不用其谋,也不再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军议之时不甚尽力,只是唯唯诺诺,不为其出谋划策。许攸不乐审配领兵,往往行小人诡计,到袁绍那给审配上眼药、进馋言。审配也不客气,于鸡蛋之中挑骨头,找寻许攸的过失,跑到袁绍那里打小报告、告黑状。
袁绍手下的这几个谋士为了个人的利益,不顾大局。竟视行军打仗如同儿戏,当此紧要关头,搞窝里斗,且斗个不亦悦乎。袁绍一贯优柔寡断,凭人起落。见此情景,毫无办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军议之时众谋臣争吵之声不绝于耳,和进菜场似的热闹非常。往往一吵便是一两个时辰,却什么结果也没吵出来。袁绍听得不胜其烦,常常一怒之下离席而去,军议也就因此不了了之。他因众谋臣意见不和,心怀疑惑,便不敢冒然轻进,只得躲在大营之中饮酒作乐,浪费粮食。
如此两军对峙,从建安五年的(公元200年)腊月月一直守至建安六年的二月(公元201年)这三个月,双方竟未交得一战。
…………
江东,孙权派周瑜领三万大军进攻豫章郡。东吴军结营三面呈扇形围住豫章城,按照大都督周瑜的策略广置旌旗,擂鼓震天以威慑豫章守军。
果不其然,豫章守军不敢轻易出击。夜间程普军燃起众多火把,东吴军弓弩兵也间隔着向城上漫射,虽然东吴军攻击的效果不大,但守军看着城下燃起的片片火光,听着沉闷的鼓声,都惶恐害怕起来。很快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到了守城的豫章军头上。好在事先有了准备,除了中箭者的哀嚎声,就只有箭支钉到城头上的“嗒嗒声”。
两万步卒带着几十辆云梯跟在了后面。东吴军弓箭兵跨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逼近了城墙,终于进到了城上弩箭的攻击范围。
“大人,用弩箭射击吗?”一名牙门将向守将太史慈问道。
太史慈摇了摇头,“让大伙躲好在盾下,待敌方步卒靠近再射。”
一阵阵箭雨过后仿佛万籁俱静,片刻后才传来底下豫章军弓箭兵和步卒的跑动的脚步声。
“撤盾!”先锋韩当一声高呼。云梯已经架到了不是很高的城墙上。
“全部,射!”太史慈高呼道。弓弩兵不需再吩咐就搭上羽箭,向下面东吴军步卒平射起来,两轮后东吴军步卒趴到一大片,剩下的都竖起盾牌,或是伏地躲藏。
城上的兵士也同时将石块檑木向下砸去。因为准备不充分,东吴军缺乏强力的攻城器械,弓箭兵又迅速被城上压制住,无奈下孙权下令退兵扎营,城墙下面留下了一地尸体。
豫章郡太守府内,刘繇召集手下,讨论破敌事宜。
陈横说道,“敌军初战失利,我等正好趁机突袭。”
“对啊主公。让俺领一军打他娘个措手不及。”将军樊能兴奋地说道。
太史慈却不认同他们的观点,“敌军未伤根基,万一是敌军诈败诱我劫营,豫章危矣。”
“子义多虑了,给你一万人马前去劫营,留两万军守城。”刘繇仔细地说道。
太史慈没有办法,只得从命。太史慈领命后,趁着夜色,带着一万士兵浅出城外。一路上很是顺利,太史慈骑上战马,挥挥手让白耳兵跟上。待到靠近了东吴军大营,太史慈策马加速直接冲入大营。豫章士兵也齐声呼喝,一股脑冲入大营。埋伏在大营外的东吴士兵立即发现了太史慈等人,号角声纷纷响起。
东吴士兵闻讯将大营合围起来,弓弩兵纷纷射入火箭。豫章兵来不及躲闪,纷纷中箭倒地。后面的人则赶紧伏地躲开箭支。太史慈自知中了埋伏,大事不妙,只好策马冲杀,想突出重围。
太史慈挥刀劈开几个东吴军骑兵后,就来到离黄盖不远处。黄盖冷眼紧盯这个汉子,战马催动,长刀也劈向太史慈。两把长刀相磕发出震耳的撞击声,两人也各自分开。
太史慈双手微微发麻,眯眼注视黄盖。黄盖倒是不慌不忙,问道“来者可是太史慈?”他听周瑜强调过多次,说太史慈很武勇,一定要招降他。
太史慈握着兵器抱拳道:“不错,正是在下。”
黄盖笑了笑,“刘繇昏庸,不如投靠我家主公。”
太史慈厉声说道:“各为其主,不要废话了!”
说完,太史慈冲了上来,黄盖也挥刀跟太史慈再劈砍了十余回合,将太史慈稳稳地压制住。
这时程普、韩当等带着东吴军步卒结队向豫章军杀去。豫章军吓得是连连退却,四处逃窜,相互践踏,死伤无数。
太史慈见偷袭不成心里着急,与黄盖一个回合交错开后,策马往外冲,黄盖哪容他轻易离去,神臂弓取出,弓弦立刻拉满如弯月。“嗖”的一声响起直取太史慈而去。太史慈虽退,但时刻留意背后,这一箭堪堪从他身边飞过。容不得太史慈多想,第二支箭就射到了,太史慈闷哼一声,羽箭透过铠甲,从背后扎进了他右胸,摔下马来。被围上来的东吴军捉住了。
经过大都督周瑜的一番好言相劝,太史慈便向东吴投降了。偷袭东吴大营的一万豫章军,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全军覆没。
豫章郡的刘繇听说太史慈全军覆没,心中很是气愤,便命令全军出城和东吴军决战。
刘繇刚刚布好军阵,就有士兵前来报告。
“报,西面方向,东吴军布阵朝我军围上来了。”一名传令兵禀告道。
刘繇恼火地看着众人,说道:“陈横组织本部兵马迎击啊,还等什么!”
随着一面旌旗摇动,韩当领着一队人马,首先向刚刚集结起来的豫章军发起试探攻击。刘繇一面让步卒结阵防御,一面派出骑兵迎击。一会儿蒋钦的三千骑兵也从侧面而来,策应韩当的部队。
刘繇军守着豫章城十几日,本就疲乏,加上新沓方向的火光,还有谣言,再加上大将太史慈投降了,军心涣散开来,上至将领,下至兵卒皆无心应战。程普指挥着所部五千弓弩兵,张弓搭箭呈纵队,向刘繇骑军漫射。
刘繇骑兵还是有点战斗力的,不需吩咐,他们就一边纵马撤离对方攻击范围,一边准备反击。
战况一目了然,东吴军占据了很大的主动。
蒋钦一面观察双方的阵势,一面让兵士打起各种旌旗,指挥己方军队进退攻防。
另一面,周瑜亲自坐镇中军,领着黄盖、周泰等将领,也指挥步卒列好阵型,与刘繇军主力一万余人对恃起来。在周瑜示意下,黄盖五千步卒中的三千步卒为前军,两千步卒居后军,周瑜的一万丹阳兵居中军,周泰的五千余骑居两边策应。
一万丹阳兵摆出了进攻的锥形阵。黄盖也派副将率领两千步卒出城布阵,这样他们与周瑜中军遥相呼应地夹击刘繇军。
刘繇军士气低落,刘繇只好结方形阵防守。
战鼓响起了一通,程普前面的弓弩兵纷纷齐步前进。进到射程后各自弯弓添箭。再一通鼓声后,羽箭飞出漫射向刘繇军。
“威武!”东吴军一众兵卒整齐喊道。
刘繇军立即竖起盾牌,箭雨过后他们没有多少损失,但士气则低落了一分。“小儿欺我太甚,弓箭手还击!”刘繇在军阵后面怒喝道。刘繇军弓箭手立即上前,但他们阵型稍稍混乱,使得弓箭手的集结多费了点时间。
而正是这点时间,东吴军弓箭兵第二轮箭雨落下。刘繇军弓箭手纷纷放弃射击而是逃到盾牌手的保护下,稍稍慢的即刻被射成刺猬。
“威武!”东吴军士气越发高涨起来。周瑜立即下令进攻。战鼓又响了两通,除了弓弩手继续压制性射击外,其余步卒呈锥形向前移动。左右五千骑兵也开配合着始进击。
刘繇军弓箭手,在敌方箭雨压制下,始终组织不起反击。而当东吴军到达一定距离后,他们只能组织一两次平射,东吴军前排兵卒立盾抵挡,但也有不少兵士中箭。
刘繇军弓箭手都向后撤退,留下位置给近距格斗的枪戟兵。
待近到刘繇军百步时,锥形阵中间的一个两千人方阵的步卒,突然停了下来,他们用脚蹬开弩弦,然后给手中蹶张弩添箭,凌厉的弩箭分三波射向了刘繇军中间一部。蹶张弩的威力下,连一些木制盾牌也被射穿。弩箭不断,待弩兵停止射击,前军就用手中长戟挑开那部分刘繇军的盾。
骑兵也切开一道口子,然后继续左冲右突,刘繇瑜军本来还算齐备的阵势渐渐地混乱开来。
周泰部也适时地,对刘繇军右翼发起了进攻,这样刘繇军更加混乱骚动起来。刘繇想将骑兵召回来救援,但周瑜可是深谙骑战之道,在他的指挥下,刘繇的骑兵很被动。
见局势不妙,一个刘繇军副将急道:“大人,我们还是在骑兵的掩护下撤退到城内再做打算吧。”
刘繇的脸色阴沉,他不想承认这不明不白的失败,但再战下去他确实讨不了好。就在刘繇犹豫不定时,右军被突破开来,周泰带着几百骑兵冲杀到了刘繇中军外围。
原来刘繇嫡系精兵,都被左侧东吴派出的军队吸引过去,右侧的防备自然相对地松懈。虽然刘繇军已有败迹,但还没到溃败的地步,黄盖略一思索就纵马靠近刘繇中军。
他一边躲过袭来的箭支一边取出了神臂弓。刘繇看到敌方一员将领冲进,赶忙让长矛手阻截。
但黄盖不再上前,战马奔跑下一个起落间,神臂弓射出了威力十足的一箭。
刘繇待感到危机时已经躲不及,好在这一箭距离远了些,又有铠甲的保护,他只伤了左腹。几个副将看他受伤,立即抢上前去,指挥附近的兵卒撤离。刘繇军本就无心应战,撤退的金钟信号一下,立即溃不成军。
黄盖、周泰紧跟着追杀刘繇。刘繇军骑兵与刘繇的中军汇合后,开始撤退。蒋钦、韩当部骑兵紧紧尾追,很快就咬住了刘繇军的部队。刘繇大惊拼命往城内逃窜,就在这时,被黄盖一箭射下马来,一命呜呼,东吴军趁势占领了豫章郡,自此江东六郡已全部落入孙权的手中,加上寿春和江夏两郡,东吴现在据有八郡之地,实力大增。
孙权早就对徐州垂涎三尺。于是趁着袁曹对峙于官渡之际,孙权派鲁肃北上,前去联接袁绍,相约同时进攻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