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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辰

日子一天天过去,婳儿九岁的生辰到来,静宁公主五殿下慕容琰都来送她生辰礼物,慕容琰送她一块上好的和田玉,静宁公主送给她一对浚国的珍珠耳饰。

慕容琰提议:“好不容易出宫门,婳儿,皇姐我们去街上瞧瞧,你们意下如何。”

婳儿犹豫不决,她也上上街去玩耍,“但是娘不会同意的。”

五皇子说道:“你不告诉她不就成了吗,并且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静宁公主眉飞色舞的说道:“我听宫女说街市上古月斋很多浚国来的首饰,德顺庄有上好的丝绸,还有婳儿爱吃的糖人,对了,我们出去就不要称殿下什么的呢,叫我小姐,叫他公子就成。”

婳儿说:“那我可不可以把紫萱也带上。”

慕容琰有些不满:“你到哪里都要带着个小跟班,算了带着吧,本殿下今天心情好。”

紫萱本来想要阻止婳儿去街市,无奈被五皇子和婳儿给直接拖出来。于是一行半大的孩子悄悄的从后门溜出来到街上。

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繁华热闹,街市前段是一行行垂柳,杨柳依依,湖畔青青,婳儿说道:“我听娘说这个湖是相思湖,七夕的时候在河上放孔明灯,写上思慕的那个人,然后上苍就会保佑让两个相爱的人。”

静宁公主有些欣喜的说:“真的可以这样吗……接着她又陷入沉思,身为皇族的人她又何尝不知道婚姻根本不能自主,她的大皇姐最后还不是远嫁芜国,去了那个蛮荒的国家。”

婳儿看出她的心思,安慰她道:“陛下这么宠爱你,以后一定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的。”

“婳儿,你才九岁还小呢,也许有些东西你还不懂。”静宁公主认真的说。

慕容琰说道:“皇姐,本来开开心心的说这些干嘛,你看前面有小糖人呢。”

糖人的老板见他们走过来便说:“这个是可以转圈的,您转到什么我就给您用糖做个什么物什。”

静宁公主先转了小盘,指针指向的是一个梨子,“哎呀,怎么转到这么个东西。”

慕容琰道:“姐,这个也不错嘛,梨子甜甜的。”

“来,五弟你来转转。”静宁公主说道。

慕容琰郁闷了:“是个桃子,怎么都是水果啊。”

接着婳儿转了一转,慕容琰凑过来说:“来,我瞧瞧是什么物什,这个不是凤凰么,婳儿运气不错,转出个好东西来了。”

糖人老板把麦芽糖做的凤凰递给了婳儿,眼尖的静宁公主指着糖人说:“婳儿,你的凤凰翅膀缺了一个角,让他重新做一个吧。”

婳儿摆摆手说:“算了,不碍事的,紫萱你也去转转吧。”

紫萱小手轻轻一拨,哈哈哈,慕容琰笑道一阵笑,“姐,你看紫萱怎么拨到乌龟上面,太好笑呢。”

紫萱的小脸顿时就红了一片,婳儿瞪了五皇子一眼:“乌龟差了么,乌龟多寿多富。”

“好了,好了,本少爷不跟小女子计较。”慕容琰神气的说。当紫萱的糖龟做好,五皇子便付钱离开,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的。

婳儿拉着静宁公主指着前面说道:“古月斋就在对面那条街,你们随我来就好呢。”

古色古香的楼房,琳琅满目的商品,静宁公主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摸摸那个,虽然父皇也赏赐她不少东西,可总是觉得民间的小玩意比较特别,“婳儿,你看这个蝴蝶耳坠漂亮么。”静宁公主拿着耳坠在耳洞处比划。

银丝勾做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煽动着翅膀一样,小巧精致。“很漂亮呢。”婳儿夸赞着。

“婳儿,你也选选,今天你的生辰,喜欢什么我给你买。”慕容琰拍拍胸脯说。

“那帮姐姐的也一同买了吧。”静宁公主笑着说道。

慕容琰心情大好,“你们选吧,我来买,紫萱也去选选吧。”

婳儿选了一串玛瑙镶嵌的额饰,她觉得这个不错,等下次娘给我梳发的时候让她给我戴上这个。

紫萱挑选了一对很普通的翡翠耳坠。

慕容琰摸摸腰间,突然脸色一变。“姐,糟了我的钱袋不见了。”

“别急,你在找找。”静宁公主道。

“我想起先前有个人碰过我一下,不会是钱袋被人拿了吧。”慕容琰说完追了出去。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人在前面跑的特别的快,慕容琰毕竟是孩子追不上,渐渐被拉开了距离。他在后面喊着: “站住。”前面那个贼跑的更快。

街头一角出现两个白衣少年,他们正向这边看过来,其中一位赶紧追上去,和贼过了几招便擒服了灰色布衣的人。

慕容琰顿时站住喘了几口气,正准备说声感谢,待到他抬起头,话堵在半中说不出:“二皇兄,额,二哥……”

婳儿静宁公主也愣住了,“二殿下。”静宁公主说道:“二,二哥。”

然后婳儿看到擒拿贼人的那个人,她垂下了头:“哥哥。”糟了又被哥哥看到了,不知道回去又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慕容泠身穿白衣手持一把檀香扇,扇子下面吊着玉坠儿,好一个翩翩公子的形象,街市上偶尔有大胆的少女偷瞧着子涵和二皇子。

静宁公主就觉得子涵的招式很好看,不愧是将军的儿子啊,她瞧了子涵几眼,脸都红了。

子涵说:“二公子,在下先把这个贼人送交官府。”又看向婳儿,眼神说着一副回家再收拾你。说完便先行离去。

“四妹,五弟,婳儿你们既然出来了去茶楼坐坐休憩片刻可好。”慕容泠柔声说着。

静宁公主和慕容琰看着二皇兄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赶紧点点头。

茗轩茶楼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大茶楼,慕容泠带着他们向茶楼走去,“二公子,您来了。”茶楼老板恭恭敬敬的说。

“还是要那间雅间。”慕容泠说道。

“好的,您请。”茶楼老板赶紧吩咐下人收拾。

婳儿一行人跟着二皇子来到茶楼二层,她几乎是硬着头皮跟上去的。

茶楼老板推开最里间的那扇木门,清幽的檀香味扑鼻而来,一张古筝静静的躺在角落,楠木做成的方桌,清雅而淡然。

慕容泠挥挥手,老板便退下关上房门,他用修长的手推开临街的木窗,摇了摇扇子,“屋外飘雨,诸位就请里面候着吧。”

婳儿打量着慕容琰,十三四岁的少年意气风发,墨黑的发用玉簪挽起,俊秀的脸略显得成熟,深邃灵动的眼眸,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她暗暗的把哥哥和慕容琰作比较,还真是不分上下啊,不过二殿下看上去更加温和。

小厮用银边刻花瓷盘端茶送上,“客官请慢用。”说完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慕容泠优雅地端起一碗清茶,轻轻闻一下,慢慢品起来,“诸位请喝吧,这可是上好的龙井。”婳儿看了看慕容泠,她不觉欣赏他起来,儒雅斯文的少年,举足投手间那种皇家贵气不经意的表露出来。

慕容泠发现婳儿正在瞧着自己,他轻轻一笑:“婳儿,听你哥哥说今天是你的生辰,本来想去一趟将军府的,既然在这里遇上了,礼物便交与你吧。”说完递出一把象牙画彩篦梳,白白的象牙梳上面雕刻着彩色的花骨朵儿。

婳儿伸出双手接住了梳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二殿下的礼物。”

二皇子掩笑着,“不要称呼的那样生疏,叫我泠或者跟着他们叫我二哥便好。”

静宁公主羡慕又有些嫉妒的看着那把象牙梳,当初她看上了那把梳子央求二皇兄赠与她,二皇兄没有答应,如今却送给了婳儿。

二皇子慕容泠环视了四妹和五弟,转而严肃的说道:“本来婳儿的生辰是个开心的日子,你们却不带任何侍卫私自出宫来街市,多么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许此类事情再发生。”

“二皇兄,我们错了,主意是我提出来的,要怪就怪我吧。” 慕容琰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样子。

“五弟,你是皇家的皇子,要记得自己的职责,哪些该为哪些不该为,少让你的母妃和父皇担忧。”慕容泠凝重的说。

慕容琰答道:“我会谨记二皇兄的话。”

当雨停歇,慕容泠送婳儿回将军府,他对王萧芸说道:“夫人,婳儿私自出府都是为弟的主意,还望不要责怪责怪婳儿。”

婳儿感激地看着慕容泠,这时候他还帮着自己说好话。

婳儿被子涵一把扯了过来,“婳儿,过来。”子涵不愿意看到慕容泠挨着婳儿太近。

子涵说道:“有劳二殿下亲自送舍妹回府。”

慕容泠微笑着看向婳儿,他轻轻摇着扇子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舍妹已回府,那么我还有事先告辞。” 将府里面一行人恭送慕容泠离开。

婳儿看见子涵的脸阴沉着,赶紧往王萧芸身后躲着。

子涵的脸更黑了,“婳儿,以后不许独自出门,要出门也得由我陪同,你一个小女孩独自出门很危险的,要不是在今天是你的生辰上,我绝对饶不了你。”他又指向紫萱:“你不阻止你的主子,反而放任她,她出事了你付得起责任么,我罚你今晚不许用餐。”

婳儿慌了,“哥,是我拽着紫萱去的,与她没有关系。”

“都这时候了,你还要袒护她么。”子涵怒道。

“娘,哥哥要惩罚紫萱,你看看嘛。”婳儿央求的看着王萧芸。

王萧芸说道:“子涵,今儿看到紫萱生辰就罢了,紫萱,记着下不为例,婳儿记不住,你得提醒她,婳儿的安危最重要。”

婳儿觉得这次私自外出惹得子涵很生气,她抬头看向雨后的彩虹,淡淡的接近透明的色彩,恍然觉得茶楼的时间过的好漫长,突然间一个优雅少年的影子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自己吃了一惊,那影子不是二殿下慕容泠么……

须臾片刻后,子涵气消了,他把姽婳拉倒一边,从袖中拿出一个古香古色的圆形小盒,木雕镂空的小盒中间镶嵌着淡蓝色的宝石,散发出幽幽的光,“哥,这个盒子装的是什么,真漂亮。”婳儿摸摸小圆盒。

子涵的声音柔下来,“这个装的是婳儿以后用的着的东西,打开看看吧。”

婳儿接过小木盒,小心翼翼打开一看,淡粉色的胭脂填满在小盒中,她轻轻嗅了嗅淡淡的芳香。

子涵说道:“听闻浚国从海上带回一批女子用的物什,我就托朋友带回一盒,想着婳儿长大以后会用的着的。”

婳儿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说道:“谢谢哥哥,婳儿可喜欢呢。”说完抱了抱子涵,撒着娇。

子涵心想,只要是婳儿喜欢的他都会尽量满足的,他喜欢看婳儿对着他微笑,婳儿就像春天的花骨朵儿,经不得多的风吹雨打,得好好护着才行。

将军府今天张灯结彩的给婳儿过生辰,王萧芸更是亲自下厨给婳儿做了一桌好吃的菜,林煜也提前回来给婳儿过生。

晚膳用毕,紫萱悄悄塞给婳儿一块绣着一株荷花的手绢,紫萱她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小姐,只有给小姐送些自己的刺绣。婳儿拉着紫萱的手道,有你这份心意已经足矣。

婳儿给爹爹和娘告退准备去自己的闺房,她抬脚迈向门槛的时候,只听见哐嘡一声,一件东西便落出来。子涵抢先一步拾起地上的物什,待他看仔细,脸顿时沉了下来。“婳儿这把梳子是谁送给你的?”他拿着梳子在婳儿眼前晃了晃。

婳儿一脸不解的看着子涵,“哥哥,怎么呢,这是二殿下送我的生辰礼物。”

林煜也走过来看了看象牙篦梳,刻着红色牡丹的梳子,在烛光下怎么看都感觉刺眼。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很快又调和了过来,拍了拍子涵的肩膀。

王萧芸也走过来看看象牙篦梳,随即笑了起来,“煜,二殿下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皇子,挺好的……,不过婳儿还小呢,这把篦梳真是难得的好东西。”

林煜咳嗽了两声,“子涵,来我书房有些事情要商议。”

林子涵铁着脸把象牙篦梳递给了婳儿,跟着林煜来到了书房,只留下母女俩在厢房。

“娘,哥哥怎么有些不高兴呢。”婳儿疑惑的问着。

王萧芸说:“估计是你哥哥是想保护你,怕是些不明不白的人送你物什,和他们扯上不好的关系,不过我的婳儿又多了一个选择。”

婳儿似懂非懂的听着娘的话,什么多了一个选择,娘也变得奇怪起来。

书房内,微风从雕窗拂来,烛光隐隐闪动,犹如子涵漂浮不定的心情。

“只怕他们会有所行动呢,我不想婳儿被牵扯进去。”子涵道。

哎,林煜重重的叹息,“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静观其变吧,婳儿是我的女儿,我只想她平平安安就好,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子涵,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

子涵捏着拳头愤恨的说:“那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只是拿回来而已。”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呢,子涵,有些东西该放下呢。”林煜劝他。

“可是我放不下。”子涵的眼神中闪着森然的光。

房间里的母女俩,王萧芸对婳儿说:“婳儿,娘明天起开始教你沛国之舞。

婳儿点点头应和着,她想无奈的想,这下偷不了懒啦。

王萧芸说姽婳的身体很柔软,很适合练习沛国的舞,婳儿从基本功练起很是苦累,紫萱也一旁练习着,她的柔韧性没有婳儿好,自然更是困难。

天天练习婳儿觉得很是枯燥,她皱了皱眉,王萧芸说道:“不日复一日哪里有收获呢,你看看紫萱哪里有皱眉,对于沛国女子来说好的舞可是骄傲,这是娘唯一希望你传承的下来东西,再说婳儿的身体很柔软适合练习舞蹈。”说完她的眸子暗了下来,看向了远方,好像回忆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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