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服侍这欧阳明玉上了床,又给她盖好被子, 把刚才端进来的茶水给带了出去,吹掉了蜡烛,关上房门就离开了。
欧阳明玉躺在床上,没有睡意,黑暗中眼睛睁着,思绪飘得很远。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快一个月了,真的有些思念自己亲人朋友们,也很怀念自己过去的生活,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要是她永远都回不去了该怎么办?
在这个扭曲的时空里,老天到底给她安排了什么样的命运?突然又想起那一袭红衣的靖墨尘,他笑得那么美,说话那么温柔,手心里的温度那么暖,那种安心的感觉,真的很久没有感受过了,好怀念,好想他。
不知不觉间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得极好,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用过早膳以后,欧阳明玉带着吉祥,如意和初夏去跟大夫人请安,自从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欧阳明玉也是天天去漪澜苑请安的,虽然她也不想去的,可她知道,要是被有心人传扬出去,她就是不孝了,这个罪名她了担待不起。
穿过花园的时候遇见了迎面而来的欧阳娇娇和欧阳长歌两人。
“见过二姐姐!二姐姐今日可真漂亮啊!”欧阳长歌行了个礼,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拉着欧阳明玉的衣袖,语气甜美,就跟她的人一样,眸子里的光芒明朗而清澈,身上散发出的香味不同于平常女子用的脂粉的香味,是淡淡的檀香的味道,很淳朴,很好闻,一身素白色的纱裙。很可爱,也很美丽。
“长歌妹妹的嘴巴总是这么甜呢!”欧阳明玉看着欧阳长歌那张稚嫩白皙的脸蛋儿,笑起来像个芭比娃娃,就忍不住用手捏了一下欧阳长歌的鼻子,亲昵的说到。
“是呢!我们这二姐姐如今这财大气粗的,瞧这些个丫鬟,水灵灵的。”欧阳娇娇出口便是这些让人反胃的酸话,也不行礼,也不打招呼。哪里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嗯,好像是比三妹妹水灵多了。”欧阳明玉说着欧阳娇娇的话说下去,听起来好像还挺赞同欧阳娇娇的话呢,实际上是讽刺她连丫鬟都不如。
“哼!欧阳明玉,别以为现在爹爹宠着你,你就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了!等着吧,有你好看的!”欧阳娇娇说不过欧阳明玉,只能对着欧阳明玉横眉竖眼的放狠话。
欧阳明玉心里直摇头,这欧阳娇娇啊!这么容易就能被人激怒,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娇纵蛮横又没脑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欧阳娇娇放了一番狠话,以为能把欧阳明玉吓到,要是以前的欧阳明玉,可能真的会吓到,可是现在的欧阳明玉,可不是那种很好捏的软柿子。
见欧阳明玉脸上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意思,瞥了欧阳明玉一眼,气呼呼的转身就朝着前面漪澜苑的方向走去。
“小姐……”初夏凑到欧阳明玉的耳边,轻声呼唤着。
“怎么了?”欧阳明玉牵着欧阳长歌的手,姐妹俩亲热的也朝漪澜苑的方向走去。
“那三小姐会不会去跟大夫人告状啊?”初夏心里不放心,知道这三小姐欧阳娇娇是个记仇的,还特别喜欢恶人先告状,以前小姐就吃了她不少暗亏。
“怕什么?让她告去!”欧阳明玉不以为意,像欧阳娇娇那种缺根筋的人,实在太没挑战性了。
“二姐姐,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欧阳长歌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甜甜的说到。
“哦?是吗?哪里不一样啦?”
“不知道,嗯……说不出来的感觉。”欧阳长歌认真的回答着。少女娇俏的模样,很是惹人喜爱。
“那你觉得,是以前的二姐姐好,还是现在的二姐姐好呢?”欧阳明玉继续追问。
“以前的二姐姐?现在的二姐姐?歌儿觉得,还是现在的二姐姐好,美丽又有自信。歌儿很喜欢现在的二姐姐。”欧阳长歌很是认真,好像在心里做了很大一番衡量才做出了这个决定。看她一脸诚恳的模样,欧阳明玉就越发觉得欧阳长歌真实可爱。
“呵呵,现在的二姐姐也很喜欢长歌哦!”欧阳明玉会心一笑。美得让人沉醉。
“二姐姐以后叫我歌儿吧,我娘亲和哥哥都是这么叫我的。”欧阳长歌笑得灿烂,如同漫山遍野的杜鹃花齐齐绽放一般。显然是把欧阳明玉当做自己人了。
“好吧。”欧阳明玉自然不会拒绝欧阳长歌的好意,“那……这是我送你的,就当为了庆祝我们姐妹今日的重新相识吧!”欧阳明玉从头上拔下一根翠玉簪子,随手插进了欧阳长歌的发间。
欧阳长歌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欣然的接受,“谢谢二姐姐,这样多不好意思啊!”欧阳长歌眉头皱在了一起,很为难的样子。
“姐姐看歌儿这绢帕上的蝴蝶绣得可真好,活灵活现的,改日歌儿若是得了闲,便来眠月阁教教姐姐可好?”欧阳明玉拿着欧阳长歌的手帕仔细的看着,又用指腹抚过那对蝴蝶,好像真的很喜欢的样子。
“好,好,好,一定一定。”欧阳长歌见欧阳明玉是真心的喜欢,便满口答应下来,她也很想就这样把这块手帕送给欧阳明玉,可是这手帕自己用过许久了,还是改天绣一块新的送给欧阳明玉好了。
两人相谈甚欢,没有注意到在花园的垂花门后面还站着一个人,那便是赵盈盈,她一早便看到了欧阳明玉跟欧阳长歌,就连刚才欧阳娇娇挑衅她也看在眼里,此刻看着欧阳明玉和欧阳长歌一幅姐妹情深的样子,心里恨得不行。
加上欧阳明玉最近好像突然转了性子,以前觉得她很好拿捏,可是现在……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宫宴上,一曲《潇湘夜雨》便引得天策帝龙颜大悦,大加赞赏,又把赏赐的东西大大方方的捐给灾民,现在连欧阳耀也对她宠爱有加。居然把帐房的令牌交给了她!凭什么?明明她才是欧阳耀最宠爱的女儿。可是现在有了欧阳明玉,欧阳耀都不把她当女儿看了!
欧阳明玉进到漪澜苑的时候,欧阳娇娇已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了。一身淡粉色的流仙浣纱裙,长长的裙摆倾身而下,像粉色的瀑布一般,流光溢彩,好不撩人。
脸上的妆容一丝不苟,浓浓的脂粉味遮住了原本的专属于少女的馨香,待一口香茶入口,欧阳娇娇才站起来,对着欧阳明玉和欧阳长歌浅浅的施了一礼。欧阳明玉先是跟坐在主位上的大夫人请了安,然后才又跟欧阳娇娇回了礼。这面子上的功夫,欧阳娇娇懂得,欧阳明玉自然也懂得。
然后,赵盈盈也走了进来,又是一番见礼。欧阳明玉心里感叹,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可这么麻烦,左一跪右一拜的,一天下来,腰都疼了。
“明玉啊,听说你待会儿要楚门啊?”大夫人寻问欧阳明玉,话一出口,大夫人的脸色就稍微变了变,眼睛里的神色带着一丝闪躲。
大夫人倒是隐藏得很好,但还是没能逃过欧阳明玉的眼睛,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听说?听谁说?
“是的,母亲。”欧阳明玉答到,语气跟往常一样,温柔平和,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落在大夫人的心里,觉得很不自在。好像有一种被人看穿的了一切的感觉。难道刚才的事情她发现了?
“老爷虽然把帐房的令牌给了你,但你要知道,这偌大的将军府,还有这么人要开销呢!可别不知道轻重,让外人笑话。”大夫人语重心长,无非就是怕欧阳明玉大手大脚的花太多钱,其实她觉得,欧阳明玉花一分钱,她的心都在滴血,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苛待欧阳明玉了。
“母亲教诲得是,女儿知道轻重的。”欧阳明玉恭敬的回答,让大夫人挑不出错来。然而她越是这样恭敬,大夫人的心里就越是发毛,也越是不能放过她。
“嗯,你这几个姐妹也很久没出过门了,今日你便带着她们一起去吧,老爷也说了,你可是长姐,要好好照看妹妹们,懂了吗?”欧阳明玉没想到大夫人会让她带着欧阳家其他姐妹,微微一愣。瞬间抓住了其中的关窍。
“母亲说的什么话,女儿自然是会好好待各位姐妹们的了,只是这里还表姐姐也在,难道母亲不让表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吗?”欧阳明玉真诚的小眼神儿直勾勾的看着大夫人,如果大夫人说不让赵盈盈去,那到也不错,如果大夫人说让赵盈盈去,那她欧阳明玉就不是什么长姐,要是她们出了什么事,也与她玉无关。
哼!别想把责任都往她欧阳明玉身上推。
大夫人眉头紧锁,这倒是真让她有点为难了,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这么快让欧阳明玉抓住了漏洞,她是计划了今天要做点什么的。看来,不太好下手了啊!
“怎么会,盈盈当然也去,也去哈!”大夫人松了口,赵盈盈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就怕大夫人说不让她去,那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多谢母亲!”三人齐声道。
欧阳娇娇和欧阳长歌都兴奋得很,赵盈盈却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喜形不行与色,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后院里生存下去?
欧阳长歌激动是因为心思单纯,而欧阳娇娇激动纯粹就是没脑子。
欧阳明玉她们四个一同离开了漪澜苑,就在漪澜苑的门口,碰到了刚好过来给大夫人请安的段姨娘和靖丽。两人一路走来有说有笑的,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好了?欧阳明玉心里觉得纳闷儿,这靖丽一直觉得自己是皇室公主,自恃甚高,一向看不起段姨娘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段姨娘虽然身份不高,但是人家长得好看,有身材又有相貌,欧阳耀十分宠爱她。还有女儿傍身,得意得很。难道俩人达成了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