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站起身朝着我步步逼近。
“林莞,你的人生你有什么资格选择?你这种狠心的女人。”
我并不后退,我知道,最终都会退无可退,不如节省这样的时间,早点面对。
我冷冷的盯着荣智良,“作为委托方,您跟我的距离最好适当的保持在半米之外,否则的话我有权告你骚扰,解除所有的委托业务,并且我们公司不需要任何违约赔偿。”
我的话只是让荣智良的脚步有瞬间的停滞,但这只是瞬间。
“你有证据么?”
他看着我,声音冷淡。
我拿出手机,摁下录音键。
“你说的每句话都会在录音开始的时候上传到我跟公司连接的云端邮箱里面,要是我有什么事情的话,这就是证据。”
“眼见为实,你怎么,不拍照片呢?”
荣智良眯着眼睛朝着我靠近。
他的脚步很轻,我却觉得他的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脏上面一样。
说不害怕是假的,这里是魏家,是他的地盘,当初在我租的房子里面他都敢为所欲为,何况这里,是他的私人地盘。
“也不是不可以,”我转换了界面,换到录像界面,“现在委托方距离我只有三十公分,当他靠近二十公分的时候,按照公司规定,我有权利反抗,这是…….”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我眼睁睁地看着荣智良将我的手机从我的手里面抽走,直接摔在了地上,我的手机跟地板发出巨大的碰撞声,然后沿着光滑的地板,滑行了很远很远,一直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你………”
“.…….”
“唔…….”
一阵窒息,被堵住嘴唇的窒息,我所有的话语都淹没在了喉咙里面。
我下意识的扬起了手,却被狠狠拽住了手腕,整个人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后脑勺撞在椅背上,震的我眼冒金星。
我痛呼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的牙关被一团绵软撬开的时候,狠狠地咬了下去。
荣智良狠狠地皱起眉,推开了我。
我连人带着椅子摔在了地板上,肩膀磕在雕花木椅的角上,疼的我直飚眼泪。
我捂着肩膀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荣智良,
他用指腹擦了擦舌头,嘴角沾着一抹鲜红,被他的指腹带走,留下淡淡的红色印子。
“你是狗么?学会咬人了?”
“荣大少爷到现在还玩这种强迫人的把戏,自己不觉得可笑么?”我心里面一阵窝火,捂着肩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冷笑了一声,“没错,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倒是你,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他说的这话让我微微一愣。
我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最不一样的,就是已经对你死心了。
我掸掸身上的灰,看了他一眼,“今天已经很晚了,正常人都下班了,我回房休息了,”
一路上楼,他没拦着我。
我隐隐听到他倒抽冷气的声音,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房间里面,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脸跟火烧云一样通红一片。
我说着对他没有感觉。
言语会伪装,可是情绪从来都不会撒谎。
忽然开始震动的手机让我飘远了的心神渐渐回归。
“喂?”
“睡了么?”韩城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我心安。
我深呼吸了一口,“还没有呢,你呢?”
“刚准备睡。”
“两个孩子呢,明天的家长会还要麻烦你去一趟,我可能没有时间去。”
幼儿园发来的短信,我也是刚收到,恐怕来不及过去了。
“嗯,煜欢跟我说了,我会去的,正好我明天也没有什么事情。”韩城阳的声音犹如林间清泉一样让人听着非常安心,“倒是你,是不是顾客不太好相处啊?”
“有矛盾都很正常,我没事,也就这半年的事情。”
“要是实在太累的话,也不要忍着的,工作很好找,气坏了就不好了。”
正说着话,房门忽然响了,我愣了愣,转身看去。
荣智良正站在门口,我皱起眉。
“我还有事情先挂了不说了吧。”
韩城阳似乎愣了愣,而我没等到他的回答,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我担心他听到荣智良的声音会担心。
“给谁打电话?”荣智良冷冷的看着我。
我收起手机,皱眉看着荣智良,“现在是晚上十点,荣先生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林莞,你别忘了你的时间现在都是属于我的!”荣智良猛地靠近了一步,眼中一片寒意,“你结婚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
我皱起眉头,“荣先生感兴趣的事情还真多。”
“还有了孩子?”
“这跟你没关系…….”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我不知道荣智良忽然从哪里来的怒火,他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摁在了墙壁上,看他的模样,像是真的要把我掐死一样。
我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拍着他的手臂!
“咳咳……….放开……..”
“你这种女人,根本不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人的吧,你现在的孩子,是跟那个律师的?林莞,你有什么资格做母亲?”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一片晕眩,荣智良丝毫没有要松开我的意思。
良久,我觉得自己即将窒息的时候,荣智良放开了我,我瘫坐在墙角,大口的喘着气。
“我没有资格做母亲,我做母亲的资格,是谁剥夺的?”我抬起头,看着荣智良,“你有自己的孩子,看着念念,你不会想到我当初死去的孩子么?荣智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想他是听到了我跟韩城阳的对话,知道我有孩子的事情,他大概以为我这么容易就忘记了自己当初死去的那个孩子吧。
我也希望这样,可是忘记怎么会这么容易。
“死去的孩子?”荣智良皱起眉头看着我,“你说什么?”
“你说的难道不是这个么?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可以忘记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噩梦,连着做了五年的噩梦,我的孩子问我,为什么不肯救他,为什么让他死在了手术台上!可我无能为力,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扶着墙站起身,看着荣智良,我知道我自己的目光肯定很冷。
我没办法用看普通人的目光看着他。
他在指责我,指责我这么快忘了过去,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为什么过得这么好,可是他没有资格。
那孩子,要不是因为他,不会早产,不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