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王不答应,而是如今眼下的形势你也是知道的,大皇子那边一直对本王虎视眈眈,若是你离开了本王,本王还有谁可以信任?你与本王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你自小在本王身边长大,这样的情谊你也不管不顾了吗?”凤玺君望着跪在地上的小九说道。
“请王爷息怒,小的知道这么多年王爷一直将小的视如兄弟,只是小的这一生以来遇到了一个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小的想和她在一起,不想在参与世俗的纷争,还请王爷看在小的为您出生入死的份儿上,放了小的出府吧!”说完咚咚咚咚的敲了好几个响头。
容嬷嬷看着不忍,在一旁说道,“王爷,既然他想离开就放他走吧,人啊,只要有了想离开的念头,任是谁想拦也拦不住的,就算你将他人留了下来,可是心不在又有什么用呢?”
凤玺君低头沉吟了会儿,出声道:“去账房领些银子吧,这么多年,本王也是多亏有你,白天就不要走了,还是入夜了再走吧,本王这些年树敌太多,入夜后悄悄的离开京城吧!”
小九听他的意思是答应了,高兴的连忙向着他又磕了好几个头,然后道:“多谢王爷成全,多谢容嬷嬷!”虽然额头很痛,且在流着血,可是小九却是十分高兴的。
凤玺君回到书房后,看着站在身边为自己添茶倒水的花洛千,问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要离开王府,离开本王,莫非本王很可怕吗?”
花洛千没有想到他会问自己,刚刚听说他放小九出府的的消息,她其实挺为小九高兴的,更高兴的是,小九和丁香终于能够在一起了。抬起头微微的看了一下凤玺君,然后低着头,诚恳道,“王爷,诚如您所说的,每个人都有他的追求,即使是下人也不例外,有的人选择去过锦衣华食的生活,可是有的人却更愿意去过粗茶淡饭的生活,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
“哦,是吗?”凤玺君抿了一口茶水问道。
“回王爷,是的,至少,在洛千看来,小九愿意去过那种粗茶淡饭,男耕女织的生活,虽然忙碌,却活得很充实。”至少是为自己而活,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那你呢?你更愿意过哪种生活?”凤玺君盯着她白玉般的脸庞问道。
花洛千笑着道,“奴婢现在没有什么可向往的生活,只需好好伺候王爷便好。”
“哦,是吗?”凤玺君不信的看着她的脸,盯了片刻,突然道,“这小九便这样走了,他的位置以后就你顶上了,以后府中的事情你要给本王牢牢的盯紧了,至于府外,嗯,府外的话,你先暂时跟着本王,本王慢慢告诉你。”
花洛千心下微微有些惊讶凤玺君这么快就让自己代替小九,但是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帮他夺得帝位,就不应该有任何的犹豫,于是点了点头。
凤玺君也没想到她如今会这么顺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她道:“日后,你便只听从本王一个人的差遣便可,府中其他的人不必理会。”
花洛千讶然,他这意思是,自己以后只用听他的便可以了,其他的人,其他的人包括王妃,容嬷嬷吗?有些疑惑的看了凤玺君一眼。
凤玺君被她这样盯着微微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一声,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花洛千收回了目光,我想的那样,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是,王爷,奴婢遵命。”
“嗯,你先下去吧,本王先去休息下,你等用晚膳的时候再来通知本王。”有些体力不支道,毕竟刚刚醒来,又耗费了这么多的气力,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足。
“是,王爷。”花洛千扶着他去了书房的厢房内躺下休息,然后便悄声的退了出去,交代了门口的两个侍卫好好看着王爷,莫让人打扰,便去找小九了。
小九正在自己的院落里交代几个下人平时要注意的事项,突然看见花洛千来了,便挥了挥手让他们先退下去了。
迎了上去,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花洛千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怎么,你要走了还不让我来给你送行?好好践行一番?”
小九苦笑一声,让她进了屋子,在圆桌旁坐下,正要给她倒杯茶,花洛千却起身道,“我来吧,这些事情,你以后都不用干了,还这么拘着干嘛?”
小九也不阻拦,坐下来,看着花洛千替自己倒了一杯,让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捧着茶碗道,
“如今王爷虽然是答应让我离开了,可是我总觉得对不起王爷,王爷大业未成,我便离开了他。这么多年,真是愧对他对我的情谊。”
“你不用如此难过,既然王爷答应了,想必他也是想好了的,既然王爷都准许了,你还这么沮丧干嘛,凡事都要往好处想,你看,你走了,我便顶替了你的位置,以后,在这个府里,我除了听王爷的吩咐外,谁都不用听,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花洛千安慰道。
她这不说还说,一说,小九更加满脸愧疚的看着她,“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顶替我的位置,在王爷身边呆的越久,涉及到的越多,你会更加危险。我和丁香都欠了你太多了,对不起。”小九起身给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花洛千连忙侧开身子,并不接受,转过头,佯装生气的样子说道:“你怎么还给我行礼起来,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小九弯着腰,听她如此说,便站直了身子道,“当初若不是你,丁香恐怕早就已经死在王府里了,哪里还会有我们今天,若不是你,恐怕我还要等到许久才能出府。”
花洛千坐正了身子,伸手示意他坐下来,捧着温热的茶杯,低头看着那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道:“丁香是我唯一的朋友,她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朋友,更多的是亲人,当初她被人误导,才会陷害于我,后来好不容易离开了府中,有了你的照顾,这是她的福分,希望她能够好好珍惜,毕竟她现在的一切我都不可能得到。”
“会的,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大恩的。”小九诚恳的说道。
花洛千抬起头,问道:“那你们可有想好,以后怎么过了吗?”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今晚离开王府好,我们便乘着马车悄悄离开京城,然后前往水乡,丁香说她不想在到京城里待下去了,所以,我们打算到水乡。”
“水乡,那是哪里?”花洛千疑惑的问道。
小九脸色微微一红道:“丁香说那是她的故乡,一个小县城,但是一年四季都是春天,那里春意感染,我们打算在那里安居。”
“哦,这样啊,那也不错,那你们打算干什么呢?”花洛千追问道,毕竟要保障些生活来源吧,水乡,听起来不错,四季如春,若是她也能去,该多好啊。
“我们打算开一个茶点铺子,丁香说你曾经和她说过,等到时候你们一起出府后,便开一个糕点铺子,本来,我建议她开糕点铺子,可是她却说,她没有你的手艺,所以我们便开一个茶点铺子,供往来的客商喝口茶罢了!”
“那也好!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花洛千的眼角有些微微湿润,想到从前与丁香的点点滴滴,眼眶瞬间就红了。
小九知道她难受,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帕子递给了她,花洛千接过帕子,摸到里面包着东西,打开一看,是一个丁香模样的银镯子,和她耳朵上的银丁香一模一样,当初,这对丁香耳环,便是丁香送的,她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小九。
小九笑道:“这是丁香拖我交给你的,她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得了重病被人抬了出去,她看着着实不忍,便将你救了下来,可是到了后来,却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救她于危难,这份情谊,她会永远铭记在心永远都不会忘了你,这个手镯,丁香说,是她的母亲送给她的,是她最后的一个遗物了,现在她将这个送给你,就像是她陪着你一言,一定会保你平安的。”
花洛千听着小九的话,手中摩挲着银镯子,眼泪不受控制的便掉了下来,滴落在帕子上,晕染了整个帕子,小九声音也有些哽咽,道:“若是日后,你若是,有机会出府,便来水乡找我们,我们一定在的。”
“嗯,我会的。”花洛千将银镯子连同帕子一起收好,放在怀中,然后,从袖子口里拿出两锭纹银,放在桌子上,对着小九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收下吧!”
小九看着桌子上的两锭银子,将它推回了花洛千的面前道:“这我不能收,你赶紧拿回去,你在府中,一切事物都要用银子打点,这个我们不能收。”
花洛千苦笑道,“我在府中的人品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那些人哪个不是捧高踩低的,哪里还需要用银子打点的,就算去了外头,王爷也自会给银子,你就收下吧,权当是我给你们践行了。”
“这,不行,你还是好好攒着吧,我不能要。”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花洛千将银子拿起来放在他的手上,便转身离开了,任小九在后头如何呼喊,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