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朕最不喜你对朕撒谎,”苍绝冷哼一声,也蹲下来,在若离的身上投下巨大阴影,将若离又先得弱小了许多,苍绝的大手捏住若离的脸颊,一双鹰眼阴晴不定地看着若离绯红的侧脸,刚才那一巴掌显然是力道不小,自己心中不是不疼但更有怒火,苍绝猛地去吻那张还往外冒血的樱唇,若离闭上眼睛,木木地承受着苍绝的惩罚,过了半晌,苍绝起身森然道,“从今日起,革去若离大将军的职位,从今往后你最好多花点心思如何取悦朕,而不是再想着去给林御风通风报信,若离,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若离心中一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个男人那日午后曾经如此温柔地用手抚着自己,对自己说他疼着自己,宠着自己,还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此时此刻,还是这个男人,仍然是那双手,却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脸上不带一丝疼惜,仍然是那张嘴,吐出来的话却比利刃还要伤人。
若离忍住眼泪,给苍绝叩头谢恩,强颜欢笑:“若离领旨。”
那双泛着眼泪的眸子包涵这么多的失望屈辱,还有委屈,苍绝越看越是烦躁,便用手捂住若离的眼睛,狠狠地咬着若离的嘴巴:“不许哭!朕不许你哭!”
“若离遵命。”若离轻声说着,但是苍绝的手心却是一片温热。
苍绝正心烦意乱,殿外却传来掌事太监的通报声:“启禀皇上,褔柔公主觐见!”
“传!”苍绝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走到外殿的明黄桌案的剑架上抽出一把利剑,剑光四射,慌得若离睁不开眼,若离赶紧用手将脸捂住,苍绝持剑冷笑,冷嫣然,朕早就等不及要杀你了。
若离透过指缝看着利剑反射的光照在苍绝的脸上,苍绝一脸的杀气表露无疑,若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褔柔走进殿中,跪地朗声道:“褔柔归来,恭祝皇上福寿绵长,万寿无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起来!褔柔,这些时日你辛苦了!总算没有辜负朕的期望,赏赐随后就到,”苍绝转身将剑放回原处,只看见褔柔一个人进来不由得眉头大皱,“冷嫣然人呢?”
褔柔抿了抿唇道:“回皇上,今日是冷嫣然中毒的第十五日,若是再不喂她解药,只怕冷嫣然就真的痴呆了,褔柔想即刻带她会断肠崖……”
“痴呆又如何?朕恨不得杀了她!”苍绝猛地一拍龙案,语气也冷硬了不少,“褔柔,朕允你去抓冷嫣然,可没有答允过将她交由你处置!”
褔柔知道苍绝恨毒了冷嫣然,必定想立时杀了冷嫣然,褔柔咬着嘴唇朗声道:“皇兄若要报仇褔柔自是无话可说,但是堂堂轩辕天子却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比剑,若是传出去,皇兄的颜面如何?别人又会怎么看咱们轩辕?难道皇兄希望天底下的人都对皇兄指指点点,说皇兄倚强凌弱?”
苍绝冷笑着起身:“那又如何?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是朕杀了冷嫣然,朕要将她五马分尸!不仅如此,朕还要将她的尸体分别送往凤池西光东临!朕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反抗朕的下场便只有死路一条!”
“皇兄,你疯了!”褔柔不可思议地看着苍绝,苍绝虽然素来以无情著称,但是却也从来不会这样嗜血狠毒,“皇兄,你这样只会让天下人都畏惧你,害怕你,但绝对不会臣服于你,一旦他们的恐惧达到了极限便会团结起来推翻你……”
“啪!”褔柔立时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的左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苍绝,皇兄向来疼爱自己,今天竟然对自己动手,但是脸颊火辣辣的疼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皇兄刚才真的打了自己,“皇兄,你、你打我?”
“对,朕打得就是你!”苍绝愤怒地指着倒在地上的褔柔呵斥道,“为何朕最信任在意的人,却一个个都让朕失望?!”
为何朕最信任在意的人,却一个个都让朕失望?!
……
苍绝愤怒的声音在养心殿回荡着,内殿里面的若离猛地浑身一颤,心中瑟瑟地发疼,苍绝的责问一字一字都擂在若离的身上,若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皇兄,你先冷静一下,皇兄是褔柔唯一的亲人,所以褔柔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轩辕对不起皇兄的事情,皇兄你先听褔柔认真分析分析好吗?”褔柔看着暴虐的苍绝,前所未有的畏惧感涌上心头,若是真的将冷嫣然交给了皇兄,只怕……
“噗通!”一声闷响从内殿传来,接下来就是让人窒息的安静,苍绝愣了愣,下一秒苍绝疯了一样地冲进内殿,只见若离晕倒在地上,像一只断线了的木偶,脸色是极不正常的煞白,一头栗色的头发毫无生气地和主人一样昏睡着,苍绝有一种随时都会失去他的错觉。
“传太医!快传所有的太医来养心殿!”苍绝心中一阵剧痛,大叫起来,将若离一把抱到了龙床上,苍绝的身上冷汗连连,用颤抖的手拍着若离的脸,“若离,醒醒!若离!朕命你醒醒!若离,不许吓唬朕!”
一时间一众太医都涌进了养心殿,太监宫女更是忙得团团装,又是煎药又是倒水的,褔柔心下一动,悄悄走到苍绝身边扯下令牌,然后蹑手蹑脚地退出养心殿,一路飞奔到自己的宫中,飞身上马,将马车使出宫去!
宫门口的侍卫见褔柔公主骑马过来,赶紧跪地行礼:“末将参见公主!请公主出示出宫的令牌!”
“仔细看清楚了,本宫可是奉皇上之命出宫的!”褔柔掏出令牌高傲地翻着白眼,“你们都看清楚了吗?”
“卑职看清楚了!开门!恭送公主!”
宫门大开,褔柔随即夹紧马肚冲出宫门,朝着断肠崖的方向疾驰而去,好险!幸亏那个娘娘腔及时昏倒,这才捡来了冷嫣然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