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天玄唇角勾起,彷佛方才冷厉果决的那个他不过是错觉,面对白桃,他从不吝啬于自己的笑容。
秋鸿端着托盘走到白桃面前,示意她将上面的银票拿走。
“这……”白桃却很犹豫,“这不好,毕竟如今万京城还需要开渠引流,工程浩大,需要的银钱可不少,好不容易收缴了这么多,可不能让我浪费了。”
容天玄从龙座上站起来,展开结实的手臂,将白桃圈禁在自己的怀抱之中,语笑晏晏,“十两尽管拿去花吧,一个月之后,国库必定是前所未有的充盈,到时候,少不得你的好吃的,好穿的,你想要什么,就尽管跟朕提。就算朕现在是个穷光蛋皇帝,也不会委屈了你。”
白桃胸口转热,将温香的小脸,贴在容天玄结实的胸膛上。
……
从御书房出来之后,白闻胸口里边憋着一口气。
走出去很远之后,他蓦地回头,眼中含恨,眺望着御书房的方向。
只见那里灯火依依,守卫甚多。
“死皇弟,早晚要让你死的好看!
白闻低声咒骂了一句,死死地掐了一下拳心。
快步出了皇宫,安邦侯府的马车正在外面等候,上了马车之后,白闻对属下命令道:“去通知鱼月灵,让她今晚来找我。”
“是。”
属下在夜色之中疾纵而去,不多时,便有一只浑身青黑的鸾鸟,寂静无声地飞入了宫闱。
夜深,鱼月灵穿着翠色的长裙,外罩一件水貂大氅,出现在安邦侯府,白闻的书房之中。
她一脚刚踏入书房之中,一只手凶猛地伸过来。
若有所思的鱼月灵被惊得马上就要叫出声音来,这时候,另一只手伸过来,堵住了她的嘴巴。
“安静点,父亲已经睡下了,我可不想惊扰了他老人家。”
鱼月灵向后转着眸子,看到一张阴狠的侧脸,正是白闻。
“求你,放了我。”
白闻神情疯狂,欣赏着美娇娥绝望又欢愉的表情。
“杀了容天玄……”
她就犹如风中残叶,随时都会零落成泥。
“杀了他!”
书房外面,一人伏在屋梁上,神色莫测。
月光从乌云后面探出头来,才依稀看清,躲藏在屋梁上偷听的人是侯府第九子,斗九。
白闻找来长巾,粗粗地擦拭了一下身子,随后,将躺在桌子上不动的鱼月灵提了起来,“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鱼月灵涣散的眼神得以聚焦,她看向白闻,震惊地问道:“你让我杀了容天玄。”
白闻弯起一边唇角,笑容邪肆,“对,这是我的命令!若是你不从的话,你的父母兄弟可要小心了。”
鱼月灵心内狠狠一痛,眼前不由浮现出家人的面容来。
她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他们了,然而,那些人毕竟是他的家人,是血脉至亲,她此生都要竭尽所能去护他们周全。
然而,若是真的要杀死那个人的话……
“你要我怎么杀死他?”
“下毒也好,刺死也好,随你,只要他死了,我的日子也就太平了。”
“你的决定是否太莽撞了。”
鱼月灵不由冷笑一声。
白闻不同于他老子,历练的机会必定还少,再加上如今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做事鲁莽,很多时候都会欠缺了考虑。
怒容浮现出来,白闻再次逼近了鱼月灵。
他长裤还未穿上,鱼月灵觉得非常的厌恶,“若是你不从的话,下场可是会很惨的。”
鱼月灵垂眸,没有说话。
嘭地一声。
白闻动了真怒,将鱼月灵抵在墙壁上面,房梁上,斗九眸光阴暗,阴冷一笑,心道,我的好大哥,你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随后,他轻盈掠走,激得落了一两片的树叶下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白闻院内,书房的门边被一只脚狠狠地踹开来。
安邦侯气得面色青白,眉梢一下下地抖着。
“父亲,你怎么来了?”
白闻尽量镇定下来,匆匆将衣服穿在身上。
“你这个逆子!”
安邦侯虎步向前,重重地甩了白闻一个耳光。
白闻的左脸当即就肿起来老高。
安邦侯随后又恨瞪向鱼月灵,“狐狸精,你如今是皇上的贵妃,竟然还胆敢勾引我的儿子,若是被人知道的话,我们安邦侯一府都要跟着遭殃!”
安邦侯浑身内力攒动,准备要惩戒一下鱼月灵。
白闻却拦在她前面,“父亲,是儿子色胆迷心,才会做了不道之举。”
安邦侯再次举起手掌来,将白闻的右脸也打肿了。
“你个不孝子,竟然还要暗害皇上!”他明显放低了声音,不想被任何人听到,“若是在这个当口上,皇弟出现了任何问题的话,那举国上下,都会将怀疑的矛头指向我们安邦侯府!”
“那又如何,到时候父亲坐上了龙椅的话,有的是办法堵住悠悠众口!”
“少废话,你们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私下见面!”
安邦侯声音凌厉,刺得鱼月灵耳朵生疼,她穿戴整齐之后,便被赶出了安邦侯。
出来的那一刻,她捂着胸口的位置,长长出了一口气。
“回宫……”
……
此时已经是深夜,然而,御书房内的灯还亮着。
鱼月灵思虑再三,还是向御书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进来吧。”
得到禀报之后,容天玄便懒懒地说了一声。
他声音干哑,似乎是有些疲惫。
鱼月灵心底一疼,说不出的感觉,可一想起方才经历的一幕,她被白闻压在身下狠狠蹂躏,她就觉得自己身上很脏,甚至连想起容天玄都是亵渎,可别提会为他心疼。
缓缓走近门内,容天玄明明听到了声音,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依旧埋首在成堆的奏折之中。
他想要尽快处理好公务,而后去映画宫,美美地陪白桃睡上一觉。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鱼月灵打量一眼周围,书房内留下来伺候的只有寅天卫卫长秋鸿。
于是,她很不客气地自己找了座位坐下去。
秋鸿看在眼里,微微地皱了下眉,鱼月灵却不以为意。
“刚才白闻找我去。”
“找你去做什么?”
“他要我杀了你。”
容天玄依旧保持着一个动作没动,似乎他听到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答应了。”
“没等我答应,安邦侯便赶到了。”
剩下的,就算容天玄不问也能够猜到最终的结果。
比起初出茅庐的白闻来说,他的爹安邦侯可是精明多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这次做得很好,下去吧。”
鱼月灵远远望着灯光之中的身影,心口涩涩的难受,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
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安邦侯党羽贪赃的行为便被调查的清清楚楚。
朝野之中一时充满了对安邦侯的怨愤之声。
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安邦侯都不曾上早朝了。
他这样做,也是无奈自保。
不过,也就意味着反扑的时间要到了。
容天玄看了眼白闻呈上的奏折,冷冷一笑,“反扑,朕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剩下的,只会让他们应接不暇。”
白桃听了,立时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奇地凑上前去,看到奏折上的数额,禁不住“哇”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