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当真如此?”永安帝此刻是越来越怀疑二人只见有些什么,对着身边的江公公道:“你去给朕查查,则林妃娘娘的族中有没有一个叫平郎的人,朕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永安帝话音刚落,林妃吓得差点跌落在地,还好有一旁的男子扶着,那男子一脸惨白,看着林妃,面上十分悲戚。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江公公奉命前去,不一会儿便将得来的下次告诉了永安帝,林妃族中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平郎的兄长。
“说,你到底是谁,若是再不说,别怪朕对你不客气了。”永安帝怒道。
男子突然跪下来,对着永安帝道:“皇上恕罪,小的罪该万死,小的不是林妃娘娘的兄长,小的叫李平,家住京城成平街,家中是做丝绸生意的,小的曾与林妃娘娘有过婚约,一直放不下她,在宫外听说她最近怀孕快生产,老是心神不宁,皇上您又得了风寒,根本无暇顾及她,所以,小的,便偷偷溜进宫来,想要看看她。”
林妃不可思议的回头直视着他,只见他一脸的苦笑,心中百感交集,见他将事情一力承担,努力撇开与自己的关系,只觉得眼眶有些微微湿润,按照永安帝的脾气,恐怕他是必死无疑了。
永安帝听他如此说来,一下子便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大骂道:“说,是谁放你进来的?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朕要了你的命?”
“无人放小的进来,是小的自己偷偷拿银子买通了宫女溜进来的。”男子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好啊,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啊?竟然敢偷偷的买通宫中的婢女,看来这宫里的人也该好好管教一番了。”
瑶妃一听,立马跪着道:“皇上息怒,臣妾刚接手这后宫,不知道宫女还有这一个习惯,以后一定严加看管。”
“你起来吧,这不怪你,朕知道你是刚刚接手,恐怕这一陋习是被皇后给惯出来的。”永安帝扶起瑶妃,对着江公公道:“你去告诉皇后,让她这一个月都不要在出景仁宫一步。”
“是,皇上。”
林妃此刻只觉浑身仿佛置于冰窖中,只等着永安帝来宣布自己的死刑。
永安帝斜睨一眼林妃道:“你还有身孕,从今日起,直到你临产的那天,都不许出宫门一步。”语气颇为不善。
林妃自知,自然不敢辩解,陪着笑脸道:“是,皇上。”
永安帝没有再看她,对着旁边的江公公喊了一句,道:“江公公!”
“奴才在!”
“把这个人给朕拉出玄武门,斩首。”
“是,皇上。”
此话一出,男子吓得跌坐在地上,而林妃则是双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由于事发突然,众人来不及反应,林妃便一下子晕倒在地上,众人惊呼,瑶妃赶紧上前查探,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来,触手便是一片血红,看了看她的衣角,高声喊道:“皇上,不好了,林妃妹妹的孩子,孩子恐怕。
永安帝这个时候也看到了,连忙道:“快,快,快宣太医。”
“是,皇上。”江公公恭敬的回道,顿了顿,问道:“那这个李公子,如何处置?”
“你耳朵聋了吗?朕说了,拉出去斩了。”
“是,是,奴才马上就去。”江公公说完立马挥了挥手,从旁边站出两个侍卫将人给拉了出去,当即便斩首了。
而林妃则是被抬回了宫中。太医很快便提着药箱来了,看着榻上躺着的面色苍白的林妃,连忙上前替她把脉,过了一会儿道:“皇上,这林妃娘娘恐怕要早产了,只是现在她昏迷不醒,只怕很难将肚子里的孩子给生下来。”
永安帝有些惊讶,看着林妃八个月大的肚子,微微有些担忧,“那你赶紧想办法将林妃给弄醒,孩子一定要给朕保住,至于大人,你只管尽力便可。”
太医一听皇上此言,心下一惊,这皇上的意思看来是要保小不保大了,连忙点头称是。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包,从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扎向了林妃的人中。
林妃吃痛,悠悠转醒过来,然觉得下腹一阵疼痛,当即喊出了声,太医在一旁安慰道:“林妃娘娘不用担心,您这是早产,现在醒了,就要保存些体力,等稳婆进来后,您在用力。”说着端起桌子上的一碗参汤递给了一旁的宫女:“喂你们娘娘喝下去。”
林妃看着头顶的云帐,知道自己是回到了宫中,再看那一脸怒容未消散的永安帝,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手抓着锦被,瑶妃见此,上前安慰道:“林妃妹妹放心,皇上为了保全你的名声,已将那男子给处死了,你只要将肚子的孩子生下来,皇上自然是免了你的罪。”她这话如当头棒喝,林妃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随即平复了内心,道:“多谢皇上!”
稳婆很快便来了,看着床上的妃子,对着皇上道:“皇上还是去外间等吧,这女子生孩子,难免有些污秽,免得冲撞了皇上。”
永安帝毫不犹豫的便去了外间,瑶妃对着稳婆交代了几句,便也跟着出去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流逝,从里间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呼叫,可以听到林妃此刻的声音早已经沙哑,瑶妃替皇上添上第二被热茶,对着他道:“皇上,不如您先回宫歇着吧,这女人生孩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您还是回去吧,等孩子生下来,我去通知您。”
永安帝伸手接过茶杯,目光在瑶妃的脸上逗留了几转,几乎是迟疑着问:“瑶妃,你说林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朕的,她怀着孩子居然敢在宫里与外人私会。”
瑶妃一下子呆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小声了的说了句,“皇上若是怀疑的话,等孩子生下来,不妨滴血验亲。”声音极小,可是还是被永安帝听见,顿时眼中一亮,道:“嗯,就这么办,为了皇室血统的纯正,等她将孩子生下来后便让人准备滴血的器皿。”
“是,皇上。”
春寒料峭。娟红的宫灯在风里轻轻的摇曳着,似那淡漠寂静的鬼影一般,叫人心里寒噤噤的,看着永安帝淡漠的神情,唇齿间顺着呼吸有蒙昧的白气吐出,淡若无物,越发觉得帝王的心难以叵测。
忽然尖锐的一声叫喊声划破了这寂静的大殿,随之便有婴儿哇哇的哭声穿了出来,内殿里,稳婆将孩子打理好,抱了出来,屈膝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多了一个小皇子,您看看,多像您啊。”说完便伸手将锦被给打开,露出一张婴孩儿的脸,那小模样的确是俊俏,惹人爱怜。瑶妃上前从稳婆手中抱过婴儿对着她道:“林妃怎么样了?”
那稳婆笑着道:“林妃娘娘刚刚生产完,身子十分虚弱,此刻已经睡了过去,一切都好。”
“嗯,你下去吧!”瑶妃对着稳婆道。
“是。”
瑶妃抱着孩子与永安帝对视了一眼,永安帝点了点头,她便吩咐人将器皿端了过来,拿着一只银针轻轻的刺入孩子的小指中,孩子因为吃痛立马便哭了起来,一滴血滴在装有澄清的水的玉色茶碗中,随后,瑶妃便哄着怀中的孩子,看向永安帝。
永安帝面上带着深思,随后便不再犹豫,也刺了一滴血滴在碗里。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瑶妃与永安帝都静静的看着茶碗里的两滴血。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茶碗,两滴血便混在了一起,可是过了一会儿便又立马分开,永安帝见此,当即便摔碎了茶碗,嘴中骂道:“这个贱人,枉朕如此待她!”
茶碗哐当一声摔碎在地,众人大惊不已,连忙匍匐在地,瑶妃怀里的孩子被惊吓住,哭声不止,任由她怎么哄都哄不好,瑶妃看着发怒的永安帝,在看碎了一地的瓷片,对着永安帝道:“皇上息怒,可别伤了身子,这林妃妹妹估计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如此大错。”
永安帝看着她抱着孩子,一脸的厌恶,冷冷的道:“派人秘密的将她们母子处死,还有那些稳婆和这宫里的一干人等都处死,就说林妃难产死了,连同孩子一同死了,宫里的人看护不严,算是给她母子二人陪葬吧!”
瑶妃突然浑身一僵,看着永安帝淡漠的申请,浑身如同置于冰窖中一样,皇上如此做,仅仅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看着满屋子惊恐的下人们,长久才呵出一口气道:“是,皇上,臣妾遵旨。”
永安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那孩子,只觉得胸中一口气难以下咽,摔了衣袖,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这大殿。
一夜之间,林妃的大殿里哀嚎一片,而躺在里间榻上的林妃却浑然不知,等她醒来的时候,便看见瑶妃端着毒酒递给了她,她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皇上为何如此待我?我为他生了皇子啊!”
“皇子!哼!”瑶妃冷笑一声:“只怕是个孽种吧!喝了吧,你的儿子已经在下面等你了。”
“啊!”林妃抱着头惨叫出声,那天,整个宫里都死寂沉沉,众人都只听到有女人的哀叫声和孩子的哭喊声,一声接着一声的充斥在众人的耳朵里,让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