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眼睛,许珊珊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她双手掩面,抹去脸上的水。自马桶站起,脚步不稳地走去关上浴室门,背靠门板,仰头哀叫,“哎哟……”
抽了通疯,她无力的脱鞋……脱衣服……放水洗澡……
怕酒味去不掉,许珊珊打了三遍沐浴乳;刷了三次牙。嗅嗅身子;呵一口气闻闻,确定没有酒味了才穿上浴衣;拿着毛巾走出浴室。
出来的她于第一时间接收到一笑玩虐的目光,头皮一窄,下意识揪紧浴衣领口。“咕咚”吞咽一口唾液,脚步扎根,定在浴室门前不能动弹。
一笑****着上身,许珊珊只瞄一眼就红了双颊。
一笑等她半天了,见她盯着自己面红耳赤,唇瓣一弯轻哑低唤,“过来。”
脑袋摇成拨浪鼓,许珊珊后退一步,拒绝,“我身子不舒服。”昨天被他折腾的死去又活来,她不想再受一次罪。
闻言,一笑弯唇即垂。霍地坐起,翻身下床。
许珊珊不必想也知道他要用强的!孟琪说过的话在耳畔警钟回响,‘他再逼你,你就以死要挟,我就不信他能真让你死去!’
对,要挟!想至此,许珊珊踢踏着拖鞋小羊快跑直奔窗户。推开半扇窗,一条白腿迈出去骑/坐在窗台上。“你别过来!你要逼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哼哼,三楼的高度耶,肯定能吓着他!
一笑的确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儿,怔在原地一时间没有采取行动。
许珊珊以为他怕了,微微松口气,靠着窗框擦头发。一面擦,一面以眼角余光警惕地睨着一笑。
本该生气的一笑忽地仰头发笑,“哈哈哈哈。”眉眼间蕴着说不完、道不尽的邪气冷魅,笑声玩味欢趣。
许珊珊咋舌,擦湿发动作一顿,唏嘘地瞅着他。他他他,他该不会被气傻了吧??
“许珊珊,我倒是小看你了。”一笑抬起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拨弄额前浏海,乌黑柔亮的发丝暧昧的擦拂过他的指背,魅惑横生。上扬轻挑的尾音,耐人寻味的妖邪。
许珊珊呆呆地望着满身邪气的他,拿在手里的毛巾向下一滑险些掉地。莫名地,她的脸有些发烫。此时此刻眼前的大男孩不像人,倒像极了一只活动在夜间的精灵,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张扬的夜魅妖气!
“许珊珊,你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有胆量的一个,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呀。”说着,一笑迈开强健的长腿朝许珊珊走去。
许珊珊掉进了他的魔法圈,丝毫没听出他上扬的尾音中已经透出一丝危险戾息。直至一笑走近,驻足窗前她才后知后觉如梦初醒!“扑嗵”心跳漏跳整整一拍,张口欲言。
一笑邪魅的笑脸在她启唇这一刻罡风呼散,煞黑鬼面犹如风云突变诡异骇布!不给她反应之机,他一掌撑在墙上;一掌扣住她的后脑,压着她的头朝窗外力按!
许珊珊做梦也没想过要挟转过头来也可以要自己的命!她吓疯了,失声高叫,“啊--”哨儿一般的尖音回荡房内,继而随着流动的空气窜出半敞之窗,飞向户外。
一嗓子惊得栖息在茂密叶间的鸟儿喳喳乱叫;吓得知了顿停低鸣,顷刻化作哑巴。尖音飘远,在偌大的庄园上空惊心回荡……
“放开我!我不想死!救命啊啊啊--”许珊珊双腿夹/紧窗台;一手紧扒窗框;一臂勒紧一笑精腰,三管齐下死活不撒手。
一笑将她的头按得低垂,狰狞的面容媲美嗜血修罗!粗吼,“你说不死就不死啊,我偏偏要你死!敢用死来要挟我,你真是活腻了!”没人敢要挟他!反抗;臭骂;要挟,结婚才一天而已,这该死的女人全做了!气死他了!
许珊珊的长发在空气中抖来颤去,伴随恐慌尖叫一起瑟瑟惧抖,“我错了!我错了!快别按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没错,你对得很!你艺高人胆大,我来帮你下地狱!”说完,一笑横眉怒目,扣住她的手腕硬是拉开她环在自己腰间的纤臂。
一离开一笑强健的身躯,许珊珊骇然大惊。抛下里子、面子全不要,急中生智冲口呼叫,“老公啊--”
啧啧,一声“老公”比千万句承认错误还管用!只见一笑捉着她的手环回自己腰间;按住她后脑的手掌也随之松开,改撑在玻璃窗上。
一得到解放,许珊珊立马收回迈出去的腿,似只八爪鱼死死抱住一笑。煞白脸孔贴着他的胸膛,双目紧闭,急促惊喘,“呼……呼……呼……”好在“老公”管用了,否则小命休矣!
狰容缓舒,一笑难看的面色一点点回归原状。扬巴掌朝着女人屁股,“啪!啪!”重重两下。
“痛……”许珊珊想揉又不敢松开一笑,反而抱得更紧。
一笑揽着她受惊剧颤的身子走向大床,伸手一推将她推倒在床。
许珊珊哆哆嗦嗦地蜷在床上,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瞅着一笑。之前一鼓作气全没了,现在于心悲嚎,‘琪琪,你的法子不灵呀!我老公比禽兽还禽兽,他不吃这一套啊啊啊--’试过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冷血动物!
治了上窜下跳的小绵羊,一笑总算找回了些里子、面子。他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瞅一眼许珊珊,哼道,“睡觉吧。”
翌日一笑上课走后,女佣轻悄悄地推开房门,将许珊珊的皮包蹑手蹑脚搁去床头柜,轻步阖门退下。
手机铃响,许珊珊没有反应,折腾半宿,她睡得昏天黑地。
不死心无人接听,铃声锲而不舍的一遍一遍唱响。
歌声第八次响起,许珊珊才抖一抖睫毛,疲惫的张开眼睛。
初醒的她眼神呆滞,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原来手机在响。
她无力的探出手去,纤指勾住床头柜上的皮包朝床上一带,从包里翻出手机。软绵绵按下接听键,听筒放在耳上,气若游丝应声:“喂……”
狂打八遍终于接通,孟琪自沙发上一跳而起,焦燥询问:“珊珊,我给你打了这么半天电话,你怎么才接?!”
大嗓门震得许珊珊脑袋发懵,下意识将手机移离耳朵,等那头吼完才移回手机,半死不活回答:“琪琪,我要死了……我老公不是人……”
“死”字令孟琪心一沉,惊得手脚冰凉,急问:“怎么回事?!”难道一笑武力虐待好友了?!
“琪琪……”许珊珊对着手机哀叫,当下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骨脑儿告知,苦不堪言。
听完,孟琪双颊发烫,搞了半天是另一层意思……尴尬了会儿,她怒骂:“你老公简直冷血!残暴!秦始皇!黄世仁!法西斯!希特勒!资本主义!”
孟琪一口气骂一堆,听得许珊珊热血沸腾,呆滞的眼神顿时精光闪闪。她翻身趴在床上,握着手机点头附和:“对对对,你骂得太对了!他就是冷血!残暴!秦始皇!黄世仁!法西斯!希特勒!资本主义!”用这些来形容一笑一点儿也不过分,太精确形象了!哈哈哈哈。
“你老公上辈子肯定是太监!所以这辈子才欲求不满,没人性!”
“对对对!就是!就是!”许珊珊手拍枕头,咯咯叫好。“琪琪,你真是天才!骂得痛快,过瘾呀。”来精神了,困意跑得无影无踪。
“琪琪,你还有什么好法子能让我继续跟他对着干?他太欺负人了!”许珊珊问。
“……”手机那头的孟琪不吭声了,头疼地按压太阳穴。骂一笑的劲头淡下,一声长叹:“唉!你老公软硬不吃,我没辙了。居然连死都不能要挟到他,我真是无语……”敢问这世上还有比一笑更冷酷无情的人吗?
“……”许珊珊上来的劲头蔫回去,身子一软倒在床上。嘟高唇瓣,难道她就只能被一笑打压着不能翻身了?
双方沉默,一时间谁也无法开口。
半晌,孟琪岔开话题另问道:“珊珊,等结婚以后你是在庄园里做少夫人?还是出去工作?”
许珊珊不必想,直答:“当然是出去工作了。要我呆在庄园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可做不到。工作是锻炼,我想我公公、婆婆不会反对的。”
“公婆不反对是公婆的事,关键是你那个霸道的老公准不准!”孟琪提醒。
“呃……”一句话噎着许珊珊。“他……应该会同意吧?”疑问口气。
“你问谁呢?”孟琪翻一翻白眼。
“……”许珊珊唇嘟高,不高兴。默了默,反问:“琪琪,你呢?想找什么样儿的工作?”
孟琪靠着沙发,脱掉拖鞋盘膝而坐。指尖在膝盖上画圈圈,道:“我爸想让我在武馆里帮忙,我没干。武馆里有我哥和我嫂子,我不想搀和。我现在还没有明确目标,拿不定主意要做什么。我现在才发现护校白念了,我对护士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不知道当初着了什么魔,鬼使神差报考护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