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池眼中的笑意逐渐沉了下去，定定望着司徒柳。
司徒柳却不看他，迈着轻巧的步子越过他们，边走边打量。
“话说，封庄主打算带我们到哪里去呢？这路又阴又窄，不大像出口，或者说……”
司徒柳停下脚步，徒然转身。
“这原本就不是给活人走的路吧。”
话一出口，蒋桃马上提起裙子，飞快地跑到司徒柳身后。
察觉到二人间的气氛不对，不知为何，她没有选择相信看上去温文尔雅亲切和善的封墨池，反而本能地站在了司徒柳一方，也许潜意识里，司徒柳这个恶毒女配，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反派，大原则上还勉强算得上是个好人。
封墨池默然片刻，勾了勾唇。
“姑娘究竟想说什么？”
“一年前，青城派齐长老之女齐筱筱，五个月前，寒门孤女钟如惜，一个月前，江南歌姬红玉。这三位夫人，皆与庄主成亲不到一月便失踪了。”
封墨池垂下眼帘。
“实是在下冷落了她们，否则她们也不会出走……”
司徒柳笑了一声。
“贵庄对外宣称是出走，其实并没有人目击她们离开山庄。况且庄主这三位夫人，虽都很是美貌，身份却一个比一个低，想来必是因齐长老多次带人到贵庄讨要说法，为封庄主惹了不少麻烦的缘故吧？”
封墨池面无表情。
“听司徒姑娘所言，像是怀疑在下杀害了在下的三位夫人，但就算姑娘是盟主之女，说话也当讲证据二字，妄自推论，难免让人难以信服。”
“证据？自然有。”
司徒柳从身后揪出蒋桃。
“这么大个证据，封庄主难道看不到？”
蒋桃挑眉。
“我？”
司徒柳拍拍她的肩，一弯眉眼。
“没错，就是你，封庄主一直想毁灭的，证据。”
封墨池终于沉默了。
蒋桃还是觉得司徒柳的论调实在荒谬，提醒道。
“司徒小姐，我今天才第一次到碧月山庄，和封庄主也是初次见面，根本就不熟……”
司徒柳不答，反而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朵红花，送到蒋桃眼前。
“这是什么？”
“花。”
“什么花？”
“……红色的花？”
“还有呢？它的品种，用途，你能看出什么不同？”
“这我怎么会知道！”
司徒柳转过脸，对封墨池长叹。
“封庄主，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封墨池不语，脸色却有些苍白。
司徒柳捻着花在蒋桃眼前摇了摇。
“听好了，这叫朱砂泪，长在阴地，不喜阳光，花期却比一般花都要长些，但像碧月山庄这株深冬仍旧盛放不败的，委实没有见过，除非是得了极品的养料，才能做到。”
心中隐约有个念头浮了上来，蒋桃只觉背脊发凉，似是确认般一字一句问出口。
“什么养料？”
“尸首。”
话毕，蒋桃已将袖中的花尽数抖了出来，手臂上被滑腻小蛇爬过般汗毛倒竖，嘴上却强笑。
“或许是动物的呢？”
司徒柳手一捻，柔嫩的花瓣在她手中被辗碎，殷红的花液染红了莹白手指。
“这是一种极挑食又贪婪的花，平日多为桃红，只有吸食女子的血肉，才能开得满红，它吃人的时候，通常连骨头也能吸收殆尽，这就是为什么齐长老把碧月庄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证据的原因，这花在中原鲜为人知，然姜家的人就不一定了，姜老爷子在世时，曾有木君子之称，夫人乘人不备跑去偷了这许多，叫封庄主怎能放心得下？自然要杀你灭口。”
蒋桃无语，其实我只是贪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