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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是你出卖我?

“公子在说什么?”素兮实在不懂,这赵无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发现了什么?这话里话外都觉得怪怪的。

赵无忧直起身子,“我突然明白姚迟临死前想说什么了。”

“什么?”素兮一怔,回头看着温故。

温故亦是一脸懵逼,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时姚迟的动作很奇怪,我一直以为他是想告诉沐瑶,让沐瑶防着我,或者是别有深意。”赵无忧嗤笑两声,“你们还记得他当时在干什么吗?”

温故道,“他当时就剩下一口气,把手伸向了你。”

“不,他是想伸手去撕我的脸。因为当时他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实在没办法告诉我们所谓的真相。好在临死前,他想通了。他告诉我们,那人披着一张人脸。”赵无忧轻叹,“这便是沐国公的死因。”

素兮蹙眉,“是因为沐国公发现了萧容的身份?”

赵无忧进了房间,伸手抚过小桑榆稚嫩的脸庞,“如果有朝一日,小桑榆发现大哥哥是假的,有人杀了大哥哥然后取而代之,小桑榆会怎么做?”

桑榆极是认真,“那我必定要戳穿这坏人,为大哥哥报仇。”

听得这话,赵无忧直起身子瞧着温故与素兮,“明白了?”

温故颔首,“明白了。”

轻柔的拂过自己的面颊,赵无忧笑得有些寒凉,“一张皮面,也不知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这皮面下的假人,当年是怎么瞒天过海的?怎么会出现在大邺的军营里,并且若是要杀人,也得取得沐国公或者萧容,哪怕是军中诸位将军信任。”

素兮蹙眉,“这倒是个问题,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得手。即便武功再高,独自一人也做不到天衣无缝。要杀齐攸王,再杀沐国公,可不是容易的事。”

“如果真的是摩耶,也并不是全无可能的。”温故低语。

赵无忧眸色一沉,“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故笑得凛冽,“他蛰伏大邺,并非一朝一夕。”

闻言,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一众关起门来,好好的说一说这昔年的故人。所谓故人,应该活在记忆里,一旦从记忆里窜出来,就会闹得天翻地覆。

东厂那头,幸得温故施以援手,穆百里这才逃过一劫。

一觉睡醒,竟发现自己被泡在药桶里,满室药香弥漫。等到陆国安禀明了事情的经过,穆百里只得无奈的揉着眉心,“倒是欠了这老东西一个人情。”

“倒也无所谓欠不欠的。”陆国安将衣服放在一旁,“如今千岁爷与赵大人交好,这温故又是尚书府的人,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也就不分彼此了。”

“就你脑子快。”穆百里轻叹一声,然后没有再说话。

身子的确轻快多了,不得不说这温故的医术是极好的,这大邺宫廷里的太医加起来,未必都能抵得上他。毕竟是鬼宫出来的,有些东西不是常人可比,再者——还是巫族人。

“爷昏迷了很久,如今觉得怎样?”陆国安在旁伺候着。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一时大意被寒箭灼伤罢了!”穆百里嗤笑两声,“也亏得这些荒澜人,思虑得如此周到。寒箭入体顿化无踪,却能伤至肺腑。”

陆国安颔首,“爷这两日昏睡着,东厂和千岁府那头,卑职已经着人替着了。”

穆百里点点头,“她——也该知道了吧?”

“其实千岁爷瞒不过赵大人,那赵大人聪慧绝顶,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一次温故若不是奉命而来,那便是奇怪了。”陆国安轻叹,“爷就算不说,赵大人也是知道的。”

闻言,穆百里蹙眉,然后没了话语。

其实她第一次见他,就已经起疑了。如同陆国安所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若不是见着他着实不对劲,她也不会让温故来一趟。

无奈的轻叹,家里有个太聪慧的妻子,就如同给自己按了一面镜子。你看到的,她也能看到,你想到的她也会想到。

到底是好是坏呢?

但这幸福感,却不会骗人。

“对了爷,赵大人想必是要出城。”陆国安道,“昨儿素兮来递了消息,说是要出城给相爷夫人上坟。去了一趟荒澜,回来之后赵大人也未曾前往,如今终于得空去一趟。爷,咱要让人跟着吗?”

“她没说别的?”穆百里问。

陆国安想了想,“素兮的意思是,东厂的人最好不要出现在云安寺附近。”

闻言,穆百里手上的动作一顿,陡然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不要出现?”

“是!”陆国安道,“这是素兮的原话,具体的什么意思,还有待思虑。估计是不想让人看到尚书府与东厂有所接触,所以才会这样说吧!出去上坟,最多也就几个时辰,估计日落之前就能回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穆百里问。

陆国安俯首,“爷,是卯时二刻。”

“尚书府的人出去了吗?”穆百里面色沉沉。

陆国安心惊,自知大概是要出事,忙不迭回答道,“还没有,不过也快了。赵大人出门,宜早不宜晚,不愿太多人见着,是故不会太迟。估摸着再有一会,也该出城了。”

穆百里深吸一口气,“不希望东厂的人出现在附近?你去告诉雪兰一声,让她带好人做好准备。”

“爷?”陆国安一怔,“爷这是要让雪兰出手?难不成是……”

“赵无忧惯来喜欢拿自己当诱饵,这不要命的东西,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真当一点法子都没有。”说这话的时候,穆百里一脸的无奈,“去准备了,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是!”陆国安旋即离开。

千岁爷的脸色不太好,话语中透着几分寒意,可想而知这次是来真的。面色那么难看,这是会意到什么意思了?

东厂的人最好不要出现在附近?那云安寺一带本来就荒凉,能有什么人呢?不想见到东厂的人,就意味着会见到东厂以为的人,或者是……

陆国安倒吸一口冷气,千岁爷说,赵大人又把自己当饵了?坏了坏了,这不要命的赵大人,又得玩一票大的。思及此处,陆国安一路急奔。

若是赵大人有什么闪失,那咱家爷估计得掀了天去。

穆百里坐在桌案前,极为头疼的揉着眉心,心头盘算着赵无忧这一次要对付谁。这丫头办事从来不做无准备之战,但每次都是放手一搏,就跟不要命似的,让人瞧着都心惊胆战。许是有这一番心狠手辣,她想做的事儿,只要不出意外,十有八九都能成。

这一次是对付谁呢?

蓦地,穆百里骇然站起身来。

这丫头是要闹事啊!

这个问题,赵嵩也想到了。

“上坟?”赵嵩眯起危险的眸子,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瞧着这逐渐亮堂的天色,“哼,她说的话不能不信,又不可全信。”

陈平道,“相爷,那咱们要不要让人盯着?估计这一次,公子是要釜底抽薪了吧!”

“这些日子,她一直盯着齐攸王府和东厂不放,对丞相府倒也没什么念想。可她是本相一手教出来的,她是什么秉性,没有人比本相更清楚。”赵嵩冷笑,“说是上坟,可这心里头却另有打算。”

“谁都知道,她最敬重的就是她母亲,所以上坟是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她不会在坟前动手,毕竟那是她母亲的坟。”

“可本相却很清楚,她心狠手辣的时候,真的能做到六亲不认。吩咐下去,盯着公子,还有……”

陈平俯首,“卑职明白相爷的意思,一旦发现大公子,马上带回来,不许公子伤害其分毫。”

“带不回来就放了,总归别落在尚书府手里就是。”赵嵩眸色微沉,“天罗地网,也会有破绽。本相倒不信,她这病秧子还能闹出多大的动静,能有多大的本事。”

正好仔细看看,这赵无忧的势力和本事,到底长到了怎样的程度。

尚书府的马车离开了城,缓缓朝着云安寺方向而去。

马车略显颠簸,赵无忧靠在车壁处,眸色微沉的望着窗外。素兮在旁伺候着,“公子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温故的药下得太重了点?”

“无妨。”她轻咳两声,“总归是要病怏怏的,才算我赵无忧的本色。你也不必担心我,我没什么大事,左不过是觉得这一路上的风景真好,早前一直无暇欣赏,如今总算看了个仔细。”

素兮敛眸,“咱们的后头,不太平。”

“不太平才好,否则我岂非白费心思?”赵无忧拂袖坐定,挑眉看着素兮,“人多才热闹,不是吗?我娘住在云安寺那么久,那冷冷清清的滋味还真是让人憋得发慌。如今我给我娘演一出戏,就叫杨四郎探母。只不过主角不是我,那杨四郎也不是来探母的。”

素兮深吸一口气,“公子可曾想过,未必能把人引出来。”

“城外的不安生,城内的盯得紧,一定会出来的。”赵无忧笑了笑,“你要知道,宫里头已经有妃嫔接二连三的有孕,等到来日生下皇子,我就会正式成为太子少师,到时候出城的日子就越来越少了。在此之前,我上奏皇上与东厂有隙,闹得人尽皆知。不趁机对我动手嫁祸东厂,来日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公子上奏皇上,原来还有这层深意。”素兮顿了顿,“公子高明。”

“人呢,锋芒毕露的时候,麻烦也就会接踵而至。”赵无忧望着她,“我既然愿意惹麻烦,就该早早的想到自己的敌人有多少。树大招风,我得想好这风会从哪儿来。否则我死得不明不白,怎么都不甘心。”

素兮颔首,“公子所言极是。”

“话已经带到东厂了?”赵无忧问。

“是,但陆千户未必能领会。”素兮犹豫,“他即便聪明,做事老成,也未必能听懂公子的意思。”

“他听不懂自然有人会听懂。”赵无忧敛眸,“你早前不是说,雪兰经常不在千岁府吗?”

“这跟雪兰有什么关系?”素兮不解。

赵无忧干笑两声,“你以为穆百里还真的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雪兰?早前我也以为他会念着青梅竹马的情义,可后来雪兰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是故最终也只能成为一枚棋子。身为千岁府的夫人,不经常在府中待着,而穆百里又没有半句多言,没有多加拦阻,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素兮道,“雪兰之前做过不少错事,若真当——千岁爷不可能听之任之。”

“那不就结了。”赵无忧笑得凉凉的,“雪兰被你废了右手,后来又做错了太多事,若她现在仍是任性的,估计早就容不下她了。”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千岁爷已经开始谋划退路?”素兮蹙眉,“东厂动不了手的,若是交给一些江湖组织,也未尝不可。就像是齐攸王跟无极宫一样?”

赵无忧一声叹息,敛眸不语。

真头疼!

到了杨瑾之的墓地,赵无忧白了一张脸,下车的时候神情都带着凄楚与黯淡。娘的坟就在那里立着,墓碑是冰冰凉凉的,风也是冰冰凉凉的。

站在娘的坟前,赵无忧半晌都没有说话。

温故与素兮对视一眼,去一旁的简易棚中收拾了一番。赵无忧来了,自然不会马上就走,她对谁都可以无情,唯独对娘——可以不惜性命。

因为娘的死,她也难辞其咎。

如果不是为了那三年守孝,娘不会轻易赴死,因为娘还没看到自己的女儿,成亲嫁人。

静静的站在坟前,赵无忧面无表情。风吹得耳边的发,呼呼作响。赵无忧轻叹一声,极是悲凉的笑了笑,“娘,合欢来看你了,这段日子合欢一直在荒澜,临走的时候也没能跟娘打招呼,娘会不会不高兴?”

“娘,合欢知道错了,娘你别不高兴。以后不管合欢去哪,都会来跟娘提前报备,还是跟以前一样,娘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语罢,赵无忧缓步走到墓碑前,指尖轻颤的抚过墓碑上的刻字。鲜红的字迹,像极了那时候娘脸上的血,也是她心中的噩梦。

“娘,合欢好想你。”她轻轻的贴在墓碑上,冰凉的触感,愈发让人感伤。

素兮与温故开始摆放果品冥币,这些事情赵无忧不喜欢经他人之手,所以只能素兮与温故亲自来做。奴才们都在马车那头远远的站在,不许靠近半分。

这是赵无忧的禁地,是不容许任何人轻易踏入的。

温故定定的望着杨瑾之的墓碑,心里头却是百感交集。

我当谢你,谢你养育了这样优秀的孩子,也谢你最后将命都给了她。若不是你,那么此生痛苦不堪的将会是我,魂魄不安的将会是慕容。

你是个好母亲,值得无忧这般待你。

请放心,以后由我来照顾她。必当与你一样,竭尽全力,不惜性命。

“娘,合欢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娘走的时候跟我说,不要心慈手软,合欢记在了心里,刻骨不忘。”她深吸一口气。

上香,磕头。

赵无忧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不敬。她蹲在坟前焚烧着冥币,素兮与温故在旁戒备,生怕行差踏错,有所闪失。

“娘,你若是想我,便托个梦给我罢!合欢很想你,真的好想好想。”她顾自低语,“娘走了之后,合欢连个可以撒娇的人都没了。”

温故心下钝痛,只得攥紧了袖中拳头,微微别过头去。

突然“嗖”的一声响,伴随着一支冷箭迎面而来。

素兮当下拔剑出鞘,一剑砍断了冷箭,厉声大呵,“有刺客,保护公子!”

音落瞬间,温故疾步靠近赵无忧,双拳紧握,谁敢暗箭伤人,他必要那人死无葬身之地。所有的影卫和奴才都扑了过来,将赵无忧团团包围在内。

若对方乱箭齐发,那这些人就是赵无忧最好的挡箭牌。就算他们死,也不会让赵无忧有所损伤。位高权重自然有位高权重的好处,那就是会有很多人不得不为你死。

黑衣蒙面,弓箭手。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包围了整个墓地。

赵无忧带来的人不少,但很显然再快的剑也未必有弓箭来得快。何况这些人手上拿着的不是弓箭,而是弓弩。

弓弩可以连发,所以一旦发射,谁都得死。

手中最后一叠冥币落入了火盆之中,赵无忧徐徐站起身来,幽幽然瞧着四下的黑衣蒙面人,轻嗤一声反倒笑出声来,“赵无极,你就不怕娘在天之灵,会魂魄不安吗?在坟前染血,你可想过自己的下场,可想过你要付出的代价?”

有马蹄声渐行渐近,从不远处的密林深处行来。

虽然蒙着脸,可那一道长长的疤,恨不能将赵无忧拆骨入腹的独眼,不是赵无极又是谁呢?在他身边还有骑着马的云筝。

云筝是跟着赵无忧一起长大的,旁人不认得,赵无忧却能第一时间认出来。纵然黑衣蒙面,也难敌往日主仆情深。

策马而来,云筝的视线在人群里搜索,然后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赵无忧身上。那一刻,她眼睛里蕴着笑,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在内。

就像是行走在沙漠里的路人,饥渴到了极点,突然间看到了那一片沙漠里的绿洲。那一份渴望,有着异样的情绪波动。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站在人群里望着那策马而来的两人。

“代价?”赵无极琢磨着这两个,“赵无忧,你可知道什么是代价?你放眼看看,如今的局面,你还有资格跟我说代价吗?”

赵无忧环顾四周,低头干笑两声,“赵无极,在母亲坟前如此大逆不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赵无极笑了,“赵无忧,该遭天谴的是你而不是我。这女人是怎么死的,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吗?你身为人子,却未能尽孝,该死的是你。”

“当年抛却你的不是我,为何你非要置我于死地?”赵无忧嗤笑两声,“难道还是我生了你丢了你不成?你不去找丞相府算账,怎的次次都要与我为难?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就凭你如今的尊容,还能取而代之我这礼部尚书吗?”

赵无极握紧了马缰,“所有人都想让你活着,因为他们都在等你身上的东西。可我并不需要,我只需要出那一口怨气就够了。可是——可是这个女人,宁死都不要我这个儿子,这是为什么?”

说到最后,他已歇斯底里,快速翻身落马,疾步走到墓前。

手指着杨瑾之的墓碑,赵无极咬牙切齿,“我才是你的儿子,才是赵家唯一的儿子,是赵家所有的希望。为什么你宁死都不要我?为什么?我是你生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赵无忧定定的站在那里,心头微冽。她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赵无极才有点人的样子。就像个被丢弃的孩子,在母亲跟前歇斯底里的发脾气。

有时候再邪恶的人,内心深处也是有渴望的。赵无极渴望的,估计是被母亲承认吧!只是很可惜,他越做越错,越错越回不去了。

“当年的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你那些道听途说岂能当真?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若不是万般无奈,你以为娘愿意丢下自己的孩子不顾吗?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你以为就跟你平日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赵无忧深吸一口气,也许男人很难体会女人生孩子有多痛苦吧。

那种疼痛,几乎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可是在极限的尽头,却是一种无限欢喜,对新生命的一种渴望与激动。

赵无极回头,狠狠盯着赵无忧,“这一次,我会送你下去陪她。既然她当年选择的是你,那么这一次由我来替她选择。”

素兮与温故快速靠近,神情戒备,素兮的剑已经微微出鞘,只等着最后的饮血而归。

温故想着,这一次怕是要染血了,这辈子很少杀人,第一次是为了提兰与巫族,然后是为了慕容。如今,是为了自己的命根子。

“赵无极,你真的觉得自己赢了吗?”赵无忧轻叹一声,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儿的天色真好,可惜你眼神不太好。你可知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无极骇然盯着眼前的赵无忧,“你少唬我,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查过,你的后头除了丞相府的人,压根没有旁人。所以这一次,你的兵不厌诈,已经不管用了。”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是昨儿夜里得的消息吧!”赵无忧轻叹一声,“可惜啊,那时候——”她刻意顿了顿,笑得凉凉的,“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等着今日,请君入瓮。”

“你不是很喜欢布阵吗?可我却很喜欢排兵。丞相府的人在我后头,我当然知道得很清楚,但你肯定不清楚谁在我的前面。趁着你现在还能喘气,不妨好好猜一猜。”

听得这话,赵无极快速环顾四周,可除了自己这一圈手持弓弩的黑衣人,并无他人在场。赵无极微微放下心来,“赵无忧,你又骗我。”

“骗你能干嘛?”赵无忧挑眉,“我可没兴趣,骗一个将死之人。赵无极,早前留着你是想等你无极宫的主人现身,可是后来——”

后来简衍死了,再后来萧容也逐渐暴露了身份,所以这赵无极也逐渐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没有价值的人,就该早早的除去,以绝后患。

她早就想杀了赵无极,一如赵无极一门心思想杀了她一样。

赵无忧轻叹一声,“我没工夫跟你在这里逗嘴皮子,赵无极,兄弟一场,我会给你留个全尸。到时候娘的身边,你好生伺候着吧!”她退后一步,素兮与温故快速护着她退到一旁。

赵无极冷了眉目,这赵无忧不像是在糊弄他,好像是来真的?早前他查探过墓地附近的地形,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可被赵无忧这么一闹,他顿觉危机四伏,好像真的有些不太对劲。

“杀!”赵无忧一声令下。

顷刻间墓地四周的空地处,突然掀起沙尘,五城兵马司的人快速从地下爬出来。他们蛰伏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早前一直不敢动,不可吃喝拉撒,就等着迎风而动,一举拿下这些无极宫的叛逆。

灰尘弥漫而起,那些早早挖掘的沟壑里,蛰伏着大批的军士。只是在上头压了一层板,然后覆上遮盖物,与这片荒地俨然成了一色。

谁都没想到这附近竟然埋伏着这么多的官军,一时间无极宫的逆党都乱了手脚,第一反应不是对付赵无忧,而是想着该如何突破重围。人的本能,是求生。

趁着这档口,温故挟着赵无忧飞身退出了“战场”。这温故别的不行,逃跑却是一等一的好,否则穆百里不会抓了他那么多年,始终杳无音讯。

素兮惯来杀气重,这种局面自然是想手刃赵无极。自家公子已经下令——杀无赦,新账旧账一起算,素兮岂有退缩之理。拎着剑,素兮就往上冲,势要拿下赵无极。

可这赵无极自然有自己的退路,不管什么时候,一看情况不对就会先撤。这种跑路的事情,赵无极也不是头一回了,只不过这一次,他翻身上了云筝的马,二人一道离开。

马蹄声声,素兮切齿,“死到临头,还想跑。”当即飞身而起落在马上,策马急追而去。

温故护着赵无忧急退到林中,免去兵戈之乱。

王介策马而来,寻着赵无忧,当即下马行礼,“赵大人!”起身时,王介不免笑道,“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动手了,这一次必定能一举成擒,将这无极宫逆党彻底剿灭。”

“都安排好了吗?”赵无忧问。

王介俯首,“赵大人放心,一切都照着原计划进行。”

赵无忧点点头,面色微沉的望着远处。

温故道,“好像是相府的人赶到了?”

“我们走!”赵无忧轻咳两声,转身离开,“这里就交给王指挥使。”

王介在身后行礼,“下官明白!”

这里都是无极宫的残党余孽,就交给丞相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处置吧!她要做的是放长线钓大鱼,反正是请君入瓮,她只等着去收网便是。

素兮一路急追,然则追到了山脚下便没了踪迹。环顾四周,马匹在不远处甩着尾巴,可四下并无一人。素兮翻身落马,云筝不会武功,必定跑不远。而赵无极想带着她走,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赵无极做事,惯来留有后路,是故在这山脚下有个早就备下的地洞。这个洞倒不是刻意而为之,是早年监视这云安寺时,无意间被无极宫发现的。后来被无极宫的人贯通了山脚,可以从这头直接走到另一头去,而不被人发现。

如今素兮还在这边寻找,赵无极已经带着云筝走出了山洞,到了山脚的另一侧。一山之隔,却是安全到了极点。

云筝面色微白,“我走不动了,你走吧!”

赵无极眯起危险的眸子,四下皆是茂密的林子,若在此处逗留绝不是明智之举。深吸一口气,赵无极道,“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很快就能走出去。等出去了,我就寻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安心养胎。”

听得这话,云筝心神一震,眼眶微红的望着他,“养胎?”

“你放心,不管早前如何,以后我都会和你在一起。”赵无极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云筝跟在他身后,瞧着不远处的大道,只要走出林子,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不管后头有多少杀戮,只要离开就算是安全的。

可是……

“我们走不了了。”云筝低语,“别走了。”

赵无极顿住脚步,身子微微一颤,回眸看她时,脸色全变了,“你说什么?”

云筝甩开赵无极的手,笑得有些悲凉,连退了两步这才苦笑道,“我说,我们走不了了。公子已经让人包围了此处,从你我走出山洞之后,就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音落,尚书府的影卫纷纷从树梢落下,将二人团团围困。

赵无极骇然大悟,“是你出卖我?”

云筝一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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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随便说说而已!!"一时激动就说出了决定后半生的话…"猫死了我也不活了!!"一句话、穿越到了几千年以前…灵魂复到了被饿死的十一岁小女孩身上了…什么?茅草屋?黑馍馍?麻袋衣?没爹管?这能是个家吗?还能在这活多久?什么?原来也有同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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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用心经营不一定会百攻不破,而小三的出现自然会不攻自破。人如果可以活八十岁,那么二十岁结婚剩下的六十年你能不能坚持着和那个人生活下去。厌倦厌烦讨厌一切的贬义词也会随着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而增加最后你们也许会离婚可是给个机会你们依然可以在一起狠狠的爱幸福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