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会账了,小杰带这位姑娘去本店唯一的上等房内歇息,饭菜稍后送过去。”老掌柜垂着眼皮似有若无地瞥了眼沈行风手中之物,吩咐着年轻小厮。
“好嘞,姑娘,跟小的来吧。”小杰躬身低腰,精明的眼睛闪动着讨喜的光芒,引着沈行风朝后院走去。
心中吃惊,沈行风倒也没拒绝,一直到所谓的上等房内才在粗糙的桌边坐下,捏着那块玉牌看了看,玉牌晶莹剔透,玉质细腻,入手温暖,巴掌大小,正中竖向刻着三个字“夺神教”,除此之外,再无特别之处。
“夺神教?这名字一听就叫人喜见,只是……蓝鸿逸和夺神教什么关系?偏远小村怎会有人对这块玉牌这么忌惮?”许是她对神侍院没有好感,一见夺神教三个字心中就畅快无比,然而,相对而来的问题却也让她摸不着头脑,干脆收起玉牌不再细想。
恰逢小杰很快就送来了饭菜,虽然菜式简单却很是可口,沈行风大快朵颐后便躺倒在干净的床榻上,体内运行着焰心功法和冰天功法寻求突破,又遇到了上次的尴尬境况,怎么也无法突破第七重巅峰处的壁障,难道还要像上次那样由蓝鸿逸助一臂之力吗?
这样的想法令她有点沮丧,依靠外力总不如靠自己来的稳妥,其中一定有什么关键她还没想透,边思索着,陷入浅睡。
一夜无话。
日上三竿,没有时间概念的沈行风被楼下突然哄嚷的声音吵醒,一番整理仪表后,她拉开房门走出后院,才发现小店内涌进一群武修高手,纷纷在店内稀疏简陋的桌边落座,约有二三十人,几张桌子根本坐不下,是以吵闹了起来。
老掌柜和年轻小厮小杰也不劝架,任由他们私自解决,两人眼尖地看见沈行风,对视一眼,小杰便麻利地绕过几人走到她跟前细声道:“姑娘还是回房去吧,午饭小的马上给您送来。”
蹙了蹙眉,沈行风也不喜吵闹又回到房内,待小杰送饭来,问道:“外面都是些什么人?”
“是蓝家主大寿后散去的宾客,路经此店。”小杰边往桌上放置饭菜边小声道:“姑娘餐后可是要赶路?小的为您准备一辆马车吧。”
“好,有劳了。”沈行风没有拒绝,等小杰走后,慢慢吃过东西,院前的吵嚷也平静了,从裙裾里子上扯下一块蓝纱挂在脸上,悄悄走到前院中门外竖起耳朵探听动静。
一个嗓门颇大的汉子粗噶着叫道:“这回老子算是开了眼界,九影公子啊,人家可不是一般身份,夺神教神子,听到没听到没?神子啊,怪不得这么出彩这么神威,奋笔挥毫天保九如能让蓝家主拍手叫好赞不绝口,摆了摆手一句‘还不给我让开’就令得震木国神兽夹尾巴逃跑,难怪蓝家鸿逸公子与其交好,傍上大势力了吧,神侍院死了一个秦长老,吴长老连给他报仇都不要,带着神侍卫队如潮水般退去了。”
“什么大势力,柳八卦,你可别乱说,在下怎么不知道夺神教的名头有多响亮,你说九影公子名声大振我相信,说他势力庞大,嘿嘿,没几个人会信,对不对兄弟们?”一个唱反调的声音不屑地哄闹道。
“是啊是啊,柳八卦你使的是八卦刀不假,可这嘴巴不能太八卦啊。”
“鸿逸公子自己也不差,二十二载隐忍不发深藏不露,一旦出手如电如魅,瞬间要了秦长老的命,他有此能耐又身在大宗家用不着傍别人吧?”
“不错,神侍院是见神兽退走不能再对鸿逸公子定罪才离开的,并非惧怕夺神教!”
“哼哼!你们这些孤陋寡闻鼠目寸光的家伙!”柳八卦用他粗犷的嗓门大声地哼道:“夺神教在咱们武修一道之中不算出名,可你们也不去市井打听打听,涅回大陆上什么势力在主宰商道,皇室又是在吃什么人的供奉,国库里收的是哪家的钱财,远的不说,就说这小小黑店,真不是一般的黑啊,有谁不服敢在这里闹事?你敢吗?你又敢吗?你呢?你!”
沈行风虽没看到他的动作神态,却也猜得出他指着一众人骄傲的叫嚣,而被指中的怕是连连摇头,相顾无语。
夺神教,按了按怀中那块玉牌,她若有所思。
耳中又响起柳八卦的大嗓门。
“告诉你们吧,这小黑店就是夺神教的产业,谁敢在这里生事,夺神教就算不拿你怎么样,皇室大批卫军也能一人一脚踩死你,你们恐怕都听说过离火国一家路边酒肆遭到一名第六重高手不满酒钱昂贵而将酒肆砸烂的事情吧?那倒霉鬼当即被打成重伤丢了出去,而夺神教一声令下所有药铺丹房均不卖任何伤药给他,你求你闹你上吊,人家就是不卖,死缠烂打也不卖,哭爹喊娘也不卖……”
这……沈行风听的满头黑线,这无耻的作风怎么这么像某人及其所属干的事啊!
“所以啊,人在大陆飘,哪能不挨刀,得罪武修高手顶多是你死我活拼杀一顿,可得罪夺神教,那就是窝囊死郁闷死吐血死,死了也不安生,诸位,你们多年飘零大概也听友人或前辈劝告过不要在别人产业下的各种店里生事动粗,要闹就出去喊打喊杀,闹完了再回来吧?”柳八卦洋洋得意地喷着口水,为自己比别人知道的多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这倒也是,在别人店里闹事是我辈中人最不耻的,在下听家父交代过。”
“夺神教真这么牛逼?”
“你还别不信!我告诉你们……”柳八卦又打开了话茬子,口沫横飞地演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