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天玄在白桃的檀口之中长驱直入。
他气息急促,浑身的冷意,将白桃从上至下的包裹住。
她推他,甚至是打他,他都不动如山,反而更加的野蛮。
在这个疯狂的吻中,白桃冷却的身子,渐渐有了温度,甚至是升腾起一股足以将她焚毁的大火!
“唔……不要!”
她眼角溢出了眼泪,顺着脸颊一侧跌落。
她感受着他的霸道疯狂,感受着他浑身隆起的力量,感受着属于他的清凛气息。
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欲罢不能,会不忍心放手。
“嘶……”
容天玄退开来,唇角挂着明晃晃的一遛儿血线!
她竟然咬了他!
他不敢相信。
“容天玄,你够了,从此我们相忘于江湖,忘了我,我也会很快就忘了你的。”
白桃一步步退开来,黑眸之中写满了绝情跟冷酷。
她既然已经做好了远离伤害的打算,便在这份感情变得跟折磨人之前,尽快的抽身离开好了。
随即,容天玄双眸黯淡下去,他唇角裂开,露出一个让人心慌又心碎的笑容来。
“那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决!”
他决绝转身,离开!
每行一步,他都在心底热切的盼望。
十两,快来追上我。
只要你来追我,我就原谅你。
原谅你的顽皮,原谅你的谎话。
可,他走出去数步之远,即便脚步渐渐迟疑,身后,都没有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回头,那颗崖松下面,早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容天玄愤懑握拳,飞身掠走。
而树后,白桃探出眼睛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滂沱,冲刷着她狼藉的内心。
……
“主子,青衣卫离开了!”
秋鸿看到容天玄,赶忙迎上来,走到近处才发现,他双目血红,浑身都缭绕着一股凛冽的杀意。
秋鸿浑身震住,跟随他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容天玄这样的状态。
眸光向他身后一睇,疑惑地问道:“胧月公主呢?”
噗!
一股灼热的气浪潦原浸天。
秋鸿衣袍翻飞,若不是双脚依靠内力扎在地面,此时说不定早已经被容天玄忽然爆出的内力吹飞了。
“主子……”
“不要再跟朕提她!”
秋鸿心下狐疑,难道是因为容天玄跟白桃发生了争执?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之前。
因中毒之后,容天玄的身子还恨虚弱,可他总是放心不下白桃,便不顾安茗的阻拦,来到公主府。
白桃并不在府内,询问值守的寅天卫,也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好在,巫湘刚好回府。
容天玄便命寅天卫在城中搜寻白桃的身影。
秋鸿忽然来报,说是在城中发现了青衣卫的身影。
容天玄当即便产生不好的预感。
他一路焦灼地寻去,终于发现了被付卿鸿缠住的白桃,将她救下。
付卿鸿此行带的青衣卫并不多,而为了搜寻白桃,寅天卫出动了近半数,在秋鸿的带领之下,才成功将青衣卫击退。
……
容天玄气怒添胸,回到五里别院,可一只脚尚未踏进去,便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一头撞在了秋鸿身上。
“哎呦,撞死小爷了。”
花思揉着被撞的不轻的额头,心道秋鸿的身子莫不是石头做的,差点将他撞碎了。
“急急忙忙的,发生什么事了?”
花思眼神一亮,这才恍然回想气自己出府的目的,“主子,您回来了奴才正要去找你。”
容天玄浑身冰寒,径直往里走,并未回话。
花思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秋鸿,秋鸿用下颌一指,示意他赶忙跟上。
花思便蹈着小碎步,跟在容天玄身后,“主子,安茗安公子在浮上。刚刚皇后娘娘不舒服,吩咐奴才去请安公子。安公子诊治过了,说有话要亲口对您说。”
秋鸿眸光跳了跳,五指握紧腰间佩剑。
难道,皇后娘娘他……
恐怕,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容天玄脚步顿住,身影一飘,便向庄汝蔓的院落走去。
秋鸿紧跟在他身后,一路上,胸口始终如擂鼓一般,喧响不断。
“皇上!”
方一看到容天玄,原本还斜倚在罗汉床上的庄汝蔓眼眶一热,便要从床上下来行礼。
安茗将她扶住,轻声嘱托:“皇后娘娘如今身子虚弱,还需要进补,千万不能大动。”
庄汝蔓缓缓点头,用热切的眼神看了一眼容天玄。
“怎么了?”容天玄冷冷开口,身子好像浸过风雪,透出丝丝缕缕的寒意。
安茗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陛下,还请借一步说话。”
安茗收好药箱,走到外间去。
容天玄扫了一眼床上的庄汝蔓,跟着安茗走了出去。
秋鸿眸光黯沉,在屋内环伺一圈,最后落在华音身上。
华音猛地缩了脖子,将头垂得更低。
外间,容天玄坐定,安茗眸光犀锐,似暗藏着什么讯息。
容天玄有所察觉,放下了手上的茶盏,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皇后娘娘身子虚弱,不过,能够成功怀上龙嗣还未可知,近端时间,要注意调养身体,不宜操劳,等过段时间,我再来给皇后娘娘把把脉,兴许就能知道……”
容天玄霍地站起身,他行动之大,甚至连身旁的桌子都被带倒了。
茶壶茶盏等物碎了一地。
秋鸿容色黯沉,对花思喝道:“快来将东西收拾干净。”
“陛下,怎么了?”安茗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突然站起身,眸光可怕的足以杀人的容天玄。
“你说什么?”
容天玄一个个咬字非常清晰,每个字都裹挟着一股摄人的力量。
安茗心底疑惑,还是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原来,庄汝蔓情绪上受了刺激,导致身子虚弱,深夜的时候,忽然感到小腹刺疼,便以为自己是有了怀孕的征兆,便让花思去将安茗请来了。
安茗在诊治的过程中,询问了一些事情,庄汝蔓便如实相告,甚至连两人同房的时间,都羞涩的告诉了他。
安茗当时还觉得奇怪,因为他明明记得容天玄说过,“既然不爱的话,就尽早让她断了念想。”
怎么不过两天的时间,庄汝蔓便说出与之完全相悖的事实来?
容天玄缓缓坐下,眼眸浓黑,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秋鸿,那晚,你可是派人守着了?”
秋鸿颔首,神情凝重。“主子,是卑职的过错,才让皇后娘娘……”
“是万鹤吗?“
“是!现在奴婢已经将他关在了水牢之中,等候发落!”
容天玄一寸寸地收紧掌心的力量,凤眸迸出骇人的冷芒。
安茗低头细细思索,将容天玄跟秋鸿的话仔细回味了一遍,这才恍然所觉,不禁踉跄了一步,险些向后跌倒。
“那孽畜,朕要扒了他的皮!”
烛影剧烈晃动,与容天玄凤眸底部烁闪的幽芒碰撞在一处。
……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白桃浑身无力,耷拉着脑袋,眼下的乌青,被暗红所取代。
她留在原地哭了很久,哭得毫无形象,哭得几近崩溃。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再挽回了。
她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发生肌肤之亲。
容天玄身为一国之君,这样的机会一定数不胜数,即便这一次原谅,将苦往肚里吞,也保不准下一次,容天玄面对诱惑会再次沦陷。
白桃不敢想象,这样的背叛在他们之间会接连发生,与其这样,倒不如尽早放弃,离开。
反正,她也并非是他的皇后,甚至,也不是他的妃子。
巫湘看到白桃落魄的样子,便给她斟了杯热茶暖身子。
山风极大,将她身上本就穿不太稳妥的衣裙都吹乱了。
“公主,勋承公府传来消息了。”
白桃将举起的茶盏又重新放回去,“父亲怎么说?”
“公爷说,公主明日便可动身回去,他已经向宫里传了话,说是白夫人染了重疾,公主回到勋承公府,也就顺理成章。”
白桃缓缓颔首,眸光无波无澜,“好。”
索性,便回到白家待几日,待她再回来的时候,容天玄应该已经离开了。
……
五里别院。
容天玄端坐在蟠龙雕花大椅,神情冷峻。
而他面前,跪着失魂落魄的万鹤。
“都是小人的错,不关皇后娘娘的事。”他声音沙哑,猩红的眸子似被酒意熏灼。
“万鹤,朕待你不薄……”
嘭的一声,万鹤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在青玉地砖上,“小的知错了,小的罪该万死,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不该对皇后娘娘动了心思,不该跟她……”
万鹤咬着嘴唇,殷红的血珠儿一点点泛上来。
“事已至此,朕该如何处置了你?”
虽然容天玄神色平静,可近处的秋鸿跟花思,却是觉得空气凝重,压在他们胸口上喘不上气来。
“小的万死不辞,不过,还请皇上饶皇后娘娘不死,娘娘并不知情,还以为小的、小的是皇上。”
一提都庄汝蔓,原本准备赴死的万鹤,眼中透出不舍来。
“万死不辞,好,就让你万死不辞!”
万鹤自嘲一笑,闭了眼眸。
这两日,他一直惶惶不安,担心事情败露。
可还是禁不住为庄汝蔓感到担忧,便多次暗中出入她那里。
庄汝蔓虽则伤心,可仍然充满了期待,不时用手抚摸自己的小腹,“龙嗣”一事始终挂在嘴边,看到这一幕,万鹤心酸不已。
“皇上,临死之前,还请皇上答应小人一件事。”
“说!”容天玄的声音冰冷的近乎绝情。
“还请皇上不要降罪于皇后娘娘。还有,若是、若是她真的怀有身孕……”
“怎么,你还想要皇后生下这个孽种?”
“孽种”两个字,深深地刺激着万鹤,他脸色苍白,嘴唇被他咬得稀烂。
“朕自有计较,至于你……先押回水牢!”
对于容天玄的决定,在场的秋鸿、安茗跟花思都有些吃惊。
没料到,容天玄竟然并不急着要了万鹤的性命。
他忽然抬了凤眸,眺向门外。
秋鸿猛地偏头,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疾步向门外飞掠而去。
剑芒闪烁,挥斩霞光,停在门外某人的面额前。
“庄公爷!”
庄羽墨双眸圆睁,惊诧地呆立在浮动的阴翳之下。
他刚刚回到五里别院。
今天一早,原本在大元帅府的庄羽墨,听到侍卫禀报,说是昨夜看到安茗匆匆向五里别院的方向赶过来。庄羽墨忧心庄汝蔓的身体,便急着赶来了。
可到了花厅,竟然听到容天玄对万鹤的审讯,当即便觉得眼前似有楼阁坍塌,灰尘漫天。
一颗心也是被紧紧揪住,每跳动一下,都是惊心的搐疼。
姐姐竟然被一个下人玷污了身子!?
甚至,她自己却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