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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后来,谢茵茵问她,高中的时候到底跟江杭远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周大宝拧了眉笑,只回答了一句——

“我干了一件揠苗助长的蠢事。”

然后丢掉了自己本以为无坚不摧,谁人都不能动摇的信心。

她把这句话掩在心底,对着面前仍旧怀疑好奇着,不断追问的姑娘浅浅地笑,什么都不再多说。

就像这一刻,她面对着这个局促的,不安的,紧张的,呐呐着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想说些什么的少年,同样似乎宽容,原谅,也似乎不再在意对方究竟在意着什么一般,温顺地笑。

她看见他满头大汗,修长的手指无措地揪着自己的衣角,那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她,仿佛是希望她懂,不用他说,她都懂。

她仍旧浅浅一笑,轻轻点头。

是的我懂,我懂你的身不由己,我懂你的顺其自然,我懂你的纠结无措,我懂你的顺从跟无奈。

就像我曾经以为,如果你是小王子,那么,我就该是那只温顺地被你驯服的狐狸。

结果原来不是。

原来我还没有被你,彻底驯服。

也许她只是期待着在别的地方,而不仅在陆竟那里,她也能寻求到一个需要她的,只需要她的地方。

结果原来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讲究时间跟地点的。

一个是顺从地听从父母的安排,选择了跟重生之前一样的大学,也许挣扎过,也许没有,然后义无反顾地奔向了家人选定适合自己的地方的少年。

另外一个是傻不愣登站在原地,坚定地要求以自己绰绰有余的分数追随对方的脚步,结果被全部的人蒙在鼓里,改了志愿的2傻姑娘。

还有一个本来应该事不关己,却——却偏偏不管是哪一处,都让人觉得他不该是这样做的局外人。

这便是那整个故事的真相。

其实一点儿也不复杂。

嗯,其实她大概也只是恼怒,自己居然被全部的人都骗了,连眼前这个男生,他明明知道,也不愿意对自己解释分毫。

在现在的他眼里,或许周大宝这个人,就只是一个无缘无故黏上来,莫名其妙自来熟了,然后死皮赖脸地产生某些若有若无的心情了,做了一个耍赖样的约定的,奇怪的人。

骂了自己一句2蠢,何必再因为这种小事搅乱心情。周大宝加深了笑容,向着慢慢静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江杭远望了望:“你不用担心了,我真的没生你气,大家还是朋友嘛,过去的事情也就过去好了,不用纠结。……我也不会计较的。真的。”

他额上滚着大颗大颗的汗珠,都分不清是太紧张还是太热。

听她这样说,只是抿了抿鲜红温润的唇,深黑色的眸子有些犹豫地,定定地看着她:“……你不生我气了么?”

“……”

她笑了笑,感觉自己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幼兽,点头。

——生气又怎么样呢,你还我一份那种样子的心情么。

是啊,你还不过来啊。你的喜欢,大概就是按部就班地,喜欢上也许能作为妻子的,周大宝的模样。

而不是我作为周大宝的模样。

她忽然叹气,视野里那人整张脸一下就亮了,被汗湿的眉眼闪着柔软又耀目的光,闪闪发亮地朝她望了半天,眼睛里是那么闲适放松又欢喜的笑意。

说着这样不生气的话,他会很高兴吧。因为再也不用有负担了。

在陆竟面前的时候,周大宝会觉得自己很幼稚很渺小,永远也不能超越对方的强大。在江杭远面前的时候,周大宝才觉得自己是个正常的女孩子,而且是那种总比同龄男生懂事成熟一点儿的女孩子,可以欺负他逗他,也愿意卖乖扮傻,被他欺负。

……虽然这厮,大概真的没有察觉到什么吧。

揠苗助长什么的,就是在不适合的时间,做了本以为会适合的事情,然后,就真的没有然后了。

仿佛无知无觉地撇了下嘴,翻出来一张纸巾递给他,“擦擦你脸上的汗,怎么就这么怕热了。”

“……”

中考以后,她尽了十分的努力去了江杭远所在的高中,也勉力在那种按成绩安排的地方,跟他当了很久的同学跟好些日子的同桌。

在那些曾经朝夕相处,自以为跟对方心意相通,再熟悉不过的日子里,这句话说得再平常不过,甚至在私底下,亲手去给对方拭汗。所以她这时开口,也没觉得有半分违和跟微妙感。

然而那人却在她伸出手,挟着纸巾摊开掌心在他面前那一刻,睁着眼望着她,带着几分茫然,忽然愣住了。

他的脸上渐渐显出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似是惊醒,似是恍惚,似是不可思议,也似乎是一种懊丧,怔愣,皱着眉,绷着脸,望着她,站在那里,再没有动作。

周大宝没有说什么,见他没有接手的意思,几秒以后,十分从容地把手收回来。着头正要开口说时间不早她该走了,团着纸巾,正打算重新伸进包里的手却忽然被人握住,停在半空中。汗湿黏糊的感觉,也从对方接触皮肤的第一刻就不断传到心里。

“?”

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她只抬头给了一个疑问的眼神,对方却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似乎受了什么刺激还是鼓舞一样,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一句:“……我、我想要你——”

“……想要就说啊,紧张什么。……给你。”

他错愕的神态取悦了她,用空着的那只手坚定不容拒绝地将他抓在自己臂上的爪子带开,然后慢条斯理地,将纸巾重新放回他汗糊糊黏哒哒的手掌中,周大宝甚至还有些恶意地莞尔一笑:“想要就说呀,我又不会不给你,诺,擦擦吧,你出了好多汗。时间真的不早了,早点回学校吧,秦楠还在等我呢,我去找她了。路上小心,再会。”

“……”

抓着那团纸巾,江杭远很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原本清秀干净肤色又白的脸,在这样紧张的心情下慢慢涨的通红。他润着唇,反复地皱眉,恳切而热烈地盯视着她,周大宝却若无其事地,已经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脚下迈出去半步路,身后情绪明显不安地动荡着的男子,倏然压低了声音,冒出来这样一句话:“……你,你以前不是这样跟我说再见的。……”

真是,闹脾气似的。

周大宝失笑。转过身看他,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他却似乎在这样的目光底下得了信息,有几分失落跟希冀的眸子紧紧地捕捉着她的动作,红着脸,又说:“……你,以前也不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孩子一样,别扭的,又不肯服软的口气。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能静静听他说话。却见对方忽然就想醐醍灌顶似的,坚定了某些神色。

“……我,我不要纸巾,我想要你……跟以前一样,跟我一起,好不好……”

“……”

咬咬唇,尽管江杭远孩子气的脸上,仍旧藏不住底下的心虚跟慌乱,还有几分无措跟羞涩的茫然。可他好像忽然领悟了些什么一样,眼神变得坚定,也十分坚决地看着她。

有一瞬间,周大宝险些在这样的注视里败下阵来。

这样的眼神,像极了曾经无知无畏,怀着满腔莫名其妙的热血,就要去炸碉堡撬冰山,力求把陆竟大BOSS收入囊中的自己。

……可是这厮不是2傻2傻勇往直前,认定了某些事情就不会放手的周大宝,她也不是……

“——陆竟?”

江杭远后方的那条小路上,那个踩着石子路,从容非常镇定非常,朝这里步步走来的高大男子,足以在出现的第一秒,就夺去路人全部的注目。

而且他的脸上,在看到她跟江杭远的时候,还足够应景给面子地,奉上一个稍稍能显出他的惊讶的挑眉。

虽然除了那根眉毛,这个人的脸上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的动作跟神态表现出,啊,他对于在这里遇见他们两个,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得惊讶啊。

于是周大宝在这一瞬间,忽然对于这俩人在自己身边出现的几率和地点,报以非常高的怀疑和质问的心情。

而且她也在这一瞬间,迅速收拾好自己之前被江杭远带动感染的心情,甚至一下放松了全身的气势,皱了皱鼻子,有些无赖地白了对方一眼:“喂,是不是谢菌菌告诉你我在哪儿的?你不会又跟我说我妈说了什么吧?”

“不是谢茵茵。”

对此,陆竟投以一个很难分辨出是不是无辜的眼神,表示自己没有收到来自谢菌菌的任何指示,默了片刻,开口补充了一下自己前面的话,“是秦楠说的。”

周大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认定此只其实是在卖萌。

昨天在咖啡馆发泄了那么一场,也连带着对陆竟这厮改观了很多。周大宝想,很多事情她或许真的该以一个全新的角度去看去思考。比如既然这辈子的所有人,因为她的“蝴蝶效应”都或多或少有了改变,那么她为什么不能同样以一个崭新的另外的角度,去对待眼前的这两个人,对待这一个全新的陆竟,跟另外一个不一样的江杭远呢?

即使有些心情就像绷紧太长时间的弦,就算把它松掉,也没法突然就恢复从前的模样。

努力给自己做着心里铺垫“这厮不是从前的陆竟这厮不是他不是”,想了一下,周大宝刚想开口问他这次来找她又是为了什么,被两人非刻意忽视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的江杭远突然出了声:“陆竟,是男人的话,我问你一件事,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的回答。”

——咦咦??

周大宝尚不能反应过来,对这个句子做出深层次的解读跟判断之前,就已经看到陆竟稍微提了下眉毛,似乎带了一点儿莫名的,几乎看不出的笑意,扫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应了一个字:“好。”

于是之前身边短暂的在他到来以后似乎放松了,避开了那个紧张的问题的气氛,在这一刻重新绷紧。周大宝在某刻屏着呼吸,甚至觉得比江杭远问自己什么问题,都还要觉得紧张——

每一个女生都做过这样的梦,梦里有英俊的骑士跟王子,拿着剑,因为你,而在做出一场对决。

真的身临此景的周大宝,看着面前表情微妙各种复杂情绪对视,仿佛相爱相杀一样的两个人,默了半响,努力搜索他们在她记忆里曾有过的,寥寥无几的会面以后,心里万般纠结无奈,却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两个人闹成现在这种难舍难分难分难舍的局面,也许大概其实或者,只是因为他们在私下有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基情,并不是因为她=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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