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两个松树林,又走过一个小山丘,终于看到一片青翠的竹林,济世阁就隐在那片竹林里。
阿深兴奋的指着那片竹林,高兴的合不拢嘴。
“真的是济世阁,看来,咱们的方向还是对了,快走!”凤无忧的心情同样兴奋无比。
小竹楼里,一晃也有大半年没住人了。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堆满了落叶。门窗上也结了蛛网,还有一些鸟儿留下的粪便。两人好一翻收拾,才算是有了原来的样子。
秋风起,秋意浓,哗哗的水声勾起了他们无限的回忆。脑海里满是她们的身影,这一别,仿佛隔了一世那么久。再见,也不知道是今夕何年。
阿深在屋后的桃树下刨出了他两年前酿的桃花酒,挖了些野菜,还有之前存留的野味,将就了一桌饭菜,算是为自己接风洗尘吧。
一杯酒下肚,心中越发的惆怅,凤无忧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老天安排好的。他不想登上权力之颠,更不想做天下的奴隶,可是,他却生在了帝王家,不可避免的要接受这些。他不想战争,不想看到流血,可是国与国之间,只有流血才能换得安宁。
看着那只金匣子,他觉得瞑瞑之中,一定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为何会到了他的手中。那把没有钥匙的锁像一个难题一样挑战着他的神经,让他无法转移打开它的欲望。他盯着那只金匣子出了神,就连那桃花酒的香气也引不开他的注意力。
阿深拧眉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他太执着了。
凤无忧已经想得达到了忘我境界:从掉入潭溪,再到莫名进入西渊峡谷崖壁的洞里,至关重要的讯息就是画上的鞋与那首诗:真亦假来假亦真,实亦虚来虚亦实。起起落落终归土,浮浮沉沉万物空。他反反复复的琢磨着,或许与开那金棺如出一辙,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思绪去思考。所以,他觉得,打开这个金匣子根本就与这把金锁无关。有了这个假设,他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他仔仔细细翻看着这只金匣子,不放过它每寸每厘看得到的地方。
阿深越发的不解了,缓缓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他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找到了!”他突然兴奋的大叫了一声,阿深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你看,这里也有这个标志,一定就是它了。”凤无忧指着金匣子右侧的边缘,上面有一个如小拇指大小的小凹槽,仔细一看,就是一只鞋的形状。若是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凤无忧边说边用小拇指点进了那个凹槽,只听哗啦一声,金匣子的盖子从另一侧弹开了。
阿深兴奋的朝凤无忧竖起了大拇指。
凤无忧看到里面有一张牛皮卷,他小心翼翼的将其拿出来,拆开一看,竟然是幅地形图!四方山藏宝图!他恍然想起,花少容曾经也给过他一幅,难道花少容给他的是假的。他忙从怀中掏出那幅藏宝图,细细的看着,发现花少容给他的藏宝图竟然只有一半儿。他又仔细看了看金匣子里的藏宝图,竟然对上了,是藏宝图的另一半儿。
他的心怦怦的跳着,怪不得花少容会那么轻易的放手,因为得到一半儿的藏宝图根本毫无意义。
现在,他拥有了全图,就等于是得到了这笔富可天下的宝藏,那么,接下来他要去寻宝吗?不,他微微摇了摇头,仍将原本属于金匣子里的那一半儿藏宝图又放了进去......
“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帮我?”对于这个问题,文绿衣一直很不解。
沐兰绮耷拉着眼帘,微微叹了口气,
“因为,我恨沐兰馨。”她顿了顿,从美人榻上坐起来,眸光凌厉的看着文绿衣,“现在皇上夜夜去你那玉华宫,得一龙子也是迟早的事儿,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履行当初的约定?”
文绿衣垂了垂眼帘,
“娘娘放心,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娘娘想让我怎么做?”她现在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了沐兰绮的本事。
沐兰绮眄视了她一眼,
“我要让你毁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文绿衣微怔,皱了皱眉,微张着嘴看着她,欲言又止,“怎么?不愿意?”
“我......我觉得这样不大好吧,皇上的后宫就我们三个人,一旦她肚子里的孩子发生意外没了,皇上一定会怀疑我们的。”文绿衣是个谨慎的人,她不会冒这个险。
沐兰绮微微叹了口气,理是这个理,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我不管,这都是你的事,我现在是一心向佛,木鱼青灯,即便是怀疑,也该怀疑不到我,除非,除非是你故意而为。”她盛气凌人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扭着水蛇般的腰肢离开了。
文绿衣眯缝着双眼看着她的背影出了神:她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难题,让我如何是好?
腹痛又开始了,每隔几天,沐兰馨都要忍受着这种莫名的疼痛。让太医来,太医又说没问题,弄得那些宫女太监们说她矫情,故意这样,想引起皇上的注意,让皇上围着她转,到后来,她只能是默默的忍着了。
“娘娘,文夫人来看你了。”香云走进回禀着,“娘娘,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一抬头,她看到沐兰馨脸色卡白卡白的。
沐兰馨扰了扰手,
“让文夫人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
她在卧房里缓了半天,才觉得稍微好一点儿。文绿衣往她这儿倒是跑得勤快,皇上现在那么恩宠她,她还往她这儿跑,送这送那的,她不明白她是真心把她当作好姐妹来关怀,还是另有所图。依后宫中的生存规则来看,她不得不这么想,不得不有所防备。
“绿衣,你来啦。”沐兰馨虚弱着身子走了出去。
文绿衣忙迎了过去,
“姐姐身子若是不舒服,直接让侍奴吱一声,不用亲自出来陪我。”
沐兰馨咳了两声,歇了口气儿,
“绿衣啊,既然你来了,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文绿衣眨了眨眼睛,
“姐姐您说,我能帮上忙就尽量。”
“你,能不能让我姐姐来趟我这儿?”
文绿衣狐疑的看着她:姐妹俩毕竟是姐妹俩,她突然让她姐姐来,究竟有什么事?保不准会把茅头对准她。她面露难色,有些迟疑,
“这......”
沐兰馨皱了皱眉,
“怎么了?”
“有些话,妹妹不知当讲不当讲。”文绿衣吱吱唔唔。
“说吧。”沐兰馨淡淡道。
“据我所知,皇后娘娘与姐姐您之间有些误会,我觉得姐姐您还是......”
后面的话文绿衣不说,沐兰馨也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她笑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你只管把话带给她。”......
夜色渐浓,都尉府外的小树林子里,晃动着两只身影。
斑驳的月光下,山虎的一双眸子,散发出狼一样的冷光。他眯缝着双眼,凝视了文绿衣好一会儿,才从衣袖中掏出一包东西,递到她手中。黑风寨的大当家说,这种东西很难提炼,提炼一小包,得花上数月的时间。如果再有需要,他就得索取报酬。
这报酬就是帮他找一个人,那人就是他的哥哥,他们有十年未见了。
这大千世界,茫茫人海,要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他们十年未见,他连他的哥哥现在长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帮他找?
两人从小树林子里出来时,看到一个人站在月下,幽幽的看着他们。
山虎一阵心虚,示意文绿衣,让她赶紧走。
可是,那人却一个箭步,挡住了文绿衣的去路,面目冷峻的看着文绿衣,
“不要做得太过份!”
山虎甚怒,走过去,
“浩天哥,你还护着那个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