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歆瑶和端木鸿煊被迎进国丈府的厅堂看茶，客套话少不了要说一轮，但等说完了都不见有其他殷家的主人出现，这让童歆瑶忍不住对端木鸿煊打了个眼色。
“咳咳咳，殷大人，两位公子都不在家？”端木鸿煊佑怡尴尬道。
殷杰一愣道：“两犬子都在兵部任职，现在这时辰不在府内，四王爷有事找犬子？”
端木鸿煊微笑道：“也没什么，之前好像看到大公子好像去了月满楼。”四王爷胡乱编个借口。
“什么？月满楼？这混帐小子，怎么会去这种地方？”殷杰立刻面色愤怒，他家教甚严，不准两个儿子去那种地方花天酒地。
“大人别误会，本王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大公子，随便问问而已。”端木鸿煊看向童歆瑶露出苦笑。
“殷伯伯，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月满楼之前出事吧，皇上有令，让瑶儿查查哪些朝官的公子有去过月满楼。”童歆瑶觉得四王爷这借口很妙。
“原来如此。”殷杰总算明白两人为何大驾光临了，“这事，老夫等智儿回来，让他去刑部亲自澄清。”
“那到不用，殷伯伯教子有方，瑶儿还是信得过的，不过殷伯伯可引见一下两位公子的五位夫人？”童歆瑶笑得优雅无比。
殷杰更是惊讶，立刻又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可以，她们都是出生清白之家，绝非出自烟花之地，来人！快去请五位少夫人见客。”殷杰会错了意，但这样正中童歆瑶下怀。
很快，殷府就有点乱了，殷瑾的三位夫人，殷博的二位夫人慌张收拾了下就来见人，个个面色慌张，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童歆瑶和端木鸿煊一看，虽然个个都是大家闺秀，但有的胖、有点瘦，有的矮，有的太高，一看就不是那吹箫女子的优美倩影。
“殷伯伯，府上可还有高挑清瘦的女子？精通曲艺的？”童歆瑶开门见山询问道……
殷杰想了想摇摇头道：“除了她们，其他就是老夫的夫人，都上了年纪，还有就是丫鬟，但要说高挑会曲艺的，那哪能是丫鬟？瑶儿可是在搜寻蓝月奸细？”
“不瞒殷伯伯，现在蓝月的奸细虽然消灭不少，但还有几个重要人物没有消息，照以往的经验，那些人最喜欢潜伏在朝官之家，所以，还请殷伯伯别在意，瑶儿也只是例行公事。”童歆瑶抱拳道。
“瑶儿言重了，常尧大将军府上之事，老夫也有听说，瑶儿如此认真也是为我们大月着想，殷伯伯怎么会在意，瑶儿对殷伯伯这边可有什么疑点？”殷杰大方地笑了起来。
“多谢殷伯伯体谅，殷伯伯放心，瑶儿就是没疑点也该来走走的。”童歆瑶不可能透露消息。
五位夫人听后，不明不白就又被遣了下去，童歆瑶和端木鸿煊都有些失望，然正在两人准备告辞时，突然后院跑进来一个丫鬟急道：“老爷！不好了！”
“春梅，怎么回事，小姐又犯病了？”殷杰面色一变，立刻站了起来。
“是啊，老爷。”春梅急切道。
“那，那陆大夫呢？”殷杰急叫。
“陆大夫去买药材了！”丫鬟小脸都白了。
童歆瑶和端木鸿煊一头雾水，殷杰的三个女儿都不在殷府，哪又来的小姐？
一阵忙碌后，殷杰坐下来歉意道：“四王爷，瑶儿，真不好意思，小女又发病了，哎。”
“殷大人难道有第四个女儿？”端木鸿煊惊讶道。
殷杰一愣后苦笑着摇头道：“你们别误会，这女子不是老夫的亲身女儿，而是老夫前年去扬州时，见她可怜带回来的，哎，本想带她来京城让御医看病，结果御医也束手无策，怪病难医，老夫又不忍心抛弃她，就把她养在府里，认为义女。”
“哦？”童歆瑶马上秀眉挑起。
“殷大人真是善良之人。”端木鸿煊很感动。
“哪里，哪里，当时她确实很可怜，倒在扬州的街头，口吐白沫，全身颤抖，面色和肤色都成紫色，四周的百姓是想救都不敢救，哎，茹儿确实很可怜。”殷杰面色上都是心疼之色。
“殷伯伯，我们能去看看她吗？”童歆瑶立刻提问道。
“可以，这边请。”殷杰站起来带他们往后院去，那神情脚步都显示他的担心，让童歆瑶和端木鸿煊觉得他真是个非常有同情心的人。
殷府的‘香院’里，绿树成荫，花草成趣，却没有假山和水池，只有在靠角落的地方有一个白玉亭子。
主厅里叫唤声嘈杂，显然人还不少。
童歆瑶和端木鸿煊紧跟着殷杰的脚步入内。
“老爷，茹儿小姐她又犯病了。”好几个丫鬟正在干着急，看到殷杰进来才松口气的感觉。
童歆瑶和端木鸿煊立刻看到主厅中间地上蜷缩着一个长发乱七八糟、一身湖蓝裙子，双手抱胸，全身正在打抖的女子，大家都看到从她嘴里吐出来的白沫，沾满头发，脖子里，手臂上暴露的皮肤都是紫色发青，非常得恐怖。
“你们离远些，让她自己平静下来！”殷杰连忙喊道，他知道茹儿发作一段时间后，会自己平静下来。
童歆瑶和端木鸿煊非常惊讶于这种情况，两人也不敢太靠近，只能像大家一样看着地上的女子无助又可怜地颤抖。
“茹儿，你要坚持住，陆大夫去买药材了。”殷杰一脸心急，脚下团团转。
“为什么不点住她的穴道，先让她冷静下来。”童歆瑶皱眉。
“点不住的！”殷杰口气很急。
“本王来试试。”端木鸿煊连忙飘上前去，出手点向女子弓着的背后，但令四王爷想不到的是，他手指碰上此女的背脊，就好像点在铜墙铁壁之上一样，把他整个人都震开一步，让他面露惊恐。
“怎么了？”童歆瑶惊讶地看向端木鸿煊。
“她身体有异常，全身好像被一层无形的东西笼罩住了，一接近就会反弹。”
殷杰连忙解释道：“不错，茹儿一发病就是如此，所以除了她自己静下来外，别无他法。”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练武走火入魔了？”童歆瑶感觉不可思议，她的症状在她看来就像是羊癫疯似的，除了全身都青紫色，其他都差不多。
“应该不是练武走火入魔，她不会武功啊，应该是一种怪病。老夫刚带她来的时候，她发作次数很频繁，但经过好几个御医的调理，也稍有好转，一般半个月才发作一次的，可就是没法根除，照茹儿自己的说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殷杰面容很痛心。
童歆瑶蹙着眉心，这情况实在有点让人揪心。
“她这情况要多久才能冷静下来？”四王爷询问道。
“一般要半刻时辰，有时候会更久一点，每次老夫都以为她要离我们而去，但又缓过气来，只是整个人会很虚弱，好像得了一场大病。”殷杰看着自己的干女儿也是爱莫能助。
“她这个时候有没有意识，你说话她可能听见？”童歆瑶询问。
“这个老夫也不知道，茹儿在发病的时候从来说过话。”殷杰皱紧眉心。
“茹儿姑娘可会琴艺？古筝或者吹箫什么的？”童歆瑶询问道，因为她发现此女即使蜷缩在地上，身材应该是高挑清瘦的，就是到现在都没看到脸，杂乱的长发已经把她的面目遮盖住了。
“小姐平时琴棋书画都很厉害的，就是这怪病怎么也治不好。”春梅代替殷杰先回答了，看她的样子，是主仆情深的。
“不错，茹儿是个乖孩子，只是老天对她太过不公。”殷杰深深地叹口气。
童歆瑶和端木鸿煊相互看看，两人望着那乱发下、看不清楚的小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王爷、瑶儿，真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殷杰抱拳道。
童歆瑶正想上前再看仔细之时，外面又有人跑了进来。
“老爷，刑部有人来找童大小姐和四王爷！”奴仆急切道。
童歆瑶和端木鸿煊一惊，赶紧掠出了香院，来人是特捕队的施达，看到童歆瑶赶紧上前在她耳边嘀咕一阵。
端木鸿煊和殷杰见童歆瑶面色难看，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嗯，我们立刻过去！”童歆瑶听完点头，然后跟殷杰告辞。
“瑶儿，出什么大事了？殷伯伯能否知道？”殷杰很好奇，来他这里找人一定不是小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只是传出去不太好，常尧大将军杀了自己的二儿子。”童歆瑶叹口气，看着殷杰。
殷杰面色刷白，看着童歆瑶和端木鸿煊抱拳离去也没回过神来。
“老爷，你没事吧？”奴才询问。
“快，快去把两位少爷叫回来！”殷杰心惊无比，他是国丈又是兵部尚书，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家里有叛逆之徒，常尧府一下死了一子一女，等于家破人亡，自己可不能踏上他的后尘，今日童歆瑶能亲自前来询问，必定是自己府里有个怀疑之人，他必须要好好查实，不能玷污了殷家的名声。
童歆瑶和端木鸿煊赶到常尧大将军府，廖大人和童哲瀚都已经在了，正堂之上，常尧大将军坐在红木椅子上，一张国字脸似乎老了很多，双眼紧盯着地上横着的一条尸体，上面盖着白布，常尧家其他人都跪在一旁哭泣着。
童歆瑶面色沉重地走进去，廖大人给她个眼色，谁都没想到常尧会亲自杀了自己的二公子常旭。
“你！你！都是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害死我的昊儿，你不得好死！”常旭的娘亲胡夫人看到童歆瑶立刻扑了上来，一双眼睛比核桃都肿大。
童歆瑶一惊，端木鸿煊已经挡在她面前，而不用他出手，胡夫人已经被常尧大将军一掌打飞，撞到左边的椅子，发出一声惨叫。
“夫人！”丫鬟立刻扑过去扶持。
“你，你这个狠心的爹，你怎么能杀自己儿子，昊儿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胡夫人哭泣声沙哑，慢慢站起来，又向柱子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