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沧州过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年,次日一大早,凤玺君便安排人马,押着萧君易和挞巴真二人上了路。
一夜之间,路上已然是白雪皑皑。众人披着厚厚的披风,冒着风雪,一路赶往京城。
行至半晌,终于到了京城,凤玺君让小九先回府向温柔报一声平安,然后自己和温玉则是带着人马去了皇宫。
进了东华门,皇宫里一片喜气,到处张灯结彩。入眼的红有些讽刺,他们在外拼杀,而他们却在宫中享乐,人生啊,总是这么不公平。
乾清宫,皇上正揽着瑶妃坐在大殿上有说有笑,一旁的大皇子和皇后和梅子君则是端坐在一旁,浅浅的笑着。
“父皇,您看着新年,您也不让我们来陪您,儿臣便自作主张的过来了。”凤煜君看着永安帝道。
永安帝本就在乾清宫和瑶妃正闹着,谁知道她们便闯了进来,因此,对他们格外不满,并不搭理他的话,凤煜君有些尴尬,皇后也是坐在一旁暗自恼恨这瑶妃,等有了机会,一定要将她给除去。
瑶妃看着她三人的表情,语气柔软的说道:“皇上,您看她们都在这了,咱们还是说说话吧,不闹了啊!”
永安帝见此,也没了兴致,放开瑶妃的身子,端坐好,喝了一杯茶,问道:“你们今日怎么都有空过来了?怎么没看到澈儿呢?”
皇后闻言,委屈道:“皇上有所不知,自从澈儿从王府里回来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宫里,不与任何人说话接触,只知道一昧拼命的练功,本宫昨儿个让他来宫里吃年饭,他居然也不来,可真是伤透我这为人母的心。”说着她拿出手绢擦了擦脸上似有似无的泪水。
“皇后娘娘不必如此伤心,澈皇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您应该替他高兴才是。”瑶妃笑着说道。
皇后娘娘瞅了她一眼,并不接话。
江公公这时候进来传话:“皇上,凤王爷回来了,在门外求见皇上,要不要让他进来。”
“嗯,让他进来吧。”永安帝开口道。
江公公便向门外走去,请凤玺君与温玉等人进殿。
女眷们原以为只有凤王爷一人,可谁知道,不只是有他,还有温大人和其他二人,面色便有些尴尬,好在皇上没有怪罪。
进了大殿,脱下了披风让一旁的宫女拿去,凤玺君与温玉便上前一步,向着永安帝和皇后行礼:“参见父皇母后。”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温玉说着连同身后的二人也跪了下去。
“起来吧。”永安帝抬了抬手道。
凤玺君和温玉入了座,永安帝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二人,好奇的问道:“这二人是谁啊,怎么朕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啊?”
“回父皇的话,这旁边的这位是沧州守城将领,萧君易,这边这位,便是游牧部落的首领,挞巴真。”凤玺君指着他二人介绍道。
“什么,他是那游牧部落的首领,你怎么把他给带到京城了?”皇后惊讶不已。
“咳咳咳,大呼小叫成什么体统。”皇帝斥责道,近日来,是对皇后越来越不满意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问道:“你将他们二人带回来,是为何?”
“回父皇的话,这次我们派去出使的队伍,所剩不过百人,而且,若不是儿臣带着军队赶到,恐怕温大人也惨遭他的毒手了。”凤玺君看着跪在一旁的挞巴真道。
“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永安帝愤懑不已。
凤煜君也在一旁开口道:“自古以来,两兵交战,不斩来使,你们游牧部落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挞巴真撇过了头,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理睬凤煜君。凤煜君见他如此,离开了座位,走到了挞巴真的面前,正想打他一耳光,却被凤王爷给拦住了。
“父皇,儿臣还有话要说。”凤玺君放开了他的手,对着永安帝道。
“你说。”
“父皇,儿臣此次带兵攻打游牧部落,虽然大获全胜,可是,儿臣并没有将他们全部绞杀,儿臣后来将他们都放了。”
“你说什么?”永安帝不可置信,一下子拍着案桌站了起来,道:“既然已经有了他们造反的事实,为何还要放了他们?”
坐在旁边的瑶妃,见永安帝发怒,连忙用手扶着他的背,道:“皇上息怒,还是先听听王爷是怎么说的吧!”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永安帝端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回父皇的话,此次叛乱,是有人刻意指使的,而这位萧大人便是其中一人,他先是假装欢迎温大人,故意透露假消息给他,然后暗中再将温大人的部署告诉了挞巴真,后来也是他四处散播流言蜚语,到处说大皇子派着十万兵马已经到了沧州,正准备攻打游牧部落,而这挞巴真原以为温大人只是来送礼,他也没曾想到会有十万兵马等着他,后来听说有十万兵马,这才想要将温大人抓住当成人质。”凤玺君详细的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永安帝盯着底下的三人。
凤煜君见此事与自己有关,立马跪下,道:“父皇,儿臣从未说要带十万兵马去攻打他们,这流言蜚语与儿臣无关啊,父皇。”
“你这么急着解释干嘛,朕都还未曾问他们二人,难不成这事情真的与你有关?”永安帝瞪着眼睛问道。
凤煜君正要出口解释,坐在永安帝旁边的瑶妃,却是拉着皇上的衣袖道:“皇上,臣妾也听说了这些风言风语,估计真的不会是大皇子,想来他这几日经常往您这跑,不可能有时间做出这等事情来的。”
瑶妃此话一出,永安帝便更加怀疑凤煜君是怕自己怀疑他,才多次往这里跑,他一向是眼睛里揉不得一丝沙子,“你说,这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父皇,这事情确实是与儿臣无关啊!”凤煜君委屈道。
皇后坐在一旁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看着皇上,道:“皇上,煜儿是您的孩子,他的性格是怎么样的,您最清楚,煜儿怎么会这么做了?皇上,你可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啊,皇上!”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永安帝旁边的瑶妃。
瑶妃装作委屈的模样,靠在永安帝的怀里,永安帝搂着她,安抚道:“皇后这话说的什么意思,难道朕就是如此糊涂的一个人吗?”
“臣妾惶恐,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
“朕问你,你给朕老实回答,你说,你传播的流言蜚语是你自己一人所为,还是有人指使你的?”永安帝问着萧君易。
萧君易低着头,眼睛里转了转,再次抬头,痛哭流涕道:“皇上,罪臣知道错了,这,这真的不是罪臣故意散播的,是,是,是大皇子让派人来和我说的,我这才照着吩咐做的,否则,否则,我的家人便要惨遭毒手啊,皇上。”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人去和你说了,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大皇子气急,站起身子指着他道。
“大皇子,我错了,我不该将你说出来,求您,求您放过我的家人吧,他们都是无辜的。”说着,萧君易便上前抱着他的脚痛苦。
“你放开!”
“好了,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永安帝抚着额头说道。他看着跪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挞巴真问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挞巴真说道。
“你,你。朕问你,你听到的消息,是不是萧君易告诉你的,说是大皇子派了十万兵马来攻打你?”
“没错,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居然相信你们还真的是来给我们送礼的,没曾想到竟然是引狼入室,若是不是萧大人提醒,恐怕,我们早就全军覆没了。现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挞巴真怒气冲冲的说道。
“好呀,好呀,朕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永安帝看着凤煜君,拍打着桌子,一字一句的问道。
“父皇,儿臣的确是冤枉的啊,儿臣并没有做过这件事情,怎么能凭借他们二人的言语,就断定是儿臣所指使的,儿臣确实冤枉啊!”
“你冤枉,你若是冤枉,就不会日日往朕的乾清宫跑,这就叫做,做贼心虚。”永安帝冷冷道。
“皇上,您息怒,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与煜儿无关,是,是臣妾派人去的,一切都是臣妾指使的,皇上要怪,就怪臣妾好了。”皇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出,朝着大殿走去,跪在中央,梅子君也跟着跪在身后求情。
“反了,你们都反了,既然你们都想着为他求情,那好,朕就罚他禁闭一个月,若是再有人敢求情,那便再加一个月。”永安帝甩了甩衣袖道。
“皇上。”皇后哭喊着。
“母后,您不必难过,儿臣没做过的事情,便是没做过,儿臣相信,老天会还儿臣一个公道的。”凤煜君对着永安帝磕了头,便退了出去。皇后也哭喊着追了出去。
“真是慈母多败儿啊!”永安帝敲打着桌子。
“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情,这挞巴真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既然如此,便放了他吧!”
“你这是要放虎归山?”永安帝问道。
“非也,儿臣只是让这人回他的部落老老实实的待着,有过这次教训,他若是再犯,那便让儿臣带兵杀了他们全部落的人,只是,眼下是新年,不宜再造过多的杀孽。”
“皇上,臣妾也觉得王爷说的没错,放他走,正显得皇上您宅心仁厚不是。”瑶妃在一旁温柔道。
“那,那便依爱妃所言。”永安帝摁着她的下巴道,随即对着凤玺君道:“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吧。”说着便搂着瑶妃进了内殿。
“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