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豹也赶紧跪在肖虎的旁边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森源一笑:“方渐鸿那小子竟比朕料想的还要毒辣,这事办的竟也比朕想象中的利索,好的很啊,这一次莫问之功劳不小啊!”
肖虎笑说:“莫大将军跟随方渐鸿十年有余,又和方渐鸿有着过命的交情,方渐鸿对莫大将军甚为倚重,向来是深信不疑的,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况且还有皇上与娘娘的亲口承诺,有东临和凤池的相助,有这么牢靠的后盾,方渐鸿自然乐得逼宫夺位。”
肖豹也道:“是啊,方渐鸿压抑多年,一直在苦苦寻求机会,近来西光的情况又是变故甚多,不管是方渐荣和方渐离哪一个当了皇上,都必定会想方设法地治方渐鸿于死地,方渐鸿自然心知肚明,暗中必定也在寻求自救办法,所以现在皇上向方渐鸿抛出了橄榄枝,他自然会狠狠抓住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
三人说笑着,只有冷嫣然呆坐在,吓得说不出话,原来森源不动一兵一卒就已经成功的灭了西光皇室,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方渐鸿怕是也活不长了。
这男人,太可怕!
森源见冷嫣然的脸色蜡白,心下知道必定是受不了这些血腥之事,也有些后悔不该在她的面前说这些子的,便让肖虎肖豹回房休息去了。
肖虎肖豹退下了,森源过去倒了杯水,递到冷嫣然的面前:“喝点水吧。”
冷嫣然缓缓接过,握着杯子的手颤抖不停,然后猛地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冷嫣然放下杯子,直视森源:“森源,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伤心欲绝以至于卧病在身,你虽贵为天子却那么重视感情,实在难得,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即便你将我绑架了,我还是这么认为,如果你不是被情势所逼,你也必定不会做出此举,但是现在,我觉得你真的好可怕,你向来都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谁想你竟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森源,是我太天真了,还是你太会伪装了?”
“冷嫣然,你既然知道朕贵为天子,便也就应该知道,天子是不容悖逆的,”森源喝了口茶,沉声道,照样是一脸的温润如玉,只是这个时候的森源看起来更像是一块千年寒玉,让人看着就觉得心底森森的泛着寒意,“对于朋友,朕自然是以诚相待,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若不是形势所迫,朕自是不愿意胁迫你,即便是胁迫了你,朕也决计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举动,但是对于敌人,朕便不会有丝毫手下留情,天子的威信是不容于挑衅的,尤其还是朕重视的人,冷嫣然,难道林御风没有杀过人吗?”
半晌,冷嫣然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林御风之前有没有杀过人,但是我知道他现在还有以后必定都不会轻易杀人,就像你说的那样,天子有不可挑衅的尊严也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从来不觉得肆意剥夺人的生存权利是一个明君该做的事儿,不管面对的是朋友还是敌人,我们首先要做到是对生命起码的尊重,森源,难道你在杀人的时候会觉得快乐?”
森源幽深的目光在冷嫣然的脸上定格下来,森源看着冷嫣然一脸的平静安然,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这个女人相貌平平,时常还很泼辣,绝对算不上是个完美的女人,可是她却有着世上最高贵的灵魂,这个女人清澈的眼眸让自己觉得自惭形秽,森源转过头沉声道:“林御风肯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吧?因为他能够拥有你。”
冷嫣然淡淡一笑:“如果不把爱恨看得那么强烈,森源,你本来也可以很幸福的,或者你应该放下你心中的那个华裳,而是纯粹把她当做挑战你的对手而不是感情的背叛者,森源,你应该把情感和理智区分开来。”
“怎能可以?”森源冷笑哼一声,满脸的霜华比窗外的雪花更冷上十倍,“一颗真心被人肆意践踏,早就成了满地的碎片,每一片都深深插进我的身体,时时刻刻都在叫喧着,以前朕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讨她开心让她幸福,现在朕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便都是为了复仇,朕的目的便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生不如死!”
“森源,你太极端了,”冷嫣然担心地看着森源嗜血的眸子,下意识地想起了苍绝的狰狞模样来,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森源若是一味地偏激复仇,那么迟早会变成第二个苍绝,那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森源,或许华裳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之前不是还说过华裳与你情投意合的吗?她这么做必定是有道理的,你或许该听听她的解释。”
“苦衷?解释?”森源苦笑一下,“一个女人和你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三年,却从来不正眼看你一眼,随时都跟你保持一丈以外的距离,三年没有在一个饭桌上吃过饭,更加没有同床共枕过,这三年她只做了两件事,扮木偶和请求东临支援西光,每次只有到了省亲的时候才会露出笑脸,朕以前也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前后反差那么大,因为太好奇了,所以有一次朕偷偷跟着她省亲回宫,却发现在良平早就有个人在等着她了,她笑颜如花,扑进那人的怀里撒娇,她说,七哥,我这一次又从森源那恶心人手中骗来了百匹良驹,七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逃出那个鬼地方啊?华裳日夜都在想你。”
“方经世?”冷嫣然心中猛地一跳,华裳的心上人竟然是方经世,冷嫣然随即否定,“不可能,方经世绝对不可能是华裳的情人!”
“你如何这般肯定?若不是为了让没有背景没有前途偏偏有一颗野心的情郎做出一番事业,她又何必嫁给我?现在想来只怕那一次在明山的初遇也是被设计好了的。”森源苦笑着喝茶,苦涩的茶水顺着食道流下,苦涩便在周身荡漾开来。
“方经世是绝对不可能和华裳有……那种关系的,肯定不可能……”冷嫣然又重复了一遍,心里有些烦躁,方经世对自己一往情深甚至愿意为自己去死,如此深情痴心又怎么能够对华裳动心?但是现在却又不能跟森源说这些的,再者方经世已经坠崖身亡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与森源为敌了,冷嫣然絮念着,“方经世和华裳是兄妹,即便华裳与方经世之间感情很好,那也便只是兄妹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森源,或许是你想错了……”
森源冷笑着打断了冷嫣然的话:“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总之朕在她的心中不过是一个恶心的人,既然她费劲了心思想帮方经世,那么朕便就成全她,遂了她多年的心愿不是更好?”
冷嫣然想着森源的话,忽然惊得捂上了嘴:“你、你是故意让华裳得逞的!你本来知道华裳要谋反,你是故意装着不知然后将计就计被她一举攻下的!”
“是,朕是知道,因为朕太喜欢她了,所以她的一举一动朕都知道,她在消失的一个月中是如何策划谋反是如何对着方经世信誓旦旦说一定手刃森源的,朕都一清二楚,”森源无所谓地笑笑,“朕只是想看她会不会像她说的那样真的忍心手刃了朕,若是她没有,朕便当做什么都么有发生,仍旧做一个糊涂皇上,不求她的真心只求她的一个不忍心,但是如果她真的忍心,那么朕就要让西光皇室陪葬,不,朕是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父母兄长一个个如何惨死,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森源,你、你!”冷嫣然说不出话来,嘴唇被咬得死死却丝毫不觉得疼,眼前的这个两眼血红满是杀戮之气的恶魔真的是平日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冷嫣然一直以为苍绝已经是最可怕的人了,却没有想到原来森源比苍绝更可怕十倍,这个男人不是爱就是恨,并且他的爱恨都是极端,森源的爱是世界上最宠溺甜美的一颗糖果,能够得到森源的爱的女人必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森源的恨更是天底下最恐怖的一味毒药,他要以两个国家的覆亡为代价!
“时候不早了,趁早休息,明日启程回东临。”森源面无表情地牵了牵嘴角起身出去了。
冷嫣然看着窗外纷扬的雪花,越看便觉得心里越冷,明日回东临,那么,等待她的将是另一场更残酷的复仇杀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