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千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二人,此刻喝了药她感觉好了很多,便打起精神和凤临澈聊着天。
“你说王爷和王妃现在已经回了丞相府,那你怎么没跟着去,我记得当初你可是强烈要求要去的啊。”
“呵呵,这个,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在王府里被人欺负,这才好心的留下来照看你。”
“哦,是吗?”花洛千拉长了尾音说道。
“那是当然,若是没有本皇子,你能喝到药?”说着他挺了挺胸膛。
“那还是要多谢澈皇子了。”花洛千瞧着他的模样,抿嘴笑了笑,旁边的小丫鬟也跟着笑了。
凤临澈瞬时觉得脸面挂不住,瞪着她二人一眼,小丫鬟便忍住了笑意,立马变了脸,花洛千只好赔着笑。
看了看身边的小丫鬟,瘦瘦小小的身体,手腕比自己的还细,年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便问她:“你是哪个院里的丫鬟,王爷让你来替我煎药的吗?”
小丫鬟唯唯诺诺,张了张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凤临澈见此十分着急,替着她回答了花洛千的问题:“这小丫头是本皇子在去请大夫的时候,在路上碰见的,她在大街上卖身葬父,我见她可怜,便给了她银子,让她跟着本皇子进了王府。”
花洛千听他三言两语便解释完了,张大了嘴巴,诧异万分:“你这么随意就将人给带进来了,那王爷王妃可同意了?”
“皇兄一大早便和皇嫂去了凤王府,我还没来的及,没事,等她们二人回来,我和她们说一声,便是,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这怎么不是大事,你随随便便就领了一个人进了王府,恐怕连她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还有些什么人都不知道吧?”花洛千看着他的面庞。
凤临澈被猜中了,面上一愣,他当时也只是看她可怜,且这个孩子看着比自己还小,当时在人群中唤住自己,且苦苦哀求着自己,自己一时间心软,便将她带回了府中,的确对她一无所知,但还是嘴硬,“这有什么,到时候再一一问她便是。”
“那她的卖身契可在你身上,若是想要留在王府,这卖身契可是要交给容嬷嬷的?”
“卖身契,那是什么?”凤临澈疑惑的开口问道。
花洛千抚额,叹息一声,随即便强撑着坐了起来,让小丫鬟拿了笔墨纸砚,自己在塌上写着字,凤临澈凑上去看,赫然是卖身契三个大字,只觉额头有三根黑线滑下,见她身子不适,便夺过了手中的纸笔道:“还是我来吧,你说要写些什么?”
“就问下她姓什么,叫什么,几岁了,家中还有什么人,只要是关于她的一切尽可能的都写下来。”
凤临澈点点头,将纸张铺平,一边问着那小丫鬟一边写到。
小丫鬟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她们,原来她是一个小商贩的姑娘,原本自己家中也能够生活,可是自从自己的爹在集市上被人伤了后吃药也不见好,后来渐渐的严重了,自己的爹爹便病逝了,而家中的钱财也没多少了,她在街上看见凤临澈穿着不凡,且仪表堂堂,索性便试了一试,若是能够被他买去做丫鬟,想必也不会被人欺负。
花洛千打量她一下,见她有些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禁叹息一声,相当初她刚醒来的时候,也是像她一般畏畏缩缩,整天提心吊胆的。
“你是叫月儿吧,我看你比我还小一岁,这样吧,等我好了之后,便和容嬷嬷说一声,让你跟着我吧。”花洛千说到这里,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叹了口气。
那叫月儿的小姑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半晌才小声的说了句,“我可以跟着这位公子吗?我是他买回来的。”说完,小脸蛋红扑扑的。
花洛千却吃了一惊,这么小的姑娘就开始思春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朝着凤临澈身上上下扫视了一眼,对方明明是个小屁孩,哪里比自己好了,连连摇头。
凤临澈先是听了月儿的话,只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他身边的丫鬟很多,便没什么反应,可是偏偏花洛千却用这样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很不舒服:“怎么了,本皇子身上是有花不成,你这样看着本皇子?”
“没有,只是忽然觉得皇子的魅力挺大!”
“你,你。凤临澈听她调侃自己,气急道:“好你个小丫鬟,竟然敢消遣本皇子。”
花洛千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双手插着腰,指着自己,顿时笑出了声,月儿见此,也低低的笑着,不过只是强忍着而已。
丞相府。
马车驱至丞相府门口时,小九便打着车帘子,搬来小凳子放好:“王爷,王妃,到了!”
车里的温柔放下手中的帕子,轻轻的唤醒了正闭着眼睛假寐的凤玺君:“王爷,我们到了。”
凤玺君微微睁开双眼,便起身下了马车,随即搀扶着温柔也下了马车。
阔别三日,再次回到丞相府,温柔只觉得眼中一热,便有滚烫的泪水流了下来,一旁的夏桑见了,连忙安慰道:“王妃,您怎么了?”
温柔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笑着道:“没事,只是觉得才离开家三日,就像是过了很久一般,一时情绪有些激动。”然后转过身子对着凤玺君行了一礼:“还让王爷见笑了!”
“无妨,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快进去吧。”说着揽着她的肩膀便进了丞相府。小九跟在身后招呼着赵文赵武二人拿着礼物,一同进了府中。
温丞相是早已经在前厅等候了,因是王爷和女儿回门,他已穿戴整齐和儿子一同站在厅内翘首以盼。
“老爷,少爷,王爷和小姐已经进了府了。”管家前来通报,温丞相脸上一喜,整理了衣袍,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儿子,觉得颇为满意之后才踏出了花厅,准备迎接,随即又想起什么,对着旁边的管家吩咐道:“以后别再叫小姐了,要改口叫王妃了!”说着大步流星的走出。
“是,老爷。”管家紧随其后。
刚踏出花厅,便和对面走来的凤玺君和温柔照了面儿,温柔一见到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便泪如雨下,声音哽咽道:“女儿给父亲请安了!”
温丞相见此,连忙扶起她,一脸的慈父模样:“今日是你回门,高兴的日子,怎么还哭了,没得让王爷笑话。”
“对啊,妹妹,看你这哭得,莫非是王爷欺负了你不成,你告诉为兄,为兄替你解恨。”温玉也上前一步说道,他刚在一旁看的真切,妹妹嫁了人,眉宇间并没有忧愁,可见,新婚这几日日子还算舒坦,但是,他还是需要替她撑撑场面。
温柔知道兄长的好意,接过夏桑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眼泪,娇羞道:“兄长,王爷对我很好,并没有欺负我。”
“那就好。”温玉笑眯眯的看着二人,一直觉得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今日回门,凤玺君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身墨色玄衣或者是一袭白衣,他今日穿戴是藏青镶金边的锦衣,腰间系着金丝带,头上插了一只金簪,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高贵,而自己的妹妹则是穿着一身洒金绣花的对襟上衣,下着并蒂缠枝衣裙,外罩一层纱衣,他看的细致,那外面的纱衣,可是进贡给皇后的,后来赏给了王爷,现在穿在自己妹妹身上,可见王爷是真心爱护她的,便也十分高兴:“好了,咱们都别站在这里了,进去聊吧!”
进了前厅,四人落座,便有丫鬟陆陆续续的给他们上了茶。温丞相与凤玺君分别坐在上首,以前温丞相只能坐在下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是他的岳父,若他不是王爷,他理应坐在上首,微微的低头喝了一口茶,眼角瞄了瞄他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茶碗,不经意的咳了一声。温玉坐在下首,听到父亲的暗号,便笑着对温柔道:“柔儿,你这次回门,去给母亲请个安吧!母亲想必也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温柔定定的看着他,知道他们有别的话要谈,就起身告辞:“王爷,那柔儿先去给母亲请安。”
凤玺君点了点头,对着她说道:“也替本王向她请个安!”
“是,王爷!”说着便领着夏桑和桃儿退了出去。
她们主仆三人走后,温丞相便让管家将前厅的门关了起来,小九看了,也只和管家退到门外,和赵文赵武等人守在门外。
屋里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针落下都听的见。温玉年轻,没有温丞相般老练,性子颇为急躁,看见周围的下人都退了,便说道:“王爷,您大婚这几日,朝廷上下,已经联名上书公开让皇上拟旨立大皇子为太子了,且皇后娘娘都已经给大皇子参谋好了一个太子妃人选。”
温丞相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有些失望,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遇事太冲动,摇着头,拱手道:“王爷,如今,朝廷有一大部分人已经倒戈在皇后的阵营中,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来说,颇为不利。”
“嗯,这些本王已经看了奏折,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选定的太子妃是哪家的姑娘?”凤玺君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