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利院最困难的时期，缺衣短食的同时，连员工的工资都很难保障，虽然大多人在老院长的号召下，咬牙撑了下去，但这总是杯水车薪，很难弥补福利院运营方面越来越大的漏洞。
原本被送到福利院的孩子，原本生活方面就得不到保障，这时候也比较缺营养，但福利院始终无能为力，很快……一些孩子在营养不足，又缺乏医疗保障的情况下，开始出现了死亡，这种事情原本就可以预测到，慢慢的就有人开始对老院长的决策产生了质疑，原本就不满者，心里的怨气无疑就变得更大了。
徐菲犹豫着说，我是听说刚开始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虽然缺少医疗和食物、衣物的时候，一些孩子因此而死，员工生活也很艰难，但的确是什么事情都没出现，出事还是在之后莫名其妙的出事的。
从第一个孩子死亡之前，老院长其实早就开始急着四处募捐，想筹集资金维持福利院的运营。
虽然有所收获，但这部分钱远远不足，眼见儿童死亡开始频发，其他员工都坐不住了，生活如此艰难，工资迟迟无法发放也就算了，见到有人死去，不少人也开始担心，自己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会不会波及到自己。
而老天总是公平的，就在福利院眼见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老院长终于募集到一大笔善款，可以保障福利院很长时间无忧，然而这喜讯还没传开，福利院却接连出现了怪事。
每到半夜的时候，有人总听到走廊里有哭泣声，开门去找，却找不到外面有人，但每天晚上这种事情都从不间断。
那哭声很古怪，声音非常低，低的让人感觉不仔细听，可能根本就听不到，哭着还会低声哽咽着说‘我好疼，不要打我’之类的话，这种话持续了很久，起初是个男孩的声音，但日子久了，除了男孩的声音外，还有人听到了女孩的声音，一边哭一边在说‘我不要玩了，一点也不好玩’之类的话……
无一例外的，这些声音很飘忽，声线飘飘荡荡，让人产生不留神就听不到的错觉，但很多事情却恰恰相反，很多人不想去听，那声音却依旧如跗骨之蛆，莫名其妙就钻进耳朵里。
随后每天晚上，不断出现福利院儿童夜啼现象，工作人员赶去看，询问哭闹的儿童怎么了，得到的结果也都是莫名其妙。
比方说有的孩子说半夜睡的更迷糊，忽然有人在他耳边说冷，之后没经过同意，就悄悄钻进被子里，挨着他咯咯笑着说‘挤一挤真暖和’之类的话。
在这个过程中，遇到这种事情的孩子，总是迷迷糊糊，总是醒不过来，却能感觉到贴在身上那具冰冷的身体，没法说话又阻止不了，害怕了只能大声哭闹，直到工作人员过来，才会醒转。
这类事情越来越频繁，弄的人心惶惶，起先就已经心生怨气的福利院工作人员，在得知这些怪事后，很多人再也受不了了，纷纷要求辞职离开。
福利院建立在九零年代，那个年头‘下岗’一词，对不少人来说，几乎跟死亡通知书无异，一旦下岗后那种彷徨无助的众多负面情绪，以及亲朋好友的指点，绝非现在换工作比换个饭馆吃饭的年轻人能够理解的，很多人主动引咎辞职，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福利院当时的工作人员被吓成什么样了。
在之前最困难的阶段，本身福利院员工就已经对老院长的决策产生了质疑，个个都无心工作，这么一被吓，更没精神去思考这些怪事发生的源头，也不可能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所有人只是被吓得不敢留在这里，就别提去弄清福利院怪状是否真的属实了。
当老院长拿着大笔善款回到福利院，得知大量工作人员竟然不干了，心里有多吃惊就不消多说了。
匆忙找人了解了情况，得知事情的经过，老院长很生气，不允许任何人辞职，作为老革命人，自然不可能相信鬼神之说，于是老院长发动了动员大会，给全员开了次会，一起做思想工作。
老院长告诉其他人，福利院的难题已经缓解，很长一段时间内，已经可以顺利运营很久，之前的难题已经不是难题，以后福利院一定会越来越好，老院长诚恳的请求大家不要走，闹鬼之说完全是无稽之谈，一定是有小人故意捣乱，想要弄的福利院人心涣散，无以支撑下去。
话虽然是这么说，福利院也有很多不信鬼神的人，但不信归不信，人可是被真吓到了，三言两语根本别想留住人。
坚持离开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部分人在犹豫，心底还是尊重着老院长，可老院长的劝阻显然效果不大，虽然暂时没人离开，但只要有一个人辞职离开，事情绝对会像决堤的大坝，其他人立马纷纷效仿，短时间内就会离开很多人，就连向着老院长的人，说不定也会留不住。
刚解决了最大的资金问题，眼见人却留不住了，这无疑是个天大的问题，就算想重新找人，也不是一个短时间能解决的，何况现在的员工，都是已经熟练了福利院运作的人，他们走了，让老院长如何去快速再找一批？
事情再度陷入死胡同，老院长极力压住一份份辞职报告，不断的给人做思想工作，但收效见微，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一些决意要走的人，还跟老院长急眼了。
显而易见的是，如果走的人太多，就算有少数人留下，面对福利院的众多儿童，福利院也是无法经营的。
几乎将全部心血倾注在福利院的老院长，见无力回天，心生绝望情绪。
一天夜里，福利院的广播忽然响起，老院长疲惫的声音，通过广播传达向整个福利院，老院长很疲惫的告诉大家，请不要动摇，闹鬼一定是有人在搞破坏，想辞职的同志，不妨留在福利院再等几天，我会用行动向大家证明……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很莫名其妙的宣言，而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就找不到老院长了，之后副院长找遍整个福利院，最终，竟在院长室发现，老院长居然上吊自杀了，发现的时候，老院长早已气绝身亡多时。
离谱的是，从老院长自杀过后，福利院内再也没了闹鬼的事情，仿佛之前闹鬼，真的是有人故意破坏，想要把人都吓跑。
副院长随后接任了院长职务，没有了闹鬼的迹象，福利院资金方面也没了问题，生活方面有了保障，很多人看到希望，抱着观望几天的态度，继续留了下来，随着日子久了，始终再也没有发生怪事，似乎之前的事情的确是幻觉，因此福利院也上了正轨，慢慢正常运营了下去，不再出现大量请辞离岗现象。
人员方面的调动与更新，也就没了压力，福利院平静的久了，曾经发生的事情，也渐渐被人们淡忘，至多一些人时而会为了老院长的事情感到惋惜而已，毕竟人总是善忘的生物。
“我听说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徐菲说完看着我，问我还有没有别的疑问，有问题的话问她就可以了，她知道的都会告诉我，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听完眨眨眼，心说我能没问题吗？这故事我听的脑子里都出来十万个为什么了，为什么福利院刚开始出现死亡，没出现怪事，之后出现的又那么突兀，而且听徐菲讲述的细节，闹鬼的时间段，出来作祟的鬼魂……似乎死亡的方式都不怎么正常。
最奇怪的是，老院长发表了一段奇怪的声明后，就自杀了，关于这一点最让我不理解……为毛老院长死了就不闹鬼了？
不过徐菲她也是听说的，我问她的话，她肯定也不会知道太多，倒不如问问其他的事情，这方面只需要知道个大概就好。
想了一阵，我有点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开口，收集到的信息，每一个都只能指向一点……这福利院很邪门，或者说是这地方待久了就会倒霉，其次要我说出里面的细节，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忽然间，我心中一动，很突兀的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于是我抬头问徐菲，有个很关键的问题……
“哦？什么问题，你说吧。”徐菲好奇的问，我组织了一下措辞，含糊问，就是……在这次集体性员工出现精神异常之前，你一直在福利院工作吧？
“是的，我之前在怀孕，除了要定期去医院检查外，只有周末会回家，其他时间基本都在福利院给孩子上课，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徐菲显得有些不解。
“那么……在福利院员工出现集体性精神异常前，福利院内是否有什么死亡事件？”
“这个当然有啊，我之前不是也说了吗，我们福利院现在发展的好了，也会思量扩大收容人员，包括一些无法独立生活的孤寡老人，福利院还专门为老人盖了栋楼，有老人年纪大了过世也是正常的啊。”徐菲理所当然的说。
“不，我指的是非正常死亡的事件。”我这么一说，忽然发现徐菲脸色微变，眼神闪烁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