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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染红的雪

“不要……不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小的身躯在雪中哭泣,“不要!”

——切

“踏啦啦。”一个酒瓶在旋转,一个秃废的身影靠在黑暗的房角哭泣。

独白

龙邪已经走了5年了,5年全无音讯,我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他还是不是人。但是,我在为没有听从他的话而后悔……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没有记住他的话,为什么没有听从他的警告!为什么!

5年前,在医院里,一个新生的生命诞生,但是却让我失去了我生命中的色彩……世界变得一片漆黑……渚走了,她带着微笑离开了。留下了汐,自己却离开了。这让我怎么过?没有你的世界让我怎么活下去!

之后的5年,只是按照习惯而活着,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起床,外出工作,吃饭,睡觉。只是重复着身体所记住的动作而已,过着这样的日子……仿佛要折磨身体一样持续工作,想要忘记一切,不顾一切的工作。工作结束后的休息时间是痛苦的,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把钱花掉。注视现实的话,就感觉一切都会崩溃一样……我讨厌这座小镇……

什么都不愿去想,想把一切都忘记,认为一切都是错误。与她相遇,交往,结婚,以及生子,认为这一切都是错误的……

没有相遇就好了,相互攀登不同的坡道就好了,我不会和渚交往,不会和渚结婚,然后,不会剩下汐。这样的话,就不会发生了这样的悲剧了。没有那次邂逅就好了……渚……

——

“叮铃铃。”

“喂?”冈崎有气无力的接起电话,“哈?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不要。”

冈崎直接挂掉了电话:“去旅行?鬼才去。”

“叮铃铃。”

“喂?”

“我是早苗,考虑好去旅行了吗?”电话另一头传来了早苗的声音。

“没,我没有考虑过……咔嚓。”冈崎直接再次挂掉。

“叮铃铃。”

“考虑好了吗?”

“……早苗,我败给你了。”

“这么说是OK了?”早苗有些开心的语气。

“嗯,下周我会去向公司请假。”

几天后……

古河面包店里,5年只见过几次面的父女相见了……

一整天,早苗和秋生都不在,只留下了2张车票与一份纸条。

“唉。”冈崎叹了口气,浪费了一天时间,他大概也知道早苗与秋生打着什么算盘了,摸出了那张纸条:“想去旅行吗?”

“想去!”小小的汐立刻回答。

“那我们两人去吧。”

“嗯。”

“愿意吗?和我一起去?”冈崎看着自己的女儿毫不犹豫的回答,在询问了一遍,“早苗和大叔都不在哦。”

“但是他们不回来啊。”

“是吗,他们不回来……那我们两人去吧。”

“嗯!”汐有些开心的点点头。

……

“没有忘带的东西吧?”

“嗯。”

“门窗锁好了吧?”

“嗯。”

“那,出发!”

“哦!”汐高举起手

5年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说都没说过几句的父女,在今儿出发去旅游,这在渚去世5年后,汐出生的5年里还是第一次……

阳光下,一个大大的影子旁边印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哇!”看着望过去一片绿金黄的花海,冈崎与汐都忍不住惊叹。

看着在花海里奔跑开心玩耍的汐,冈崎微微一笑,叮嘱一句:“别跑得太远哦。”然后靠在了树上小睡起来……

突然汐带着悲伤走到了冈崎面前。

“怎么了?”

“弄丢了。”

“什么?”

“机器人。”……

“找不到啊。”冈崎看着这一大片的花海,想要找个小小的玩具,就如大海捞针一样。

看着还在到处寻找的汐:“汐,算了吧。回去的时候再给你买个吧,好吧。”

“我想要这个。”汐低下头继续寻找。

“找不到没办法的啊。”不过看着汐不听,冈崎也不太愿意管,转身离开,“你真固执。”

在树下看着花海里的小身影,突然一个同样的身影涌入冈崎的脑海,一切一切熟悉的一幕开始缓缓的被唤醒……“怎么回事?我记得这里。”

一个老妇看着冈崎走向了他:“你是冈崎朋也先生吧。”

“是!”冈崎感觉到眼前老妇身上那种亲切感,“那个……认识我吗?”

“嗯,当然知道。我叫冈崎史乃。”

“冈崎。”

“是你父亲,冈崎直幸的母亲。”

“!”冈崎一惊,奶奶!

“已经很大了呢。”史乃有些开心的看着冈崎。

“见过面吗?”冈崎却对眼前的奶奶毫无记忆。

“当你还小的时候,在这里见过。那是在你母亲过世之后的事情。”史乃沉默了一会儿,“直幸还在赎罪吗?”

“不,应该已经出狱回家了。”冈崎不太想提到这件事。

“是很痛苦的回忆吧。”

“不。”冈崎逞强的否认。

史乃有些叹息:“那孩子以前不是那么笨的……母亲还在高中的时候,虽然周围的人都反对结婚,不过直幸依然高中就退学了。但是,真的很幸福……守护自己最相爱的人而活着,仅此而已,那孩子就很幸福了吧。不久之后,你母亲的肚子里怀了你。在小小的祝福中,你诞生了。”

冈崎一幕一幕的感觉父亲与自己的经历是多么的相似……

“但是,那幸福没有持续多久,你母亲因车祸而去世。对那孩子来说,那是无法再振作起来的事故……但是,还不能就此绝望。”

“嗯?”冈崎有些愣住的回过头,父亲与自己那么的相似,为什么却没有绝望?

“朋也,因为当时还有年幼的你。”

“呃!”冈崎惊住了。

“一定要亲手把这孩子抚养成人……从那一天,这个地方开始,直幸就紧牵着你的手,一起开始旅途……还记得吗?那以后的日子是那孩子一生中最努力的时期。无数次被辞退,到处奔波,即使如此,也没有放松过紧牵着你的手……为你牺牲自己一切的运气和成功机会。尽管有时候对你很严格,很粗暴。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把你顺利抚养成人。”

“当你到了自己决定自己人生的时候,直幸已经失去了一切。工作‘信赖’运气‘朋友,失去了一切……听说你现在的情况和直幸和像,这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想把这些话告诉你,希望你能知道直幸是一个怎么样的父亲。”

“经常给我买零食,手牵手散步……我为什么会忘记。”

“朋也,你认为直幸是个没用的父亲吗?”

“不。我比他更加没用,我和那一天的老爸相处在同一情况下。但是我却如此软弱,那么没用。”

“那孩子也是这样,软弱又没用,没出息。即使如此,毅然为了自己的孩子力所能及……我为那孩子感到自豪……作为一个人,也许有许多不行的地方,但座位父亲,却很了不起。”

“我也……我也这么认为。”

“太感谢你了。”史乃有些哭腔,“真是,放下心了。”夕阳染红的花海,汐那小小的身影却还在努力的寻找着。

“汐!找到了吗?”

汐摇摇头。

“一直在找吗?”冈崎走到了汐的面前,蹲了下来。

“嗯。”

冈崎看着汐,想起了父亲的身影:“汐,那个机器人,可能已经找不到了,没办法了。所以,我再买个心得给你,好吗?”

“!”汐握紧了自己小小的拳头,带着哭腔:“那是独一无二的。”

“商店里不是有很多吗?”

“是为我选得,为我买的。是第一次,爸爸给我买的。”

“!”冈崎一惊,才看着汐的脸,有些痛苦的意识到自己这5年到低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汐,一直很寂寞吧。”

“嗯。”

“和我一切来旅行,开心吗?”

“嗯!”

“是吗……汐,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吗?虽然以前一直是个很没用的爸爸,但今后会为了汐而努力的!所以,可以陪在你身边吗!”

“嗯。希望你在我身边。但是今天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很伤心……爸爸,那个……已经……可以不用忍耐了吗?。”汐强忍的哭泣坚强的问道,“早苗说过。能哭的地方只有是厕所,还有爸爸的怀里。”

“嗯!”冈崎忍不住身子的颤抖,“嗯!”

夕阳下,一大一小5年相隔的父女相拥在一起,哭泣,哭泣……

但是,好景不长……

汐和渚一样,开始发起高烧,当冈崎想为汐做一个好爸爸的时候,却又……

冈崎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的女儿,连工作也辞掉了,只为能一直陪在女儿的身边,照顾她,陪伴她,拟补那5年时间的亏欠……

1大一小的身影走在无人的街道,天空开始飘落着小雪……

冈崎紧握着汐的小手,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

汐突然软倒,但是还是想坚强的站起来,握着父亲的手把这条街道走完……

“汐喜欢雪吗?”

“嗯,爸爸也喜欢吗?”

“爸爸……嗯,爸爸也喜欢。能走吗?汐?”

“嗯。”

“我背你吧。”

汐摇摇头,用小小的力气拉着冈崎走……不过,脚步很慢,很慢……在雪地上印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冈崎一惊,立刻抱住了跌倒的汐

“爸爸。”

“怎么了汐!”

“……在哪里?在电车里吗?”

冈崎一惊,搂紧了汐:“嗯,已经在电车里了。”他不敢说,也不敢去想,从刚才到现在只走了几步……

“好黑,已经晚上了吗?”

“对,是深夜了。”

“是吗……爸爸……最喜欢了。”

“嗯……爸爸也最喜欢汐了!”

汐开心的一笑,满足的缓缓闭上了眼睛,小小的身体渐渐的失去了力量……

“汐?汐!汐。”雪地里,冈崎抱着汐小小的身躯在用力的哭泣……

“嗒嗒嗒。”雪地里传来了脚步声,停在了冈崎的身前。

“已经可以了吗?”

“嗯?”冈崎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一愣,“龙邪!”

“好久不见,冈崎。”黑发黑眸的龙邪轻轻一笑,他的诡异发色已经变成了正常的颜色……

“这是你女儿吗?”龙邪蹲到了冈崎身边,摸了摸汐的脑袋,“真是可爱的小家伙呢。”

“龙邪!求求你救救汐!我已经没有了渚,不能在失去汐!求求你救救她!”冈崎像是发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恳求着龙邪。

“冈崎汐吗……很美的名字呢。”

“龙邪。”冈崎不敢相信的看着龙邪。

“抱歉。”龙邪轻声的道歉,“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任何人……我只会带来死亡。”

“是吗……我明白了。”冈崎没有责怪龙邪,突然轻轻一笑,“你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了吧。”

龙邪没有否认,点点头:“嗯……抱歉。”

“不,都怪我没有听从你的警告,这一切都是我自做自受。”冈崎突然看着龙邪,“呐,龙邪,看在我们那么多年兄弟的份上,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龙邪看着冈崎沉默了许久,点点头。

“谢谢。”

“噗。”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再见了,我的兄弟。”龙邪附在冈崎的耳边低语。

“啊,谢谢你,能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冈崎摸着自己怀里汐的脸庞,“汐,我们去见妈妈。”带着微笑与满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叮呤!”刺穿了冈崎与汐的鲜红血剑突然把汐与冈崎化成了漫天的星辰,一点点的飘向了天空……

“那么……该是时候解决一下我们的问题了。”长长的红发舞动,黑色的眼睛红色的双眸缓缓凝视着天空……狞笑……“My-name-is-……原罪邪龙……是时候来玩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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