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顿时一片哗然,昆仑派的弟子纷纷怒喝,抽剑指向杨禾,但因掌门落在对方手里,命悬一线,己方投鼠忌器,谁也不敢过分靠近。靠近昆仑派的是明教余宗的弟子,双方向来嫌隙甚深,是以明教弟子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瞧热闹,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更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何道士的两个同门师兄弟,闻声赶来,为时已晚,何道士早落在杨禾手里,二人看到掌门的性命危殆,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五十来岁的道士脸色铁青,怒道:“放了掌门人,有话好说!。”另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道士疾道:“我们昆仑派与你无冤无仇,你也是中土汉人,何以如此?。”
西域的胡人们都不值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面面相觑,万分意外。但此人方才还是不可一世,害死了自己的同盟,转眼间便已身陷绝境,这对西域人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最好是杨禾手指用力,捏碎了此人的咽喉,好替众人出一口恶气。波斯青年忽然哈哈阴笑道:“好啊,杨禾,你替本教杀掉此人,我们便答允你先前的条件,向教主推举你做宝树王,还有黄金千两,美女无数。”
昆仑七派众人登时大哗,纷纷斥骂道:“原来他是波斯明教的走狗!何掌门落在他手上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放了掌门人,一切都好说,不然你纵然杀了掌门人,你够娘养的也绝对走不出昆仑山!。”
杨禾毫不理会,只冷冷地道:“何掌门,本来我只是向你询问一件事,你答覆我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不识好歹,竟然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说不得只好采取些强硬手段,不然我看你也不打算说实话了,对吧?。”
跟着左手从袖中取出一只琉璃瓷瓶,拔去瓶塞,倒出一枚红色的丹丸,收起瓷瓶,将那丹丸托在掌心中送到何道士眼前冷冷地道:“何掌门你认识这是什么药吗?。”忽见何道士刹那间变得脸色苍白,惊恐地望着那药丸,颤声道:“你怎么会这种药?你究竟是谁?。”
杨禾不答,突然冷冷地道:“:“活判官。”风易书和他的那个徒弟给你抓起来了是不是?。”
何道士大惊道:“你……你怎么知道?你是他什么人?。”
在场的昆仑七派众人有不少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都听说过风易书的大名,但知那人是上一辈武林中纵横天下的邪派妖人,武功倒也罢了,他那手使毒的本事却是无一人不是谈之色变。众人一时间均猜不透此人与风易书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有欧阳雨和杨好问等知道青青姓氏的寥寥数人隐隐猜到了两三分。但没想到的是,这一向俾睨天下的老魔头竟然栽在了昆仑派手里,可谓大快人心,现在听杨禾的口气,似乎与那人渊源甚深,而且大有相救之意,又不由得暗暗担心起来。
杨禾冷冷地道:“把风前辈和他的弟子交出来,我保证不伤你分毫。”见何道士仍是犹豫,怒喝一声,右手捏住他的下颚骨,迫得他张开嘴来,跟着左手一扬,噗地一声,将药丸投进他的喉咙里,左手探指在咽喉上一拂,咕咚一声,何道士便将药丸咽下腹中。昆仑派众人见杨禾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眨眼间已逼迫掌门人服下了一粒不知名的药丸无不大惊,何道士的两个师兄弟再也按耐不住,从旁抢出来,长剑挥出两道银芒,向杨禾后腰疾刺,劲力手法无不妙至巅毫,双剑齐至,自是不可小觑。两人分进合击,取得是杨禾腰间的要害,料想对方不得不闪避自救,如此一来便可一举将掌门人救下,至于他吞服的毒药,日后另行设法驱除便是。
那知杨禾竟对两人的进攻恍若不知,只飞起一脚将一名上前拼命的昆仑弟子踢飞。二道心中大喜,均暗道:“若能一举将此人击毙,不但救下了掌门人,也为本派乃至昆仑七派立下了大功。”念及此处,剑上更增了三分威力,竟然提起了十成的功力,孤注一掷。两道的修为都步入了练气初期,联手之下果然威力大增。眨眼间长剑就刺到了杨禾一尺之内,剑未至,剑气已刺破了对手的衣衫,正自欣喜,蓦地杨禾转过身来,双目射出森寒的杀气,两只手掌各有一团白气萦绕,白气中隐隐露出寸许的利爪,顿时一股彻骨的寒冷,扑面而来,跟着杨禾两手闪电般地向下一抓,正好擒住了两柄刺来的长剑,一声轻喝,叮叮数声,两口长剑寸寸断裂。二道手中只剩下了剑柄连着半尺长的断剑,但是收不住势子,仍是身不由己地往杨禾扑到。
杨禾冷笑一声,双爪齐出,向二道头顶插下。正要将此二人抓死,猛听到杨好问大喝道:“杨兄手下留情!。”杨禾收住势子,两手按在二道的顶门之上,左腿猛地扫出,嘭嘭两声,二道胸口分别中了一脚,登时踢飞五丈,将昆仑派的弟子撞倒了一片。二道中脚处正是要穴所在,顿时全身麻痹,再也动弹不得了,但侥幸逃过一死,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杨禾身形一闪,倒射回来,长袖一拂,将五名杀来的昆仑弟子连人带剑一同扫飞。右手探出,又在何道士背后补上了两指,任他本领通天,再也跑不了了。
波斯明教和血刀门的人见杨禾未下杀手,反而绕过了众道士性命,无不大感失望。波斯青年乱叫道:“好吧,杨禾,你虽然没有杀了这些道士,但看在你跟昆仑派为难,相助我教的份上,待灭掉中土明教之后,我们仍然会请示总教主,让你做中土明教分坛的教主,你把那道士带过来吧!。”
此语一出,明教众人无不色变,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杨禾,充满了深刻的仇恨。
杨好问喝道:“杨禾不是这样的人,大伙儿不要中了波斯人挑拨离间的诡计!。”杨好问声音极大,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其余六派的弟子一听,都明白了一两分,虽然还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方才那么冲动了。卓宗、匡宗和道宗的弟子素知杨好问公正,听他一说也就不再怀疑,但余宗和五行旗的弟子一向支持闵中做教主,暗中将杨好问视为对头,听杨好问这般说,反而更加怀疑,甚至怀疑杨好问勾结外敌,想借波斯人的手铲除异己。
余宗和五行旗的弟子纷纷喝问:“杨左使认识此人?凭什么说这人不是汉奸?。”
:“难不成杨左使和此人是一伙儿的?。”
:“决不能放过波斯人的走狗!格杀勿论!。”
杨禾大怒道:“杨某向来想怎样便怎样,若是那么容易给人杀死,我早死了几百回了。你们想要取我性命,还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余宗和五行旗的弟子闻言大怒,人群中呼地蹿出一个手握短剑的少女,此女面上罩了一层寒霜,厉声叱道:“邪魔妖人,看你有多狂妄!你若能在本姑娘剑下过上十招,我便饶你不死!。”
话音刚落,杨好问已叱道:“贤侄女儿退下!不可对杨你杨伯伯无礼!。”
那少女哪里肯听杨好问的话,当即冷笑道:“什么杨伯伯,我根本不认识他!。”
杨禾微微一怔,只觉得此女声音颇为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见过,略一思索,恍然而悟,此女当日曾在万蛇谷口与杨雄斗口,自己躲在巨石之后,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失笑道:“你姓闵是不是?小丫头你还没有资格跟我相斗,杨某劝你今后要慎重行事,不可如此鲁莽冲动,不然你早晚会吃大亏的!。”
那少女大怒,娇叱一声,挺剑刺来,招数十分巧妙,果有闵中之风,只是火候未至,不足为患。
杨禾冷哼一声,身往右闪,再一晃,已欺到少女的身后,伸指往她背心上点去。不料那少女变招奇快,一觉不妙,立时身躯后拗,刷地一声反刺过来。直取杨禾的小腹。
杨禾咦了一声,往旁一让,正待出手将她擒住,不料那少女身体后拗的情况下,忽然间身躯疾转,短剑半空中搅出一片光影,把杨禾的进击路线全封死了。这还不够,她竟然双足往地上一蹬,突然拔身而起,短剑圈圈点点地向杨禾刺来。
杨禾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颇有些进退不得,若是存心伤她自是轻而易举,但杨禾却不愿对一个后辈下此重手,只得向旁跃开,冷冷地相望。哪知这少女得寸进尺,娇喝一声,足踏奇步,短剑幻出一片光影,再次向杨禾刺到。刹那间在左胸前处露出一个破绽,但是此处颇有些尴尬,杨禾以前辈身份自然不能出手冒犯一个少女的胸前,不然必遭同道耻笑。无奈之下,只得再次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