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想约她单独出去又怕太突兀，就加入她的和工友们的集体活动当中，找机会大献殷勤，周围的人都看出门道，唯独罗朝霞却像是浑然不知。
一天，大家干完手中的活计，围在一起闲聊。其中一位师傅看到王磊在上班时间不好好干活又来找朝霞，开玩笑道：“小王，什么时候吃你和小罗的喜糖呢？”
“我还不知道满足罗朝霞什么要求，她才肯嫁给我。”
大家便起哄问小罗有什么要求，罗朝霞半真半假地说：“我的要求也不高，一套两居室住房，一辆小轿车。”
大家伙都傻眼了，心说：这丫头的口气比脚气大呀，看来王磊完全没得指望。没想到王磊应称道：“到时候你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这么多师傅作证，我怎么能食言呢？”言毕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心想就他家的经济状况，再加上他那点微薄的收入，十年以后达到这两个要求都算奇迹了，所以她放心大胆地开出自己的条件。没想到一个月后王磊拿着两串钥匙找到她说：“你的愿望全都实现了，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罗朝霞想了半天问：“我说过什么话？”看到他生气、绝望的样子恍然道：“开玩笑的话你也当真！先说说你买车买房的钱从那儿来的，没抢银行吧？”
“你吧我当什么人了？全是借的！”见宿舍没人，不由分说将罗朝霞搂在怀中，吻住她的嘴唇不停地吸吮，罗朝霞开始还在挣扎、呼救，到后来就没了声息，他累了松开她说：“不许你这样无视我的感受！这辈子我要定你了，你别想溜走。”
罗朝霞仰着脸问：“谁要溜走了？”过了许久又说：“我可以再尝一下你的舌头吗？”王磊见她一派纯真可爱，不由分说将她抱在怀中，两人细细地品尝爱的滋味。过了一会儿朝霞笑道：“一句玩笑话就把我给卖了！不行，你得想办法还清所有借款我才能嫁给你，否则，婚后的困苦生活可以想象，你愿意你所爱的人跟着你受苦受难吗？”
王磊沉下脸来，心想为了她一句玩笑话自己把脸“抹”下来装进口袋里，亲朋好友借遍了才筹到买车、买房的钱，花了十四万买了顶层二首房，又买了一辆小车，罗朝霞还不知足，还要他还清借款。他那有那个能力呀？除非再将这两样东西卖掉，车子新买的容易脱手，这房子一时半会也找不着下家呀，无论如何，算是确定了和朝霞的恋爱关系，无论她何种身世、何种教养、何等美丽她将别无选择地做他的太太。想到这儿他才觉得以往的罪没白受。下班时理直气壮地约她压马路、上公园、看电影、下馆子。
一晃半年过去了，在家人的反对声中罗朝霞继续她的女工生活神奇的恋爱之旅，俩人处得如胶似漆。这天，朝霞给母亲打了声招呼说要带王磊回家。两人先到商店里买了烟酒，然后乘公交车来到朝霞家门口，朝霞家门前依旧泊着父亲那辆小车，车旁绿草茵茵，简易的健身器材分布在小别墅不远处，及到两人敲门进去，宽敞的客厅把王磊给震住了，他心说在这世上还是有钱好呀，客厅天花板上的花灯是精致的塔形，像是倒挂着珊瑚，显得既豪华又雅致，靠右手放了一圈乳白色真皮沙发，对面挂在墙上的电视是超薄的，足有二十九寸，是最新款的电视机，电视下面电视柜上放有组合音响，旁边放着一个足有一米高的景泰蓝花瓶，其中放着几筒名家字画。花瓶上有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寿星和几个捧着仙桃拜寿的小孩子，画面色调柔和、富有情趣，充满了喜庆的气氛。侧面墙壁上除了一个精巧的壁灯，还挂着一幅徐悲鸿的奔马图。张嫂开门后又去厨房取水果、倒茶水，王磊见旁边没人感叹道：“原来你家这么阔气呀，我看这客厅都能当舞场了。”
“你才知道呀？我的生日舞会就是在这儿举行的呢！”
王磊顿时自惭形秽起来说：“你家客厅的面积比我家那套房子都大。”
“是吗？改天我可要去你家看看。”
两人说话间，罗列夹着公文包从楼上下来，他注视着两个站起来的年轻人，平静地说：“你们坐吧，我有点急事先上班去了。”说着夹着公文包急匆匆地出门去了，王磊见状顿时灰了心，心想：到底是是自己英俊的外形不讨人喜欢，还是自己诚惶诚恐的样子招人讨厌？致使未来的老泰山如此漠视他的存在？自己是空气吗！真郁闷！他百思不得其解地目送着朝霞父亲的背影，颓然坐到沙发上，对罗朝霞说：“我好像在那儿见过你的父亲。”
罗朝霞深知父亲时常在电视、报纸上露面，是这个城市知名的民营企业家，王磊肯定在有意无意间见到过父亲的照片，于是掩饰道：“我是我父亲的女儿，肯定有几分像他，所以你看他面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王磊正想反驳，林溪从楼上缓缓下来，她穿着一件乳白色的一字领羊绒衫，配着黑色暗花长裙，看上去优雅从容又淡定。她冲王磊点点头，示意他座下，然后自己也坐到朝霞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说：“你们今天来得真不巧，朝霞的两位哥哥没在不说，她父亲也有急事刚刚出去。”
朝霞噘着嘴说：“我知道他们是有意的！”林溪不置可否，轻叹一声，冷冷地说：“现在不是封建社会，讲究的是婚姻自主，只要你们俩个人好，我们大人就算反对也没用。朝霞，你选择路你就勇敢地走下去，你选择的生活你就用心思把它过好，行吗？”
“我知道了，妈妈。”
“独立自主对你们这代人来说尤为重要，吃过午饭了没有？我吩咐张嫂给你们做一些去？”
“不用了妈妈，我们吃过了。”接下来又是冷场，林溪拿起遥控打开电视，大电视看上去就是过瘾，画面清晰、逼真不说，还有强烈的震撼力，王磊从朝霞家人的态度上看出她们家是反对这桩婚事的，一时间既生气又郁闷，他坐了一小会儿就起身告辞了。朝霞把他送出大门口，临走时对王磊说：“别生气哦，我家人对谁都这样，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总之，我的态度是很明朗的。”其实，他们俩都明白独立自己主的含义，只是一件婚事不被家人看好，得不到家人的祝福实在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
朝霞回到家后，客厅的电视机已经关了，母亲回楼上卧室休息，她感觉室内的空气像是冻僵了一样，沉闷得让人窒息，于是和母亲招呼一声又回到职工宿舍了。
朝霞父母的反对让两人好一阵子缓不过劲来，时间日复一日地过着，转眼间半个月过去，王磊约朝霞见他的父母。
朝霞说：“要我去也可以，只是你要答应我四个条件。”
“又是条件，怕你了！说吧。”
“一是学狗叫。”王磊逗得呵呵直乐，就是没行动。
“第二、卖个萌。”
“我看你天天卖萌，都快萌翻天了，还让我卖萌！”
“第三、翘个兰花指。”
“第四、撒个娇。”王磊抬手拨弄她的头发，说：“朝霞，你就是跟人不一样！”
“怎么了？”
“干什么都要提条件，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干这些合适么？你能不能不那么孩子气，稍微严肃一点点。”
朝霞忍住笑，说：“你要严肃你做完这一切，我就去见你父母，否则一切免谈。”言罢扬头转身欲走。
王磊说：“好了，好了，我怕姑奶奶你了！”说着关紧宿舍门，爬在床上旺旺叫了两声。
朝霞抗议：“不行，小狗怎么可以上床？你得下地叫！”
王磊立马拉下脸来：“你爱去不去，我今天还就宁死不屈了！”
朝霞听后呵呵笑道：“好，这关算过了，翘个兰花指先！”
王磊照作了，趁她不注意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你这个脑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整天刁难你老公。”朝霞脑门吃了一记毛栗子，有些生气，撕着他的耳朵：“竟然敢这样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以后还淘气不淘气了！”
王磊见她这样，拉长声音说：“朝霞，饶了相公这一次吧，我疼死了！”听他这么说，朝霞顿时笑倒在单人床上，王磊见状用双手撕扯着眼睛和嘴巴在她面前怪叫。
她去王磊家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王磊的妈妈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身材比较苗条，她笑呵呵地拉着朝霞的手，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够，抚摸着她的短发说：“多水灵的丫头，我听车间里的师傅们都夸你心眼好呢！”朝霞听她如此说，心里感觉暖洋洋的，一时间忽略了王磊家住房的局促，王磊妈妈招呼王芸出来陪朝霞说话，王芸从书房出来，她是一个清瘦的小丫头，长发高高地束起，身着一套素雅的休闲服，水汪汪大眼睛透着机灵和和顽皮，粉嘟嘟的脸上展示着快乐的表情，她微笑道：“朝霞姐，你以后可要常来我家玩哦！”
回头又对母亲说：“我姐有我哥陪着呢，您让我当电灯炮吗？我来帮你做饭吧。”说着钻进厨房里忙活起来。
“这孩子！”王磊妈妈嗔怪道，朝霞忙站起来问要不要自己帮忙？
“厨房小，挤不下那么多的人，你看电视去吧！那有第一次回家就让你动手做饭的道理？”朝霞听她已然把自己当作自己人，而自己的父母对王磊又是怎么样呢？她正在沉思时候门铃响了，是王磊的父亲回来了，他是云飞公司的工程师，朝霞偶尔会在厂区碰到他，他身材高大壮实，表情严肃满脸风霜的样子。看到朝霞和善地问候道：“你是小罗吧？”
“是的伯父。”
“你们车间的任务一直不饱满，真让人头疼啊！紧接着他的话题一转，问：“你父母亲的身体好吗？”
“都很好！”
他刚要问朝霞父亲在那个单位上班又被妻子叫了进去。王磊家的家宴显得清淡而又精致，凉拌的莲菜粉丝、清炒西兰花都做得清淡而爽口，鸡肉、牛肉也都做得各有各的味道，每盘菜朝霞吃得不多，但是那种悠长的香味留在舌尖，她欣赏着客厅墙上那幅略显稚嫩、粗糙的山水画，问：“这是谁的作品？”
王磊呵呵笑道：“这是我爸爸的墨宝。”朝霞惊奇道：“伯父您还会画画呀？真不简单！”
王磊父亲哈哈笑道：“涂鸦而已，涂鸦而已！”朝霞心想，这也许就是家的味道吧，从王磊父母的态度朝霞可以明确地感知到他们的认可程度，本来按常规两家大人要在外面定一桌饭，彼此商量一下他们的婚礼事宜，可看到朝霞父母的态度，俩人打消了这个念头，也深深领会了所谓独立自主的涵义。
俩人结婚王磊家当然是没意见，也没经济能力援助；罗朝霞家父母一致反对，对她的婚事不闻不问嫁妆也没有一件。只是两位哥哥看不过眼，知道他们缺得是钱，便把要给她买家庭影院、组合音响的钱全部交给妹妹，让她自己安排。
朝霞没得到父亲的一分钱资助和王磊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也就是把单位里的同事请到新租的农民房中吃了顿便饭，大家一边喝酒一边问道：“你怎么不住以前买的两居室呢？”
“那间房租出去了，一个月租金八百多，而这间房的租金只要一百二十元，我们住不起呀！”
然后又说出八年还钱计划：“我们俩的工资留出一小部分过日子，其余的都用来还债，相信只要精打细算八年以后就能还清。”同事们走后两人相视而笑，朝霞眼中闪着泪光义无反顾地开始了她清贫的婚姻生活。王磊只是见过朝霞的两个哥哥，自婚后还没踏过罗朝霞家半步，对她家的情况也不清楚，隐约觉得自己的新娘子来头不小，否则他们家能那么无情地反对他们？
工厂里的女工最是心灵手巧了，市面上卖的毛衣的花样只要她们拿在手中看上两眼，回家买了毛线边看电视边织，不出三四天就能织出一件合体、漂亮的毛衣来。罗朝霞特别喜欢看别人飞针走线织毛衣的样子，织着、织着似乎织进许多柔情蜜意。几年前她曾给自己织了一件上衣，因为有一针没有织好，没有穿上几天腹部掉了一针再没上过身。在谈对象时她曾给王磊织过一条毛裤，由于当时是谈对象期间，不好量他的腰围，成品出来后腰肥得需要折叠起来才不至于掉到地上。好在王磊宽厚并不嫌弃她技术差，美滋滋地穿了好一阵子。她几次想修改自己的作品，又觉得这实在是个大工程，只好作罢。后来她索性洗手不干了，用工资给他买了两条羊毛的，并声称：“这跟我给你织的一样，我用我的劳动换取别人的劳动，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会，都会的话便可以独自在孤岛上生存了，我们生存的环境就是：我们提供别人所需的，别人加工我们所要的，正所谓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话虽这么说，织不好毛衣总让她心中不甘，这天她又去逛商店，站在柜台前欣赏毛线的颜色、触摸它柔软的手感心又动了，暗想：全当玩呢，给肚子里孩子织一件再说，选毛线时又举棋不定了，买得颜色太亮如果生出来的宝贝是男孩子，穿着不好看。买暗色的自己又不甘心。正犹豫间，售货员向她推荐海蓝色，她欣然接受，想自己亲手织就一件合体的毛衣，心中就充满成就感。
买好线，又买了两套不锈钢织毛衣的环形针，下来便是向车间里的行家请教怎样起头。用了一个下午的功夫终于起好了头，并且织了一圈，回家之后又织了两寸，织得腰酸背痛。一不小心掉了一针，她连忙用针去挑，不料用力过猛开了一个大洞。恰好房东在楼下招呼小孩子玩，罗朝霞在窗前大喊，让她上来帮忙。
王磊看她织了拆，拆了又织，好不辛苦问她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成品？朝霞说：“咱们孩子并不缺衣服穿，我只是想玩玩而已，玩也要像个样子，那能歪七扭八地完成？”前天晚上起好头，第二天大清早五点钟醒来，她头发也没梳，脸没洗就打开灯，坐在床头织了起来。等天稍亮，坐在窗台前的小木椅上依旧织，并将线倒至环形针上，她准备带到单位中午休息时再织。
中午和师傅在休息室边聊天边织，师傅是老行家，问罗朝霞起了多少针？朝霞说了，她大笑：“给大人织才是这个针数！”让她拆了重来，朝霞有些不忍，她说：“我一家大小的毛衣都是我织的，还信不过我！”她只好拆掉重新开始，她教朝霞一种新的织法，并说明天拿自家的小号针来，重新起头。到现在为止一个月过去了，朝霞的毛衣只线团而已。
不到一年的功夫，王磊的八年计划便落空了，一是朝霞怀孕见什么都馋得不行，一会大鱼、大虾、一会儿水果、零食，什么贵她馋什么。一个月的工资不够她扑腾的，看得王磊直心疼，不知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不良嗜好；二是单位不景气，经常两三个月在家待命，工资仅仅是维持最低生活，他忍无可忍提醒她时，朝霞振振有词地说：“你以为这是给我吃吗？是给你儿子，孩子在我肚子里就让他挨饿，你配做他的父亲吗？”
“可你不能总挑贵的买呀！咱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又怎么了？我想吃嘛！有一分钱我都要把它花掉，放到咱们贝贝嘴里。再说现在又不是谈恋爱的时候，你一碗汉中凉皮就把我打发了。”
“什么贵买什么是蠢人干的事！”
“你说得不错，我是蠢呀，不蠢怎么会嫁给你这个穷光蛋呢？”罗朝霞笑道。
“你简直不可理寓！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那你就出去，贩菜也可以，做苦力也行，给我挣出一日三餐来。别让我总是这么灰头土脸地出去，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下个月我们车间要是有活了，我穿着这身拖布衣怎么上班？”
王磊这才注意到朝霞的衣着，她上身穿着自己的大汗衫，配着一条五块钱在自由市场新买的男式大短裤，肚子鼓鼓的，表情夸张很是滑稽，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说：“朝霞，几个月的光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罗朝霞乖巧地依偎在他的身边说：“我都快要闷死在这小房子里了，你拿这个月领的工资给我买一条孕妇裙吧，我要阳光、我要回家见妈妈，我要和人交流。”
“那咱们下半个月吃什么呀，馋嘴猫？”
“不是还有下半年的房租吗？亲爱的。”
“不是说好了每个月还人家一千块钱吗？咱们不能食言呀。”
“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不给他们还也情有可原，再不行把两居室卖了去。”
王磊拍着她的肚皮笑道：“儿子呀，你妈妈是个败家子。”
“用词不当，我最多也就是败家妻。可是我发现我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请问你有什么可以让我败的？”
他知道不是她的对手，安慰道：“放心吧，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言毕出了门，在空荡荡的车间溜了一圈，又去一家专卖店，给罗朝霞买了一条孕妇裙。罗朝霞说得没错，她要阳光、母亲、要和人交流，自己没权利让贫困将她幽禁在那个小家里。再说自己确实也应该再找一份工作，自己长得仪表堂堂，不呆不傻还有一身力气，不信没人用他，公家单位不行进私人企业，私营企业不行去小门面，那儿的黄土不埋人呢？他要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的妻儿，他能如愿吗？
再说罗朝霞吧，她月光女神的美誉在结婚前就有了。她当然知道那个有关中国老太太、外国老太太的故事，她既不欣赏终身积蓄，到晚年才享受的中国老太太，也不喜欢超前消费终身还贷的外国老太太。她只是手中存不住钱，有钱就花在吃穿用度和享乐上，结婚前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一点微薄的工资让她月月吃干花净，结婚后她怀上孩子花完自己的薪水花王磊的，所以被车间里的师傅叫做月光女神。
罗朝霞对这个称谓不大在意，还为自己辩解道：活人嘛就是要每天过得舒舒服服、快快乐乐的，少做一些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别人的事，因为凡是生命，总有死翘翘的一天，说不准那一天这小命就玩完了。刻薄别人让人记恨，省钱刻苦自己，自己死后让别的女人得逞，到时候人家住自己的房子，玩自己的老公，打自己的娃，花自己省下的钱，多没劲？大家听后一笑了之，心说大手大脚也得有那条件呀，要债的隔天上门罗朝霞怎么就不愁呢？王磊除了对工作兢兢业业一天到晚总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也许是由于家庭背景不同，王磊自小就懂得节约，母亲教导他时总是说：“省的钱就是挣的钱，父亲也教他如何开源节流，人常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所拥有的这份清贫没有使他变得萎缩、小气，只是他明白生活艰难，世事不宜。母亲单位倒闭后，妹妹王芸又考上大学，妹妹性格文静内敛，学习成绩顶呱呱。他看到父亲劳累的模样，决定放弃没有完成的学业和父亲一起扛起养家的重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