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没把你当女的！”
“可我确实是个雌性动物。”
“老子才不管，这屁大的地儿，不当着你的面脱，我跳楼下裸奔呀？告诉你，没让你帮我脱，你就念阿弥陀佛吧！”
蘅舟绝对蛮横不讲理地回一句，便将自个拨个溜干净，再从厨子总翻一条新内裤，就这样对着她边唠叨边换好。看着那小妮子稍微攀红的表情，蘅舟那种蛮横的表情倒淡化几许，想当初她日日替他暖床，早习惯他的裸睡，这会儿开始扭捏起来。哎，果然20岁和28岁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啊！
“你给我提供的住所，就是这个鬼阁楼？”
“没错！”
他回道。“并且是你和我的，别想着独吞，老子就这一个栖身之所，上辈子欠你的，养了7年还得养。”
“我和你孤男寡女睡一张床？”
“怎么？不想睡？想不开和楼下那群兔崽子睡火车站！”他从角落中的小柜子中取一瓶老白干，拎一张椅子摆两个大玻璃杯。
“可我想搂着我儿子睡！”
“我看你除了搂着我睡，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你想回头替那个混小子暖床，我也不阻止，门敞着，你随便开溜。”蘅舟云淡风清倒满两个杯，瞥向孟琴抽抽的脸，心中有一刹那的纠结，心知她这个母亲做的全职，离开儿子的第一天，绝对会有惆怅心理，才斟满两杯酒，粗鲁递给她说：“小妮子，你和师傅我大概有11年没有这样畅快的对酒吹牛喽，趁着今晚儿只有我们俩，再回味下当年那段被我镇压的奴隶日子！”
“就一瓶？”
孟琴反问，这一瓶破酒根本不够塞牙缝，想当初她20岁生日时，某野男人自个灌了11瓶的洋酒，还偏说酒是假冒伪劣没有度数。
“白痴，有十瓶八瓶，够你丫的醉两遍！”话落，蘅舟便粗鲁举杯，“咕咚”将整杯酒灌入喉中，冷峻粗犷的脸上布满畅快的豪迈之笑。随着酒液的流入，喉结开始起伏，胸膛上一滴滴的晶莹令他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愈性感。
那一年，他20岁！
正值青春年少时，同样的粗犷，却没有这样的沉稳和豪迈，同样的野蛮，却没有现在的复杂和心细，同样的神秘，却没有现在眸中的忧虑。
那一年，船遇事，她掉入大海中生死未卜。
正好渔船上的他，将她捞回岸，几拳头便将她砸醒，看着他的野蛮德行，当时的她和他的架日日不断。
终于某一日，她翻然悔悟。
师傅就是师傅，主子就是主子，她根本没有能耐和这个野兽对抗，整整7年的磨难，可他却变相养他7年。
不知道这是福，是祸，是罪，还是缘？
“舟，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当年你为什么救我？”
孟琴边喝酒，边大冽冽问道。
“我需要个奴隶供我捕鱼，还有什么比使唤奴隶，更让我有动力的理由？”
“实话说，当年是不是看我是可塑之材？”
“我呸！”
蘅舟野蛮一唾，一口老白干“噗”全喷到孟琴的脸蛋上，看着她恼怒的神情，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小妮子呀小妮子，你真拿自个当个人物，当年你那副模样，谁看谁想打，谁见谁想踹，整个一个小太妹德行，就上那不悟正业该杀千刀的货色，老子确实没咋看到你的可塑潜力。”
“你嘴咋那么损，能说句好听的不？”
“好听的顶屁，话钱到剧院，让他们尽给你编好听的！”蘅舟用胳膊就那样擦擦她脸上冰凉的酒液接着说：“不过嘛，和你相处久了，发现世上你这样的丫头真好，坦率，真诚，傻气，而且讲义气，虽然很难驯，但一旦驯好，绝对是匹良驹。不错，现在看来，正属于半成品，再假以时日，保不齐你就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舟……”
“恩？”
他两眼迷离，双瞳泛红，酒精穿肠时，麻痹某两根神经，看着她吞吞吐吐的表情，他“啪”赏她一记暴栗，吼道：“说呀，别婆婆妈妈的，那不是你的性格！”
“别把我当真傻瓜，谁是大人物，谁自个知道。”
“屁！”
“屁鬼呀屁，就算我笨，我也猜的到你离开渔村，不纯粹是为我，还有其他的目的，否则你不会一天到晚往外跑，像丢魂似的脚下长了烽火轮。从11年前我就知道，你心中藏着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很不简单，让你委身于渔村一步也不离开，我甚至怀疑你是个杀人犯，强奸犯，可惜看你从没有冒犯我的份子，我打消了这种龌龊的猜疑。但蘅舟，我猜你不叫蘅舟，你也不单纯是个渔夫，你开武馆说义气点一半是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另一半是为你隐藏11年的秘密！不管我讲的对不对，你都不准打我，我徒弟我的脑袋正逐步的进化中，再打脑细胞死光啦！”
“啪”
蘅舟很不给面子又是一拳，打的她的纤肩跟着直发麻，真是野蛮部落的信奉者，什么事拳头解决！孟琴缩缩肩，撇撇嘴，将一杯酒猛灌入嘴中，再凝视着他神色怪异的表情，心中略有知晓。
“靠，老子不打你才有鬼，你那颗脑袋，有精力分析分析那个矬丈夫，别一个劲剖析我的生平。你小心，我一恼羞成怒，把你喀嚓掉。”
“你舍不得。”
孟琴耍赖似一扮鬼脸，她知道，就算平日再野蛮，真正患难时，这个师傅对待她，绝对没有说的，那就是一个字－－好！
“鬼妮子，少贫，想知道我天天到哪儿鬼混？好，明个我带你去，到时别鬼哭狼嚎嚷着回来，我告诉你……”
“OK！”
她捩嘴一笑。
“喝酒，喝酒，别愣着，你喝暖了身子，才有温度给我暖床。”
“啊？”
孟琴一愣，迎面又是一拳，打的她满嘴的酒喷的满堂彩，看着蘅舟和她一样的狼狈，她翻翻白眼“噗嗤”笑开花，即便和他的日子总有数不清的架打，可至少她的心中没有过多的羁绊和牵扯，日子，是小桥流水般的惬意……
“暖床，暖床，像11年前一样好好暖，你师傅我困了。”
“我先申明，暖床，不暖人！”
她双臂交叉，钻进被窝时，谨慎提醒一句，看着她那副防备样，蘅舟猛一钻身扑上床，将她挤向床的里侧，说：“放心，只要你把被窝捅咕暖，我对你这具烂身体，没有半点的兴趣！”
“……”
“睡觉，睡觉，瞪个眼珠子干屁？”
“……”
“靠过来点，那边没枕头，你神经麻痹呀？我胳膊给你枕，枕酸了你再负责给我锤，锤不好我就锤你。”
“……”
“妮子，你再打呼噜，我掐死你！”
“哦！”
她喃喃一句，下意识身体靠近他宽阔的胸膛，这是一具和乔未歌完全不同的身体，带着粗犷的汗味，滚滚的热源在彼此的呼吸中尽散，和天生体寒的乔未歌不同，他不需要她的体温，而是将体温逐渐传给她……
“砰”
阁楼中一声巨响，震荡九宵，狭窄的空间中，唯有令人窒息的空气流窜，淡淡的酒香扑鼻时四逸，残余的痕迹在木椅边赫赫而现。暖暖的春阳晒入，照耀着一张张惊诧的脸，他们的眸色是共同的“绿”。
门被硬性敞开，一群学徒惊的目瞪口呆，看着床上那两具踢掉被子而赤裸裸的身体，一阵阴风拂上面颊，刹那阁楼的温度降掉零度以下。
“妈的！”
蘅舟烦躁地一锤胳膊，从床上跃然而起，闪电似将地上的棉被拉回床铺遮掩住孟琴只穿三点的性感娇躯，横眉，竖目，满脸的阴鸷，像个随时爆发的烈豹子，满满的震撼好比炸平摩天大楼的原子弹。
窗外，楼下，人群淙淙。
车辆的喧闹，一阵翻腾过一阵，扰的孟琴不甘从睡梦中苏醒，睁开眸的刹那，瞥向那帮呆若木鸡的男人，挥挥胳膊，庸懒打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说：“早！”
“啊，早……”
“真的好早，勤劳的小蜜蜂们！”
“早个屁呀，你在走光！”蘅舟愤懑地替她将棉被向上一撩，顺带着衣物一抛，像编麻花劲似糊弄两下，冲着门口大喊一句。“都给老子滚，没有个眉眼高低！”
“啊……”
“滚哪！”
大早晨便暴躁地练嗓子，蘅舟将棉被一推，拎着她的衣领向床下一带，看着那颗系歪的纽扣，眉梢纠结的尤其耐看。“小妮子，你的名节不保啊！”边替她拧好纽扣，边怀疑那群乌鸦嘴一嚷嚷，哪怕是白的，也被扭曲成黑的！
“谢师傅，你徒弟的名节早不保，才不在乎这一回两回的！”
“老子抽你，给我收敛点，别动不动无所谓，你将来要相夫教子，学做个贤妻，哦，呸，贤妻倒免了，做个糗的住家的泼辣妻，我就念阿弥陀佛！”蘅舟嘟嘟囔囔地开始刷牙，再穿好一件米灰色运动服，一双登山鞋脚下一踹，“啪”照她迷糊的脑袋一敲，命令道：“愣什么愣，赶紧给老子收拾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