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绝径直走向兰水阁。
兰水阁是苍绝为若离特意修建的一座宫殿,就在养心殿的后面,也是轩辕皇宫中唯一一座皇上赐给大人居住的宫殿,众所周知,轩辕的后宫没有妃嫔,只有一座巧夺天工的兰水阁,兰水阁和养心殿之间只隔着御花园,御花园里面只种了一种花,兰花,因为若离喜爱。
轩辕是四国中最南的一个国度,所以冬天并没有其他三国那般严寒,所以御花园里面也开满了兰花儿,一眼望过去,一片迷人的浅紫,像是要翩然远去云彩又像一副淡然的水墨画,淡淡兰香袭来,让人不自觉得觉着神清气爽,所以每次苍绝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的时候便喜欢到这里面走走,每当看到这些兰花,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苍绝会不觉得觉得轻松不少。
穿过御花园,是一条浅浅的河,河上有一座拱形木桥,相对于巍峨瑰丽的皇宫建筑,这座简陋的木桥并不显眼,但是这座桥对于苍绝来说却是无比的重要,苍绝走上木桥,用大手拍了拍木桥的栏杆忍不住便嘴角上扬起来,记得第一次遇到若离的时候,便是在兰水河畔,这座桥这条河都是仿造那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若离才十一岁,一笑起来便是一眼的星光灿烂,比兰水河中的河水还要清澈透明,那种纤尘不染仙童一样的若离从此便进入了苍绝的视线。
苍绝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情景,那天自己外出狩猎自己策马到兰水河边去给马喂水,却蓦地见到一个通体洁白几乎透明的俊美少年在河中洗澡,笑的声音那样的悦耳动听,那是苍绝遇见过的最好的猎物,苍绝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被谁吸引,但是那一次他的眼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了少年的身上,很久很久都舍不得挪开视线。
“你、你是谁?”若离要上岸穿衣的时候才看到岸上有个男子正在看着自己,一双似笑非笑的鹰眼放肆地在自己的身上游移着,若离羞恼地又钻进了河里只露出一个气咻咻的小脑袋,樱红的小嘴叽里咕噜地宣泄着对这个突如其来偷窥者的不满,“你一个大男人干嘛偷偷摸摸的?你、你想怎样?”
“想要你。”苍绝淡淡地说,却有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要、要我什么?我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我、我什么都没有!不信你去翻我岸上的衣服,出了一把碎银子什么都没有!”十一岁的男孩子受惊的模样那样的让人迷醉。
“你不需要有什么,因为从今往后你有朕。”苍绝牵了牵嘴角,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何况是一个勾起自己欲望的少年?
“我、我凭什么跟着你?”少年由于惊恐,并没有意识到岸上男人的危险,以及男人口中的那个“朕“字。
有趣。
终于遇到一个敢跟自己叫板的了。
苍绝不怒反喜咧开嘴竟笑了,苍绝站起身来,笑着将自己的长袍退下,又退下中衣,露出傲人的身姿,在少年惊恐的叫喊声中,苍绝跳下河像豹子一样敏捷敏,一步一步走向少年,少年慌张地向后退着,忽然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倾去,少年以为自己要溺水的时候,自己樱唇却被苍绝狠狠咬住,少年拼命挣扎却被苍绝猛地拉住了水中,两人的长发在水中纠缠在一起,苍绝对着少年深深一笑,那眼神竟像带着魔法,少年不再抗拒,开始顺从地偎在苍绝怀里,大大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苍绝的模样,苍绝吻得越来越深,少年越来越晕……
少年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座豪华的宫殿内,浑身酸痛难忍少年轻呼了一声,一睁眼便是那男人霸道的脸:“你已经是朕的人了,以后便要日日跟在朕身边,你可明白?”
少年不答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苍绝:“我叫若离。”
苍绝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似的,那种酸酸痒痒的感觉,苍绝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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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绝来到兰水阁的门口,守门的太监赶紧跪地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离将军在做什么?”苍绝挥挥手问。
“回皇上,若离将军刚才回来便说身子乏得很,此刻正在寝殿小憩的,奴才这就去给通报一声……”
“不用了,朕自己进去就行。”苍绝抿抿唇,心里有些丝丝的不悦,这个若离身子实在太弱,尤其到了寒冬之际更是如此,苍绝每年都会召集各地名医进宫给若离医治,但是每一次都得到相同的答案:若离将军早年寒气侵体太深以至元气大伤,再加上若离身子在娘胎就先天不足,并不能用重药,只能用补药进补,所以只可调理并不能根治,苍绝抿着唇心想是不是要换一拨新的太医入宫了。
苍绝走进寝殿的时候,若离正歪在窗前的软榻上睡着,身上还披着一件貂皮大氅,黑色的大氅把若离的脸显得越发的娇小越发的白皙,一头秀发垂下来,一直垂到腰际,长长的睫毛像两把鹅毛小扇,在眼睑上留下两抹淡淡的黑影,寝殿里面随处可见都是兰花,一盆盆或含苞待放或正是盛放,清幽的兰香扑鼻,掩盖了炭火的刺鼻的味道,苍绝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兰花的精灵。
苍绝走过去,用手摩挲着若离的脸颊,今日若离的脸颊上有些少见的微红不似常日里的病态苍白,苍绝看着着实喜欢,这样脸颊微红的若离并不多见,苍绝少不得多磨蹭几下,若离不安地皱了皱眉,向后躲了躲那只讨厌的大手,喉咙里还发出不悦的哼哼声,像只被搅扰了的小兽,然后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
苍绝哑然一笑,这个小东西实在太可爱了,若离将若离打横抱在怀里,可是若离闻到了苍绝身上的味道,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安心地窝在苍绝的怀里,苍绝小心翼翼地将若离抱到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又坐了下来拉住若离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
“若离,你睡着了也好,这样朕走的也会踏实些,”苍绝轻轻说,眼睛里面都是不曾有过的万般柔情,这样的苍绝每人可以看到,即便是若离也不曾见过,“其实朕不是怕你舍不得朕,而是,朕怕你并没有朕想象中的那样挽留朕,若离,朕本是天底下第一骄傲之人,只是在你的面前朕才并不一定都是骄傲,若离,这些你可都知道?”
若离的睫毛轻微地颤了颤,显然是睡得不安稳,苍绝伸手抚了抚若离的眉,一下一下都是宠溺,苍绝顿了顿又说道:“若离,朕知道你是凤池人,你不愿意看到凤池饱受战火,这个朕能理解,所以,这几年你一直暗中给林御风送情报去,朕虽然知道但是也一直隐忍不发,因为朕喜欢你,朕宠着你,若离,只是若离你既然这么善解人意,又如何不替朕着想,朕是儿子,朕一定要为父报仇,朕又是天子,所以朕要势必要统一天下,你既是朕的人就应当多为朕着想才是,若离,你说对吗?”
若离的睫毛又颤了颤了,苍绝浅浅一笑,将若离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若离,朕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等到攻下凤池之后,朕便将凤池划为你的封地,以后,你便是凤池的离王,如此也好成全了你身为凤池人的拳拳之心,若离,那样你会不会很开心?以后世间的繁荣尊贵朕与你同享,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朕宠着你,爱着你,你是朕这一生都想呵护的瑰宝,若离,朕说到做到。”
苍绝说完之后又在若离的额上深深亲了一口:“若离,好好睡,等着朕凯旋归来。”
说完苍绝大步离开,苍绝刚刚走出兰水阁的时候,若离紧闭的大眼睛忽然睁开,怔怔地盯着帐子看,大大的眼睛却十分的木然空洞,突然,眼泪决堤而下,若离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面嚎啕大哭起来,那样的心痛难抑,一直哭到嗓子哑的发不出声音。
苍绝,你为什么要来兰水阁?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子话?!你为什么对我那样……该死的温柔?!哭累了,若离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一双红肿的眸子里面都是悲伤忧愁。
娘,孩儿要怎么办?孩儿不是有心对他动情的,但是这三年的点点滴滴,或快乐或悲伤或喜悦或愤怒,都是苍绝陪着孩儿一起度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是,你的大仇孩儿不能不报啊!
娘,你既这么委屈无奈又何苦要生下孩儿?你既然忍着种种悲苦生下孩儿,又何必非得告诉孩儿这一切?你又为何非得当着孩儿的面自刎?!
娘,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悲惨绝望来惩罚孩儿让孩儿此生永远无法畅言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