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冷哼一声,这个孬种,不过是这个程度的击打,就疼成这样。早干嘛去了?怕疼就别惹事,爱惹事就别怕疼啊!
那帮黑衣打手见主子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都不敢上前解救。
刚才严明那一连串的动作太快太狠也太流畅啦,这要是用来对付他们,他们可一点办法都没有。原来刚才拿棍子打人的时候,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嘛!跟他们打那两下子,都是逗他们玩呐?
严明见一圈人没一个上来拦他,王道明也趴在那只剩下喘息的份儿了。他走过去拉起唐依依的手,大摇大摆地回宾馆了。
那一晚,因为害怕王道明或沈小六再来闹事,严明住在唐依依的房间。一个小县城的宾馆,普通间不过是两张小床,中间一个窄窄的走道。一个人睡在这张床上,呼吸声完全能被那张床上的人听个清楚。
严明倒不怕什么人来闹,而且他向来入睡快,有动静也能立刻醒来。所以一上床,就睡着了。倒是唐依依听着严明的呼吸声,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看着严明盖着被子的身体的轮廓,很久都没睡着。
宾馆外面那场闹剧,王道明紧贴着她的身体,那热度和逐渐变硬的过程,她是第一次体验到。这让她惊惶,又一再回味。她多希望那具贴着她的身体是严明的。
而沉入睡眠的严明并不知道,他那一个肘击,加上一踹和一个膝击,就那么废了一个人。他把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太监。
当晚,王道明被他的那帮打手送回了家。王县长和县长夫人见儿子已经昏迷,问那些人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只说跟人打了架。问伤了哪儿,那些人说可能伤了后背吧。
他们可是亲眼看着严明怎么揍王道明的,不管是打还是踢,几下子打的都是后背啊!
于是,县长夫妇和沈雪一起,把王道明上衣脱了,一看,果然后背青了大片。县长夫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指挥着沈雪给王道明擦药油。
因为后背擦了药油,县长夫妇特意让叮嘱沈雪,“小心照看着点,别让他翻过来睡啊!后背都伤成这个样子,躺着睡肯定疼啊!”说着县长夫人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的宝贝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啊!
他们都不知道,王道明被严明直直砸在地上的时候,胯下还是硬挺的。所以那一瞬间的落地,胯下的疼痛几乎让王道明有点神志不清了。那里他还想着,太疼了,不会废了吧!
可等严明一个膝击砸下来的时候,那种疼让王道明崩溃了。他疼的几乎要昏过去,可恨他带骂都骂不出来,连让人送他去医院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疼疼疼,疼得脑仁都要炸了啊!
在他还剩下一丝神志的时候,他敢肯定,他那里肯定废掉了。
王道明被放在家里,昏迷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他睁眼见不是医院,立刻想叫人来。可是人一醒来,疼痛就席卷而来,他觉得连呼吸都会牵扯到胯下,疼得更厉害了。
身边没有人,不知道沈雪哪儿去了。王道明想叫人,一想使劲下身就疼。还他妈是趴着,谁让他趴着的啊!他想翻个身,可是一想使劲还是疼。王道明此时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他简直想哭了。
可是,既然翻身疼,不翻身也疼,索性就疼个够吧。王道明一使劲,身子翻了过来,从趴着的姿势变成了躺着。这么一来,不仅下身疼,后背也疼。后背的骨头不会断了吧,王道明想。
他感到很悲哀,自己伤成这样,家里竟然没人在他身边。媳妇不在,爹妈也不在,他们都干嘛去了。
身体太疼了,不一会儿王道明又昏睡了过去。等他再次疼得醒来,又变成了趴着的姿势。怪不得这么疼呢,真他妈作孽啊,他清醒的时候费那么大劲翻过身来,睡着了又翻回去了?
好在终于见身边有人了,是沈雪。
“送我去医院。”王道明虚弱地说。
“什么?”沈雪凑过来趴在他旁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床垫子被沈雪一压,颤了颤,王道明下身被那轻微的震动晃得又锐疼起来。王道明简直要炸了。
“送我去医院,******什么什么,送我去医院!”王道明稍微一使劲儿叫唤,下身就疼得厉害。可恨沈雪还问他“什么?”他说一句话容易么!
“哦,去医院,好好,我去叫车。”沈雪说着赶忙起身往外走了,心道不就后背青了么,还要去医院?
她一起身,床垫子又颤了颤,王道明又遭受一番锐疼,他恨不能咬沈雪一口。
不一会儿,沈雪回来告诉王道明,“车来了,我扶你起来吧!”说着就跪上一条腿到床上,伸手来扶王道明。她叫了王道明的车,司机把车开着门口来了。
床垫子又颤起来,这回还是连番的颤动。王道明疼得恨不能自己再昏过去,可是这个愚蠢的沈雪什么都不懂,还是她根本就是想故意害死他?
王道明硬撑着对沈雪说,“叫救护车,我那里断了。叫救护车!”说完又疼得昏了过去。
那里?哪里?沈雪看看王道明这模样,忽然就明白了。敢情王道明伤的主要不是后背,而是下身!可是他好好的怎么会伤到那里?左右不是什么好事,她这个丈夫,她还不知道嘛?
沈雪忍着气,又打了120,然后默默坐在房间里等救护车来。
她用的是家里的固定电话,电话打过去很快就听到门外有救护车的喇叭声响起来,有人来敲门。沈雪去把门打开,医护人员焦急地问她:“请问哪一位需要紧急救护?”
沈雪指了指楼上,“在里面,应该需要担架。”说完,当前引路,把医护人员领上了楼。
王道明还趴着人事不知,后背青肿一片。进来的医护用手指按了按那块青肿,“这个,问题不大。我看有没有伤到骨头。”说着又双手去按压王道明的脊椎和两侧肋骨。
沈雪看着他们的动作,那位医护人员把后背按了一遍,说:“没事,不用担心,骨头没问题,只是皮肉伤,在家养养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沈雪这才开口说话,“他伤的是那里。”
“哪里?”医护人员疑惑的看着她。
沈雪低下头,又抬起来,看着趴在床上的王道明,“他伤了下身,他说,可能断了。”
王道明说的不是“可能”,而是明确的说那里断了。可是沈雪总不相信说的这话,也许只是他在外面玩的太疯受了伤,他夸大其词地说断了。大概是因为太疼了吧。
“伤了下身?”那个白大褂惊异地问,“伤了下身,怎么还让他趴着?”说着,赶紧跟同位把王道明翻过来。
这翻过来一掀被子,立刻看到王道明趴着的位置床单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
可怜沈雪照顾了他两晚,还给他翻过身,都没想起往被子下面瞅一眼。因为婆婆说怕她睡觉碰着她那宝贝儿子,让沈雪这两天睡在卧室里那个小沙发上。沈雪给王道明后背擦药油,也只把被子掀到他后腰那里。
“流了这么多血,伤多久了这是?”白大褂边问边去剥王道明的裤子。
沈雪作为王道明的妻子,当然见过王道明的身体。可是现在还有别人在场,她就不好意思也跟着看了,偏过脸看着别的方向。
却听见那几个医护人员都倒吸了口气,有人轻叹了一声。
沈雪赶紧问他们,“怎么样,严重吗?”
那白大褂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只问她:“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不早送医院?”看床单上的血,有的都发黑了,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弄成这样的。
“昨,前天晚上。”沈雪担心的说。
“前天晚上就受伤了,为什么现在才打急救电话?赶紧送医院吧,先看看。”白大褂指挥着几个人把王道明抬上急救床,又给抬下楼去了。
沈雪没看见王道明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但她听那些医护人员的动静,好像挺严重的样子。她这才担心起来,赶紧给王县长打了个电话,说王道明送给医院去了。又给婆婆手机打了个电话,把这事儿告诉了正在跟几个官员夫人打麻将的婆婆。
婆婆还怪她多事,“好好的送什么医院,你又是偷懒不想伺候你男人吧!哼!”被婆婆摔了电话,沈雪也顾不上生气,她拿了些钱,赶下楼,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有更专业的医生过来诊断。沈雪站在一旁,不知道有多尴尬,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还当是他们小夫妻夜生活太激烈呢。可是这种事,她偏偏还不能分辩什么。
最后医生告诉她,“送得太迟了,断掉的部分器官已经坏死,不能用了。如果当时能及时送来的话,还有可能续起来。哎!”
主治医生给王道明开了些药,无非是些消炎止痛的药。沈雪听说丈夫那里断掉不能用了,心里这才害怕起来。
王道明性子本就暴烈,这结果等他醒来知道了,还不得发疯?
傍晚下班时间,王县长和县长夫人才姗姗来迟,见着沈雪还埋怨她,“在家里养得好好的,怎么给送到医院来啦?医生检察了吗?怎么说?”
沈雪一听见王县长那打着官腔跟她说话的调子,心里就憋气,她报复似的对这对夫妻说:“医生说了,道明的命根子断了,送来的太迟,断掉的那部分已经坏死,没办法再接上了。”
“什么?你说什么?命根子?什么命根子?你这丫头别乱说话!”县长夫人一听沈雪的话就发作起来。可是她到底听到了什么?她耳朵又不是聋的。
她抖着手看看儿子身上盖了被子,犹豫再犹豫,还是慢慢把被子掀起来。
儿子躺在那里很安静,是被医生打了麻药了。医生说,这个地方断掉会非常疼,一般人受不了,不如让他多睡,在睡眠中身体好歹恢复一些,好有力气跟醒来后的疼痛作战。
县长夫人掀开被子,儿子上身穿着病号服,再往下,胯下那里包了纱布,看不了来怎么样了。腿上是光着的。
“到底怎么回事?”王县长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沉着声音问沈雪。
沈雪道:“我也不知道,那晚送回来的时候,我们不是都以为他伤在后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